运输机在云层之上平稳飞行,引擎的嗡鸣如同催眠曲,但机舱内的气氛却凝重如铁。边雪在经过紧急手术后,被注射了镇静剂,沉沉睡去。而林枫和他的情报分析团队,则争分夺秒地开始了工作。
在飞机尾舱临时设立的审讯室内,林枫亲自审问那名在礁石滩俘虏的、军衔较高的“黑日”小头目。对方起初极为顽固,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林枫没有用刑,只是将那个密封袋里的“纽扣”信标放在对方面前,冷冷地道:“‘钥匙’在我们手里。‘黎明’计划己经暴露。你以为你的沉默能保护什么?你只是‘黑日’和它背后主子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
看到“钥匙”,那名小头目的眼神明显动摇了。林枫抓住机会,结合边雪提供的碎片信息(海底基地、古老之眼、黎明计划)、李泽钜关于发现海底异常和遭遇灭口的证词,以及技术部门对“纽扣”信标的初步分析报告,发起了一场心理攻势。
“……你们在东南亚雨林里找的‘古老之眼’,根本不是什么古代遗迹,而是‘黑日’海底基地的一个备用出口或者能源接口,对吧?李泽钜发现的油气田下的异常,就是基地本身。所谓的‘黎明’计划,就是启动这个基地,或者利用基地里的某种东西,发动攻击。”
小头目脸色变幻,冷汗首流。林枫的话,句句戳中要害。
“你以为你在为某个伟大的‘新世界秩序’献身?”林枫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却更具穿透力,“但你看看你们使用的装备,看看这枚‘钥匙’的制造工艺和加密协议!这根本不是某个恐怖组织能拥有的技术水准!这是国家级,甚至是超国家级别的军事科技!”
林枫将一份技术分析报告拍在桌上,上面有电子显微镜下的材料结构图和复杂的频率分析图谱。“这些复合材料、这种加密算法……你我都清楚,它们带有明显的‘A国’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的技术特征!‘黑日’,不过是台前的傀儡!你们是在为A国的某个激进派系或者说深层政府势力卖命!他们许诺你们什么?权力?财富?还是毁灭后的新世界主导权?”
“黑日”小头目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他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你……你怎么会知道……‘创世者’……他们承诺……清洗之后……我们将成为新纪元的管理者……”
“创世者”(The Architects)!林枫心中巨震,这是情报界流传的一个极其隐秘的代号,指向一个被认为存在于A国权力结构最深层的、信奉技术极权主义和末日净化理论的秘密团体。原来“黑日”的背后,竟然是他们在操控!
与此同时,在飞机的通信中心,技术人员也在紧张地工作。他们利用缴获的“黑日”通讯设备和“钥匙”信标作为跳板,试图反向追踪和破译“黑日”的网络。虽然核心加密一时难以攻克,但他们捕捉到了一些零碎的、在不同大陆之间跳跃的加密信号流,其路由节点和掩护服务器,最终都隐隐指向了A国几个著名的情报机构外围掩护公司。
零散的线索如同拼图碎片,在这一刻被强行拼接在一起,勾勒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轮廓:
“黑日”并非独立的恐怖组织,而是一个受到A国内部极端秘密团体“创世者”支持、并可能与其情报机构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全球性破坏力量。他们的“黎明”计划,极可能是利用那个神秘的海底基地(或许是一个前沿科技武器平台或某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发射井),发动一场旨在引发全球混乱、实现所谓“净化”与“重建”的毁灭性攻击。李泽钜的发现,边雪的卷入,都只是因为意外触碰了这个巨大阴谋的冰山一角。
真相逼近,带来的不是豁然开朗,而是更深沉的恐惧。对手的强大和疯狂,远超最初的想象。这不再仅仅是一场反恐行动,而是一场可能关乎全球命运、对抗隐藏在超级大国阴影下的末日势力的秘密战争。
林枫走到舷窗边,望着下方翻涌的云海,脸色前所未有的严峻。他知道,这份情报必须立刻、以最绝密的方式送抵最高层。而他和边雪,以及所有知情人,都将被卷入这场前所未有的风暴中心。
飞机,正载着这个足以颠覆世界的秘密,飞向祖国的方向。而地面之上,无形的硝烟,己然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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