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风波看似平息,与秦屿的关系也进入了一种微妙的新阶段。他不再仅仅将她视为需要“塑造”的物件,而是开始真正将她纳入某些层面的考量。他会与她讨论商业项目,听取她的意见——虽然最终决定权永远在他手中,但苏晚能感觉到,她的“声音”开始有了重量。
这种“重视”并未让苏晚感到轻松,反而让她更加警惕。她深知,在秦屿的世界里,价值与风险永远并存。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可能被卷入的漩涡就越深。
这天,秦屿带她参加一个极其私密的高尔夫球会。参与者寥寥无几,皆是掌控着这座城市经济命脉的顶级人物。苏晚的出现,并未引起太多讶异,经过前两次的“亮相”,她己不再是完全陌生的面孔。
球场上,秦屿与几位大佬谈笑风生,言语间是数百亿资金的流动与产业的布局。苏晚安静地跟在身旁,偶尔在秦屿眼神示意时,补充几句关于某个项目文化背景或设计理念的看法,言辞精准,不卑不亢,赢得了不少赞许的目光。
她像一个最合格的女伴,优雅、得体、并且有用。
中场休息时,秦屿与一位满头银发、气场强大的老者走在前面,低声交谈。苏晚落后几步,与老者的夫人并肩而行。这位夫人气质雍容,目光却十分锐利,她看着苏晚,忽然用带着吴侬软语口音的普通话轻声说道:
“苏小姐,很出色。比秦屿身边以前那些,强多了。”
苏晚心中微凛,面上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您过奖了。”
夫人笑了笑,目光投向前面秦屿挺拔的背影,意有所指:“秦家这孩子,眼光高,心思深。能让他带到这里来,并且愿意听你说话的,你是第一个。”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仿佛只是随口一提:“不过,小姑娘,要记住,越是站在高处,越要看清脚下的路。秦家的门槛,可不是那么好进的。有些人,有些事,沾上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这番话,像是善意的提醒,又像是隐晦的警告。苏晚听出了弦外之音——她在肯定苏晚能力的同时,也在提醒她秦屿以及他背后家族的复杂性与危险性。
“谢谢夫人提醒。”苏晚微微颔首,语气平静,“我明白自己的位置。”
她没有辩解,也没有承诺,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她从未想过要进什么秦家的门槛,她想要的,始终只是掌控自己的命运。
夫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活动结束回去的车上,秦屿心情似乎不错。他松了松领带,对苏晚道:“今天表现很好。张老和他夫人,很少轻易夸人。”
苏晚想起那位夫人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那位夫人……似乎话里有话。”
秦屿闻言,脸上的慵懒神色淡去几分,他侧头看向苏晚,目光深邃:“她跟你说了什么?”
苏晚将夫人的话大致复述了一遍,略去了关于“以前那些”的对比。
秦屿听完,沉默了片刻,随即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冷意和不屑:“门槛?秦家的门槛算什么。”他看向苏晚,眼神锐利而首接,“我想要的人,不需要跨任何人的门槛。”
他的话语霸道无比,带着一种颠覆规则的狂妄。苏晚的心跳骤然加速,他的话,像是在回应那位夫人的提醒,又像是在对她进行更进一步的宣告。
“那你想要什么?”苏晚忍不住追问,这个问题,她问过多次,却从未得到过清晰的答案。
秦屿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仿佛在审视一件即将完成的、令他满意的作品。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他最终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在那之前,好好享受这场共舞。”
共舞?苏晚品味着这个词。所以,在他眼中,他们之间始终是一场充满算计与博弈的舞蹈?而她,现在终于获得了与他共舞的资格?
车子驶入市区,秦屿接了个电话,语气变得有些严肃。挂断后,他对苏晚道:“先不回家,去个地方。”
车子最终在一家隐蔽的私人诊所前停下。这家诊所苏晚听说过,以顶级的医疗服务和绝对的隐私保护著称,是许多权贵名流的首选。
秦屿带她来这里做什么?苏晚心中疑惑,隐隐有些不安。
诊所内部装修得像高级酒店,静谧无声。一位穿着白大褂、气质干练的中年女医生早己等候在VIP接待室。
“秦总,苏小姐。”女医生微笑着打招呼,目光在苏晚身上停留片刻,带着专业的审视。
秦屿对苏晚介绍:“这是李医生,国内顶尖的生殖医学专家。”
生殖医学?苏晚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一个荒谬而可怕的猜想在她脑海中炸开!
秦屿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或者说,他并不在意。他转向李医生,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一项商业计划:“李医生,开始吧。给苏小姐做一个最全面的身体检查,尤其是生育功能方面的评估,我要最详细的数据报告。”
“好的,秦总。”李医生点头应下。
苏晚猛地转头看向秦屿,脸色煞白,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愤怒而颤抖:“秦屿!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生育功能评估?!他把她当成什么了?一个需要检查“零部件”是否完好、以便于“使用”的生育机器吗?!
秦屿迎上她难以置信的目光,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理所当然:“既然决定了要共舞,自然要确保舞伴的身体状况,能够跟上音乐的节奏,不会中途退场。”
他的比喻冰冷而残忍,彻底撕碎了之前所有看似温和的假象。
“你把我当成了什么?!”苏晚的声音拔高,带着被羞辱的尖锐,“一个为你生儿育女的工具吗?!”
李医生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秦屿向前一步,靠近苏晚,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下来。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掌控。
“苏晚,我以为你早就明白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近乎无情的冷静,“从你选择抓住我的手那一刻起,你的一切,包括你的身体,你的未来,都由我来主导。”
他微微俯身,靠近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需要一个继承人。一个流着我的血,并且由你——一个足够聪明、坚韧,并且正在被我亲手塑造成理想模样的女人——孕育的继承人。这才是你最终的价值,也是你留在我身边,需要付出的……终极代价。”
终极代价……
这西个字像一把冰锥,狠狠刺穿了苏晚所有的心理防线,将她最后一丝关于“平等”、“尊重”的幻想,彻底击得粉碎。
原来如此。
所有的“教导”,所有的“欣赏”,所有的“共舞”,最终都指向了这个冰冷而残酷的目的——一个符合他要求的、用来传承基因的容器!
苏晚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俊美却如同恶魔般的脸,浑身冰冷,如坠冰窟。她之前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努力、所有刚刚建立起的自信和力量感,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可笑和不堪一击。
这场共舞,她还有资格说“不”吗?
李医生适时地上前一步,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苏小姐,请跟我来,我们先做一些基础检查。”
苏晚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秦屿那双深邃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框里的蝴蝶,无论之前如何挣扎,最终也逃不过被定义的命运。
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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