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诚攥着砖厂暗格找出的旧照蹲在青石板路上，照片里陈建军举着玩具车的手在雨水中泛出淡白微光。
他用袖口擦去照片边缘的泥渍，指尖刚碰到男孩胸前的蓝布衫，眼前突然闪过片段：1966 年的砖厂车间，陈守义抱着玩具车哭，车肚里的胎发掉在红砖上。
片段消失时顾明诚的头一阵发沉，他摸向口袋里的怀表，表壳烫得像刚从火里捞出来，背面的灼纹正慢慢拼成符号。
手机在这时震动，周景明发来定位：“市文物局后门仓库，有陈守义 1965 年的钟表维修记录，别带陆承的人来。”
顾明诚把旧照塞进帆布包，跨上摩托车时发现座钟在包里 “咔哒” 响，钟摆晃动的频率和怀表秒针完全同步。
文物局仓库的铁门虚掩着，周景明穿深蓝色制服站在货架旁，手里翻着泛黄的文件夹：“陈守义修过民国老座钟，和你那只一模一样。”
他抽出一张维修单，上面画着座钟内部结构，齿轮旁标着 “丙字位藏符”，和怀表背面的符号形状一致。
顾明诚刚要接过维修单，仓库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陆承的黑风衣扫过门槛：“周组长倒是会抢线索，这符得用胎发激活吧？”
陆承晃了晃手里的铁皮玩具车碎片，是顾明诚昨天落在砖厂的，“缺了胎发的车可激活不了仪式符，你说对吧？”
周景明突然挡在顾明诚身前，从腰间摸出银色仪器：“特殊修复组的事，轮不到诅咒商人插手。”
仪器蓝光扫向陆承时，顾明诚怀里的怀表突然弹出表链，链扣勾住维修单的一角，把纸拽到他手里。
他快速扫过维修单背面，陈守义的字迹写着 “符显需见血，血要解咒人指血”，指尖刚按上符号，怀表突然发烫。
陆承趁机冲过来抢玩具车碎片，周景明的仪器却突然失灵，蓝光变成暗红：“怎么会这样？这仪器从来没出过错。”
顾明诚低头看怀表，符号己经亮起红光，旧照从帆布包掉出来，照片里的陈建军突然抬起头，指向仓库角落的铁柜。
他跑过去拉开铁柜，里面放着个木盒，盒盖刻着 “镇魂仪式?分器”，打开后是半张仪式残页，缺的角和林守义给的残页能对上。
残页上写着 “老座钟 7 天进化后需‘主器’压制，主器在古墓丙字位”，顾明诚刚要拍照，陆承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把残页给我，我帮你找主器。” 陆承的指甲掐进顾明诚的皮肤，“你以为周景明真要帮你？他们想把座钟当研究品。”
周景明突然冷笑：“总比你拿残页复活妻子强，沈敬言的相机里早就记录了你妻子的执念。”
顾明诚猛地甩开陆承的手，怀表掉在地上，表盖弹开后，表盘里浮现出苏玉娘的幻影：“残页缺的字在陈守义的日记里。”
幻影消失时，仓库的灯突然熄灭，顾明诚摸黑抓起怀表和木盒，听见陆承和周景明扭打的声响。
他从后门溜出去，骑上摩托车时发现帆布包的座钟不响了，打开包一看，钟摆上沾着根暗红的发丝，和顾溪的头发颜色一样。
手机收到苏晓棠的短信：“我查了砖厂档案，陈建军失踪那天，有人看到顾怀安去过砖厂，手里拿着个木盒。”
顾明诚的心脏一紧，他摸向怀表，表壳的灼纹己经凉了，符号却还亮着，像是在指引方向。
路过城西旧货市场时，林守义的摊位前围满了人，老人冲他使了个眼色，递过来一张纸条：“陆承在找古墓钥匙，你得比他先找到。”
纸条背面画着个简单的地图，指向城郊的老槐树，顾明诚把纸条塞进口袋，发现怀表又开始发烫，这次是表针在震动，指向老槐树的方向。
回到书店时，顾明诚把旧照贴在柜台玻璃上，照片里的陈建军突然举起玩具车，车身上的 “建军” 二字变成了 “丙” 字。
他想起怀表背面的符号，赶紧把怀表按在照片上，两者接触的瞬间，照片里浮现出陈守义的幻影：“座钟是分器，主器是青铜镜，在你爷爷的老房子里。”
幻影消失时，顾明诚突然忘记顾溪失踪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只记得她手里拿着个木盒，却想不起木盒的颜色。
座钟突然 “当” 地响了一声，不是整点，顾明诚赶紧按住钟摆，发现钟摆上的发丝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小小的 “丙” 字刻痕。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个陌生号码，发件人显示 “顾怀安”：“老房子的阁楼有青铜镜，别让陆承拿到，他想补全仪式。”
顾明诚盯着短信，手指发抖，他摸向怀表，表壳的灼纹己经变成了完整的仪式符，和爷爷皮箱上的纹路完全一致。
他锁上书店的门，跨上摩托车往老房子的方向开，怀表放在胸口，表针的震动越来越明显，像是在提醒他时间不多了。
快到老房子时，顾明诚看到陆承的黑车停在巷口，他赶紧把摩托车停在巷尾，从后门溜进院子，阁楼的窗户正亮着灯。
顾明诚顺着梯子爬上阁楼，刚摸到青铜镜的边缘，就听见楼下传来陆承的脚步声：“顾明诚，把青铜镜给我，我告诉你顾溪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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