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的晨露凝在干草上,泛着冷光,萧凛山躺在石板上,脸色比昨夜更白了几分。他虽从昏迷中醒过一次,可“牵机散”的毒性太过霸道,没多久又发起高热,浑身滚烫,嘴唇干裂起皮,连呼吸都带着微弱的喘息——云芷烟的草药只能暂时压制毒性,要彻底解毒,必须用到“龙须根”,可这草药只在传说中听过,说是长在皇室药圃,民间根本寻不到。
“怎么办……没有龙须根,凛山的毒解不了……”云芷烟坐在他身边,手里攥着空荡荡的药包,眉头紧锁,声音里满是焦虑。她翻遍了所有草药,连最后一点七星草都用完了,可萧凛山的高热还是降不下来,再这样下去,恐怕撑不到京城。
“娘亲……”糯宝抱着小金,走到她身边,小手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小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活泼,满是认真,“萧叔叔是不是很难受?糯宝去找药好不好?小黑(之前帮过忙的小松鼠)说,山里的小动物都知道哪里有好草药,它们会帮我的!”
云芷烟低头看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睛,心里又酸又暖——糯宝才西岁,却比同龄孩子懂事太多。她本不想让女儿冒险,可眼下实在没有办法,破庙附近荒无人烟,阿虎和少年们出去找了半天,连普通草药都没找到多少,更别说龙须根了。“糯宝,外面危险,你……”
“娘亲放心!”糯宝挺起小胸脯,握紧小拳头,“糯宝会小心的,小金也会保护我!而且我有‘山灵亲和’的本事,小动物们都喜欢我,不会让我出事的!”她转头摸了摸小金的头,“小金,我们去帮萧叔叔找药,好不好?”
小金立刻炸毛,“吱吱”叫着点头,金色的眼睛里满是坚定,像是在保证一定会保护好糯宝。
云芷烟看着女儿认真的样子,终究是点了头,从怀里掏出一小包自制的防虫药粉递给她:“拿着这个,遇到虫子或者小野兽就撒出去,早点回来,娘亲等你。”
“嗯!”糯宝用力点头,接过药粉揣进怀里,抱着小金就跑出了破庙,小短腿跑得飞快,还不忘回头喊:“娘亲放心,萧叔叔一定会好起来的!”
破庙外的树林里,晨雾还没散,糯宝放慢脚步,轻轻吹了一声口哨——这是她和山里小动物约定的信号。没过多久,一只灰褐色的小松鼠从树上窜下来,正是之前帮她们采过草药的小黑,后面还跟着几只野兔和山雀。
“小黑,你们好!”糯宝蹲下身,从兜里掏出一块烤红薯干(她偷偷藏的零食)递给小黑,“我萧叔叔生病了,需要一种叫‘龙须根’的草药,你们知道在哪里能找到吗?”
小黑接过红薯干,飞快地啃了两口,然后对着糯宝“吱吱”叫了几声,又指了指西边的方向,尾巴甩得飞快。
糯宝虽然听不懂具体的话,却能明白它的意思:“你是说,龙须根在西边的山洞里?”
小黑用力点头,带头往西跑,野兔和山雀也跟着飞的飞、跳的跳,给糯宝引路。
小金跟在糯宝身边,警惕地盯着西周,遇到草丛里的小蛇,立刻冲上去“吱吱”叫两声,小蛇像是怕它,转身溜走了。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面出现一个隐蔽的山洞,洞口长满了藤蔓,小黑停下脚步,对着山洞“吱吱”叫了两声,又指了指洞里。
糯宝握紧怀里的药粉,小心翼翼地拨开藤蔓走进山洞——山洞不深,里面很干燥,最里面的石壁上,竟然真的长着几株翠绿的草药,根须细长,泛着淡淡的金光,像龙须一样,正是云芷烟说的“龙须根”!
“找到啦!萧叔叔有救了!”糯宝高兴地跳起来,刚要去采,突然发现龙须根旁边盘着一条小银蛇,正吐着信子盯着她。
糯宝心里一慌,差点哭出来,可想到萧叔叔还在等着药,又鼓起勇气,想起娘亲说的药粉,赶紧掏出药粉撒过去——药粉带着辛辣的气味,小银蛇立刻缩了缩身子,爬走了。
小金趁机窜过去,用小爪子小心翼翼地把龙须根挖出来,叼到糯宝面前,“吱吱”叫着邀功。
糯宝连忙接过龙须根,用事先准备好的叶子包好,紧紧抱在怀里:“谢谢小金,谢谢小黑,我们快回去给萧叔叔送药!”
等糯宝抱着龙须根跑回破庙时,云芷烟正急得团团转,看到女儿平安回来,怀里还抱着东西,立刻冲过去抱住她:“糯宝,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娘亲,我没事!你看!”糯宝举起怀里的龙须根,小脸上满是骄傲,“这是龙须根,小黑它们帮我找到的!萧叔叔有救了!”
小金也从糯宝怀里跳出来,叼着龙须根的一角,对着云芷烟“吱吱”叫着,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功劳。
云芷烟接过龙须根,看着那细长的根须和淡淡的金光,瞳孔骤缩,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真的是龙须根!她只在家族的医书里见过记载,说这种草药只长在皇室药圃,受专人看管,怎么会出现在这荒山野岭的山洞里?
“这……这‘龙须根’……只在皇室药圃才有!”云芷烟声音都在发抖,看着糯宝,又看了看龙须根,心里满是疑惑和震惊——难道这背后,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
糯宝眨着大眼睛,似懂非懂:“皇室药圃?可是小黑说,这是它们在山洞里发现的,还说里面有好多亮晶晶的石头呢!”
云芷烟看着手里的龙须根,又看了看昏迷中依旧皱着眉的萧凛山,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这龙须根来得太蹊跷,可眼下救人要紧,她没时间细想,立刻拿起龙须根,快步走到萧凛山身边,开始熬药。
糯宝坐在一旁,小手紧紧握着萧凛山的手,小声说:“萧叔叔,糯宝找到药了,你快好起来呀……”
小金也趴在萧凛山身边,金色的眼睛盯着熬药的云芷烟,像是在催促她快点。
药香很快在破庙里弥漫开来,云芷烟小心翼翼地将药汁喂进萧凛山嘴里,心里却始终惦记着龙须根的来历——皇室药圃的草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和萧凛山的身份、和云家的追杀,会不会有关系?
而此刻,谁也没注意,破庙外的树枝上,一只羽毛华丽的小鸟正盯着里面,然后扑棱着翅膀,朝着京城的方向飞去——那是皇室药圃专门驯养的信鸽,负责看管药圃的草药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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