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蹲在红薯苗畦边，手指反复着油亮的叶片，又扒开层层藤蔓，盯着扎进土里的气根看——那根系嫩的，密密麻麻缠在一起，抓土抓得紧实，一看就知道能稳稳吸收养分，难怪藤蔓长得这么疯！
他活了五十多年，种了一辈子地，村里谁家的庄稼长得好，谁家的堆肥管用，他门儿清。可苏家这红薯苗，别说村里，就是镇上地主家请了专门的农匠打理，也没长出过这般“精气神”，叶片绿得发亮，藤蔓壮得像手指，连风一吹都带着股沉甸甸的生机，这哪是普通堆肥能养出来的？
“老大，你说这是祖传的堆肥法子？”里正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眼神里满是探究，“我咋没听说你家有这手艺？村里别家也堆肥，咋没种出这么壮的苗？”
苏老大心里一紧，连忙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笑，按甜宝提前“教”的说法回应：“里正，这法子是我太爷爷传下来的，说是得按比例配草木灰、秸秆、还有些松针，发酵够西十天，还得时不时翻堆透气，不能闷着，之前家里穷，没条件弄，这不是最近日子好过点，就试着堆了点，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他说得半真半假，草木灰、秸秆是真的，发酵时间和翻堆也是真的，就是少了“灵泉”这个关键——总不能说堆肥里掺了老神仙给的水吧？
“哦？还有这讲究？”里正眼睛一亮，恍然大悟似的点头，“难怪！村里人种地图省事，堆肥随便堆堆就用，哪会等西十天还翻堆？看来这堆肥的门道还真不少！”
甜宝凑到里正身边，仰着沾了点泥的小脸，奶声奶气地帮腔：“里正爷爷，老神仙也说了，这堆肥得有耐心，像照顾娃娃一样照顾，才能养出好肥，长出好苗～”
她故意提“老神仙”，既呼应了之前的借口，又给堆肥加了层“福气加持”的滤镜，让里正更相信这是“祖传+福气”的功劳，不会深究细节。
里正被甜宝说得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还是甜宝说得在理，这庄稼和娃娃一样，得用心疼。”他转头看向苏老大，眼神变得急切，“老大，你这堆肥还有多少？能不能……能不能分村里点？”
苏老大愣了一下：“里正，您要堆肥干啥？”
“干啥？当然是种庄稼！”里正背着手，叹了口气，“今年夏天雨水少，地里的麦子长得稀稀拉拉的，估摸着夏粮收成好不了。要是你这堆肥真能让庄稼长得这么壮，分村里各家点，秋收说不定能多收点粮食，也能少饿几顿肚子。”
他这话是真心的——苏家村不算富裕，每年夏粮秋粮加起来，也就够村民勉强糊口，遇上灾年还得挨饿。苏家这堆肥能让红薯苗长得这么疯，要是用到麦子、玉米上，说不定真能增产，这可是关乎全村人吃饭的大事！
苏老大犹豫了——堆肥哪有多少？所谓的“堆肥”根本就是灵泉水的幌子！要是分出去，人家用了没效果，岂不是露馅了？
甜宝看出了苏老大的犹豫，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说：“爹，里正爷爷是为了村里人好，咱们可以少给点，就说堆肥不多，慢慢堆～”
她心里打着算盘——先给点掺了少量灵泉水的堆肥应付过去，既能卖里正一个人情，又不会暴露灵泉的秘密，还能为以后苏家带动全村种红薯埋下伏笔，一举多得。
苏老大会意，连忙点头：“里正，堆肥倒是还有点，就是不多，也就够咱们家这点苗用的。要是村里需要，我后续再慢慢堆，到时候匀给各家点，就是得等些日子。”
“够了够了！”里正连忙摆手，脸上露出喜色，“不用多，每家给一筐试试就行！要是真管用，后续你教村里人种堆肥，大家肯定感激你！”
他说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搓了搓手，眼神有些不好意思：“老大，你看……你这堆肥来得不容易，也费功夫，村里各家也不能白要你的。这样，谁家要堆肥，就用粮食换，一筐堆肥换两斤粗粮，你看咋样？”
用粮食换堆肥！
苏老大眼睛瞬间亮了——家里虽然有了五百文，可粮食还是不够吃，要是能用堆肥换粗粮，正好解决夏粮青黄不接的问题！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里正，这……这不好吧？都是乡里乡亲的……”苏老大嘴上客气，脸上的笑意却藏不住。
“有啥不好的！”里正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堆肥是心血，换点粮食应该的！就这么定了，我回去就跟村里说，谁家要堆肥，就拿粮食来你这换！”
甜宝也开心得蹦了起来，拉着里正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说：“里正爷爷真好！等红薯长出来，甜宝请你吃大红薯！”
“好！好！”里正笑得合不拢嘴，看着甜宝软乎乎的模样，又看了看满园疯长的红薯苗，心里越发笃定——苏家这是真走了好运，甜宝就是苏家的福星，也是苏家村的福星！
他又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仔细问了苏老大堆肥的“配比”和“发酵方法”，苏老大都按甜宝教的一一回答，云景渊在旁边偶尔补充一两句“发酵要避光”“翻堆要均匀”，说得头头是道，更让里正信服。
临走前，里正又叮嘱苏老大：“好好照顾这红薯苗，等结了薯，我再来看看！要是真能结大红薯，明年村里就推广种红薯，用你的堆肥，肯定能丰收！”
“哎，一定！”苏老大连连点头，送里正出了院门。
看着里正走远的背影，苏老大才松了口气，转头对甜宝和云景渊说：“多亏了甜宝你机灵，还有景渊你帮忙圆话，不然真要露馅了。”
“爹，这是好事呀！”甜宝笑得眉眼弯弯，“用堆肥换粮食，咱们家就有更多粮食了，还能帮村里，老神仙肯定会更保佑咱们的～”
云景渊也点头：“里正也是为了村民好，咱们帮衬点，也能和村里处好关系。只是这堆肥……”
他没说完，苏老大就懂了——堆肥是假的，灵泉是真的。苏老大压低声音说：“以后咱们就少掺点灵泉水在堆肥里，少量给村里，应该不会出问题。这灵泉是甜宝带来的福气，可不能让人知道。”
“嗯！”云景渊和甜宝同时点头。
后院里，绿油油的红薯藤在阳光下轻轻晃动，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粮食换堆肥”高兴。苏老大看着这满园的生机，心里踏实得很——有了灵泉，有了堆肥换粮的路子，家里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再也不用愁吃愁穿了！
而甜宝心里却在期待着——等里正用了“堆肥”，看到效果，肯定会更重视苏家的红薯，到时候红薯丰收，推广全村，苏家就能彻底在村里站稳脚跟，发家致富的第一步，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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