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本是围杀萧峰,如今人己远去,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可奈何。
看着满地的狼藉,许多人脸上都浮现出凄凉之色。
丐帮传功长老吕章领着剩下的三位长老,走到玄难与玄寂面前,问道:“两位大师,眼下该怎么办?”
玄难扫视了一眼聚贤庄的惨状,叹息道:“小僧实在没料到萧峰武功己精进至此,后来又冒出两位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变故频生,害了不少江湖好汉。”
吕章应道:“大师说得是,萧峰的武功,恐怕只有贵寺的玄澄方丈亲自出手,才能将他诛杀。”
玄难如何看不出,吕章这话是要捧杀少林寺。萧峰本是丐帮前任帮主,丐帮本就有责任为武林除害,可吕章却以丐帮不敌为由,想让少林寺担起围剿萧峰的主力。
以萧峰如今的修为,少林寺要拿下他并非易事。
玄难并未推辞,擒拿萧峰,少林义不容辞。
与吕章说了几句,玄难走到陆尘面前,问道:“陆施主,你方才说先前的黑衣人是慕容老施主,此事是真是假?”
“你信则为真,不信则为假。”
陆尘答道。
玄难微微皱眉,又问:“陆施主可知另一个黑衣人是谁?”
陆尘笑了笑:“这人我还真知道,而且与你们少林寺颇有渊源。”
玄南轻叹一声,看来陆尘并不愿透露另一个黑衣人的真实身份。
玄寂这时忽然开口:“你之前所说关于方丈那件事,是真是假?”
陆尘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玄寂问的应是玄慈之事,这件事相信很快就会传遍武林。
陆尘道:“你们可以让他向佛祖起誓,我相信他会说出真相。”
“陆施主,日后若是有空,可愿来少林寺一游?”玄难向陆尘发出邀请。
“少林寺,我自会去的。”
陆尘点了点头,接着看着玄难说道:“大师近期还是别出门为好,恐有大祸临身。”
“阿弥陀佛!”
玄难不解地看着陆尘:“施主何出此言?”
“大师若听我一言,留在寺内不出,便能安然渡过此劫;若是执意外出,只怕真要西去见佛祖了。”
陆尘摇头说道。
他这是出于好意提醒玄难。玄难毕竟是少林高僧,陆尘对少林并无恶意,相比玄寂,玄难的性情其实更为宽厚。
只是后来他死于丁春秋的逍遥三笑散,若是未死,下一任掌门之位也不会落到玄寂手中。
少林八大高僧,到后来也没剩下几人。扫地僧最终强行收服萧远山与慕容博,其实也是无奈之举。
扫地僧早己察觉他二人偷学武功,却有意放纵,根本目的,便是收归己用。
那时少林寺玄字辈死的死、伤的伤,两名大宗师级的强者对少林而言极为珍贵。若非收服这两人,少林恐怕真要没落一段时间。
玄难对陆尘的话半信半疑,但见他语气认真,不似作伪,心中也开始揣测,自己或许真有劫数将至。
萧峰己离去,群豪开始各自疗伤。半天之后,众人基本恢复了一些元气。
大家唉声叹气,此次千里迢迢而来,本为诛杀萧峰,谁知萧峰未死,己方反而伤亡惨重。
许多人的兄弟和挚友皆丧命于萧峰手下,他们虽对他深怀怨恨,此刻却再也提不起首面萧峰的勇气。
此行共有三百余人前来,但幸存者不足百人。
聚贤庄的两位庄主皆己自尽,庄中仅余游坦之一人尚存。
众人纷纷安慰游坦之,他强忍悲痛一一谢过。
多数人并未在当天离开聚贤庄,而是留下休整了一夜,次日方才告辞离去。
转眼间,偌大的聚贤庄便人影稀疏。
玄难与玄寂也向众人辞别,发生如此变故,他们不便在此久留。
另有一些人匆匆离去,是因见两位庄主身亡,料定聚贤庄将衰败,便不再有结交之心。
经过一夜疗伤,陆尘的伤势好转许多,但他并未离开,而是决定再多待一日。
此日,任慈终于赶到聚贤庄,见庄中披麻戴孝,顿时脸色一变,立即走入庄内。
“义父——”
李红袖听闻任慈到来,面色苍白地出门相迎。
“你受伤了?”
任慈关切地问道。
“嗯。”
李红袖点头,“说来话长。”
“何人能伤你至此?”
任慈深知李红袖的武功,即便自己也不敢说定能胜她。
即便前帮主在世,在他看来也不至于让李红袖伤得如此之重。
“是一名黑衣人,武功极高,应是大宗师。”
李红袖沉声答道。
“大宗师——”
李红袖未作隐瞒,将昨日之事原原本本告知任慈。
任慈听后十分惊讶,竟有两位大宗师同时现身,且都藏身于少林寺中。
“少林寺果真卧虎藏龙。”
任慈发出一声长叹。
“如此说来,那第一个黑衣人很可能便是慕容博了……”
任慈原为大宋人士,后赴大明,对慕容世家亦有所耳闻。
慕容世家历代称雄姑苏,代代皆有绝世强者出世,即便当代的慕容复,也声名显赫。
“尚不能确定。”
李红袖道。
“无论如何,我们须得多加留意。”
任慈叮嘱。
“是,义父。”
李红袖应声。
她略作迟疑,看向任慈问道:“义父,您本该昨日抵达,莫非途 了什么变故?”
按行程计算,任慈昨日便应到达,并能赶上英雄大会。
但他昨日未至,今日方到,确实有些奇怪。
“原定昨日到达,但途中遇一事耽搁。”
任慈回答。
“何事?”
李红袖追问。
任慈呵呵一笑,说道:“路上遇见一人,便将他抓了回来。”
他拍了拍手,两名丐帮弟子押着一名瘦弱的小乞丐走了进来。
“是你——”
李红袖略显意外,这被擒的小乞丐正是从她手中逃脱的黄蓉。
“哼!”
黄蓉见李红袖,冷哼一声别过脸去,满面不服。
原来黄蓉听闻英雄大会之事,本想前来一观,顺便一睹萧峰风采。
然而途中不巧遇上了任慈,她使出浑身解数将任慈绕得晕头转向,但终究因为对方人多势众,还是被任慈捉住了。
“这小子狡猾得很,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抓住。”
任慈说道。
黄蓉一边挣扎一边叫道:“快放了我!放了我!”
任慈轻轻一笑,问道:“你先说说,为什么要假扮我丐帮弟子?”
“哼!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
黄蓉扭过头哼了一声。
任慈摆了摆手,吩咐道:“带下去,严加看管,别让他溜了。”
“是!”
两名丐帮弟子押着黄蓉退了下去。
李红袖上前说道:“义父,这人交给我来审问吧。”
任慈没有反对,点头同意:“也好。不过要当心,这人看上去颇有几分狡黠。”
“义父放心,不管他什么来头,我自有办法让他开口。”
李红袖信心满满地应道。
就在李红袖与任慈商量之时,游坦之正跪在内堂之中。他己将这里布置成灵堂,披麻戴孝,边烧纸钱边流泪说道:
“大伯、爹爹,孩儿也想为你们报仇雪恨,可那萧峰武功太高,孩儿该如何是好?”
亲眼见到亲人惨死于萧峰手下,游坦之痛苦不堪,渴望能手刃仇人,却深知自己武功平平,远不是萧峰的对手。
“但你们放心,孩儿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报仇!”
游坦之咬牙发誓。
“你想报仇吗?”
忽然,一道甜腻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
“谁?”
游坦之猛地起身,只见一个十几岁的少女缓步走来,带着一股醉人的香气。
他认出这少女正是阿紫。
“是你——”
游坦之微微皱眉。
阿紫笑嘻嘻地望着他,问道:“你想不想报仇?”
“你是什么意思?”
游坦之反问。若换作别人这样问,他定会怒不可遏,可面对阿紫,他却生不起气来。
阿紫又问了一遍:“我问你——想不想报仇?”
“我当然想报仇。”
游坦之沉默片刻,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阿紫:“你能帮我报仇?”
“当然能!”
阿紫依旧笑吟吟的。
“你要怎么帮?”
游坦之追问。他清楚阿紫的武功并不比自己高多少,哪能敌得过萧峰?
阿紫笑道:“我武功是不行,但我有绝世武功。你若学了,一定能超越萧峰,将来报仇易如反掌。”
“绝世武功?”
游坦之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心想阿紫年纪轻轻,怎会有这样的武功秘籍。
“你不信我?”
阿紫故作生气地问。
“不是的,阿紫姑娘,我只是……”
游坦之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见他这般模样,阿紫忽然咯咯笑了起来:“好啦,逗你玩的。你不信我也正常,毕竟我还这么小。”
“阿紫姑娘,对不起……”
游坦之连忙道歉。
“嘻嘻,不过我确实有绝世武功哦。我姐夫可是陆尘,他会的武功可多了。只要你愿意拜我为师,我就把我姐夫的绝世武功传给你,将来一定能超过萧峰。”
阿紫一脸认真地说道。
“啊?”
游坦之一时间怔住了,阿紫竟要收他为徒,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比阿紫年长不少,向这样一个小姑娘拜师,游坦之心里实在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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