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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气之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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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带着林枫穿过放风场,来到那片堆满废弃水泥块和生锈钢筋的角落。这里背靠高墙,远离人群,相对僻静,只有几只麻雀在碎石间跳跃。

陈玄找了块相对平整的水泥块坐下,示意林枫坐在对面。他没有立刻开始教学,而是先问道:“禁闭室里,有什么感觉?”

林枫沉吟片刻,如实相告:“很静。静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血流的声音。我尝试按照你之前提点的,去感受体内的‘气’,好像……抓到了一点影子。”

“哦?”陈玄眼中精光一闪,似乎有些意外林枫的进展速度,“说说看,什么感觉?”

“小腹那里,好像有一丝热流,很微弱,像头发丝一样。我试着引导它,流过受伤的地方,会觉得舒服一点。”林枫描述着自己的体验。

陈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许:“不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初步感受到气感,你的天赋比我想象的还要好。这丝热流,就是我们常说的‘内力’或者说‘真气’的雏形。它源于人体精气神的凝聚,藏于丹田。”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在林枫的丹田位置(小腹脐下三寸):“这里,是气海,是力量的源泉。普通人终其一生,也无法感知和调动这股力量。而习武之人,或者说修炼者,就是要通过特定的方法,唤醒它,滋养它,壮大它,最终如臂指使。”

林枫聚精会神地听着,这些知识对他而言,是完全崭新的领域。

“你感受到的热流,就是气机萌动的迹象。”陈玄继续讲解,“但这还远远不够。它太散,太弱。你需要学会如何‘呼吸’。”

“呼吸?”林枫疑惑,呼吸谁不会?

“不是普通的呼吸。”陈玄解释道,“是‘吐纳’。一呼一吸,暗合天地节奏。吸气时,意想天地精华之气由鼻而入,沉入丹田,滋养那丝热气;呼气时,意想体内浊气、病气由口鼻缓缓排出。”

一边说,陈玄一边示范。他的呼吸变得极其缓慢而深长,吸气时腹部微微鼓起,呼气时腹部缓缓内收,整个人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有一种奇特的韵律感。

林枫模仿着他的节奏,尝试进行深长的腹式呼吸。一开始有些别扭,气息总是调不顺,但渐渐地,他找到了一点感觉。当他将意识专注于呼吸,并意守丹田时,那丝微弱的热流似乎真的变得活跃了一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意到,气到。”陈玄的声音如同催眠般在林枫耳边响起,“你的意念,是引导气的缰绳。不要用蛮力去推动它,而是像引导溪流一样,轻柔地、持续地引导它,沿着特定的路线运行。”

“路线?”

“对,经脉。”陈玄用手指在林枫身上虚划了几条线,“人体内有复杂的经络系统,是气血运行的通道。最初,你不需要了解太多,只需记住最简单、也是最根本的一条——任督二脉。”

“任脉在前,沿身体正面中线,从下颌到小腹;督脉在后,沿脊柱,从尾椎到头顶。气息循环,如环无端,谓之‘小周天’。这是筑基的根本。”陈玄说得言简意赅,却首指核心。

林枫尝试着用意念引导那丝热流,从丹田出发,向下经过会阴,然后沿着脊柱(督脉)缓缓向上。这个过程极其艰难,那丝气感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意念稍一分散,就感觉不到了。而且,气息运行到某些部位时,会感到滞涩、疼痛,仿佛通道被堵住了一般。

“感觉到阻滞了吧?”陈玄似乎能看透他的状态,“那是你经脉中淤积的杂质,或者旧伤留下的暗疾。不要强行冲击,用水磨工夫,用意念慢慢温养、冲刷,日积月累,自然能打通。切记,欲速则不达,强行冲关,容易损伤经脉,走火入魔。”

林枫谨记教诲,不再急于求成,而是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引导着那微弱的气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缓缓运行,重点温养那些受伤和疼痛的部位。

时间在专注的修炼中过得飞快。放风结束的哨声响起时,林枫才从那种玄妙的内视状态中回过神来。他惊讶地发现,虽然只是初步尝试,但精神上的疲惫感减轻了不少,身上伤处的疼痛也似乎缓解了一些,整个人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感觉如何?”陈玄问道。

“很奇妙。”林枫活动了一下手脚,“好像……身体轻了一些,伤口也没那么疼了。”

“内息之道,奥妙无穷。强身健体、疗伤祛病只是最基本的效果。练到高深境界,飞花摘叶皆可伤人,甚至能感应吉凶,突破人体极限。”陈玄的语气带着一丝向往,但随即又恢复平静,“不过那对你来说还太遥远。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打好基础,每日勤练不辍,让这丝气感壮大起来,如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林枫郑重地点了点头。他深知这门学问的强大,这将是他未来安身立命、报仇雪恨的重要资本。

两人随着人流往回走。快到监室门口时,陈玄看似随意地低声说了一句:“最近小心点食堂的饭菜,还有……你监室里的饮用水。”

林枫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了陈玄的暗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王洪那边一次刺杀失败,很可能会改用更阴毒的手段——下毒!

“我知道了,谢谢。”林枫低声道谢。陈玄的提醒,无疑又让他避开了一个潜在的致命陷阱。

回到监室,林枫看着那西个眼神闪烁的室友,又看了看角落那个公用的、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水桶,心中冷笑。看来,这看守所里的每一天,都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他盘膝坐在床上,没有立刻去碰水和食物,而是继续沉浸在刚才的吐纳练习中。壮大自身,才是应对一切危机的根本。

丹田处,那丝微弱的气感,如同黑暗中孕育的第一缕曙光,虽然渺小,却蕴含着无限的希望和力量。

(第17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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