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既不属于“秩序”,也不属于“破灭”的……“可能性”。
苏清商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亮。
她明白了。
她不能做“织工”,她要做“织机”本身!她不能用外来的“线”,她必须用自己,去“纺”出那根全新的线!
她的神魂,己经被两种法则同时浸染,既不纯粹,也不干净。但正是这种“不纯粹”,让她成为了这世间唯一能够承载这种“矛盾”的“容器”!
“再来!”
她不顾神魂的重创,再一次张开自己的意识。
这一次她不再去“拉扯”,而是“融入”。她将自己那破碎的神魂主动地彻底地铺展在了那道横贯天地的“裂痕”之上!
她将自己,献祭给了这场神明间的对弈。
无法想象的痛苦,再一次降临。
她的神魂,在“秩序”的修正下不断地被“织成”,又在“破灭”的解离下不断地被“撕裂”。她体验着永恒的创生与永恒的死亡,她的“存在”本身,变成了一个在“有”与“无”之间疯狂闪烁的过程。
她就是那根在织机上被反复拉扯、即将绷断的丝。
但她的意志,却在这无尽的毁灭与重生之间,变得前所未有的凝聚与清明。
她不再去思考“织”,也不再去思考“破”。她的心中,只剩下最后一个也是最纯粹的念头。
——“连接”。
她要连接它们。用自己的一切去连接。
渐渐地,奇迹发生了。
在她那不断被撕裂又重组的神魂之中,在那片“有”与“无”的混沌交界处,一根全新的“丝”,开始缓缓地被“纺”出。
那是一根怎样的丝?
它呈现出一种奇异的仿佛包容了所有光芒又吞噬了所有色彩的混沌灰色。它既拥有“秩序”的稳定结构,又蕴含着“破灭”的终结之意。
它是一道“伤疤”,也是一座“桥梁”。
它以苏清商的神魂为材料,以她的意志为捻力,在“存在”与“终结”的绝对对立之间,被强行纺织了出来!
这是第一根丝。
当这根微弱到几乎不可见的混沌丝线,成功地将“裂痕”的两端连接在一起时——
整个静止的神国,发生了一丝极其细微,却又无比清晰的……颤动。
那颗代表着“秩序”的光之核心,它那凝固的光芒,轻微地闪烁了一下。
而远处,沈熄那双盛满了绝对寂灭的眼眸深处,也第一次倒映出了一丝属于“存在”的微光。
绝对的死局,被撕开了第一道缝隙。
那一根混沌灰丝如同一根投入绝对静止之湖的琴弦。
当它被苏清商以神魂为代价成功“纺”出,并连接“秩序”与“破灭”两端的瞬间,一声无声的“音”,在这片被逻辑锁死的神国中,悄然奏响。
这声音不入耳却首抵神魂。
它让那颗凝固的“秩序之心”猛地一颤,亿万道蓄势待发的审判之剑上,泛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那纯粹到极致的白光,仿佛被滴入了一粒微尘,出现了一瞬间的“犹疑”。
它也让沈熄那双盛满了绝对寂灭的眼眸,第一次倒映出了一丝不属于他自身的“色彩”。那混沌的灰色,如同一道流光,在他那“无”的世界里,划开了一道“有”的轨迹。
僵局,并未被打破。
而是以一种更加诡异,更加深刻的方式,开始了“演变”。
那一根混沌丝线,成为了唯一的“管道”。
一缕代表着“织”与“构”的本源秩序之力,沿着丝线的轨迹,小心翼翼地第一次主动地,流入了沈熄的领域。
它没有去修复沈熄那早己千疮百孔的身体,也没有去填补他那因过度消耗而濒临枯竭的神魂。当这缕秩序之力触碰到那枚盘踞在他丹田中的“断剑印记”时,它仿佛遇到了一片绝对的虚空,被瞬间“分解”成了更基础的“概念”。
然而,就在这分解的过程中,某种“信息”,被“断剑印记”读取了。
那是“结构”的信息,“存在”的逻辑。
对于一个以“终结”为唯一“理”的存在而言,这就像是在一张白纸上,第一次画下了一个“点”。这个“点”本身毫无意义,但它让“纸”的概念,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沈熄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那是一种近乎于“困惑”的神情。他感觉到,自己与这个格格不入的世界之间,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的……“联系”。
他不再是一个纯粹的“乱码”,而是变成了一个……携带着一个“秩序”坐标的无法被理解的“乱码”。
与此同时一缕代表着“破”与“终”的绝对寂灭之意,也沿着混沌丝线的另一端,逆流而上,侵入了那颗“秩序之心”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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