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曼是活活气死的。
气自己眼瞎,跟了个画大饼比煎饼摊老板还溜的渣男,从青葱少女熬成黄脸婆,最后捉奸在床还得听他狡辩“曼曼你听我解释,是她先动的手”;
气自己手贱,临死前非要点开同学群,看当年远不如自己的小姐妹个个晒娃晒房晒欧洲游,自己却连份像样的生日礼物都舍不得买;
最气的还是——
“曼儿啊,妈这可都是为了你好!老刘家儿子虽说脑子慢半拍,可人家是村主任独苗!嫁过去顿顿有肉吃!”
江曼猛地睁开眼,胸口那股被ICU呼吸机强行灌入的消毒水味儿还没散干净,就被一股更上头的味儿顶了天灵盖——劣质雪花膏混着旱烟渣子,还掺了点耗子啃炕席的霉味。
她瞪着眼珠子,瞅着眼前糊满旧报纸的土坯墙,墙上还挂着本撕得就剩三页的“1988戊辰年”日历。
炕沿边,她那个“为你好”的亲妈王春华,正唾沫横飞地按着一个红漆木箱:“三转一响!缝纫机、自行车、手表、收音机!刘主任家可是咱屯头一份!你还有啥不知足?”
旁边穿着的确良衬衫、领口油亮的中年媒婆赶紧帮腔:“就是!曼曼你可别犯傻!嫁过去就是享福……”
江曼脑子嗡的一声。
1988年?老刘家傻儿子?三转一响换她这个人?
她这是……一脚蹬回了被爹妈卖了换彩礼的那天?!
记忆像开闸的洪水,哗啦啦冲得她脑仁疼。上辈子她就是信了这“为你好”的邪,嫁过去才发现那傻儿子不光傻,还他妈手贱,洞房当晚就薅着她头发往墙上撞,就为听个响儿。那村主任公婆更不是东西,把她当牲口使唤,最后她忍无可忍跑回娘家,却连门都没让进——“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丢人现眼!”
去他妈的为你好!去他妈的享福!
江曼一个鲤鱼打挺从炕上蹦起来,动作利索得完全不像个刚活过来的。她一脚踹翻那红漆彩礼箱,针头线脑、破布烂棉花撒了一地。
“扯他妈啥犊子呢?!”她一开口,那股子积压了两辈子的东北碴子味混着怒火,喷了媒婆一脸,“三转一响就想买你姑奶奶终身?告诉他老刘家,这大冤种爱谁当谁当!姑奶奶我就是要南下倒腾电子表,也绝不跳这火坑!”
王春华和媒婆当场傻眼,张着嘴活像被雷劈了的蛤蟆。
江曼懒得理这俩棒槌,拍拍屁股就往外冲。结果刚撂完狠话没走两步,光顾着回头瞪那俩老虔婆,没看路,一头撞上一堵硬得跟城墙似的肉墙。
“嘶……”她撞得鼻尖发酸,眼泪花子差点飙出来。抬头一看,喉头一哽。
男人高大得像棵黑松树,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蒙着层汗涔涔的光,腱子肉垒得清清楚楚,块块分明,底下蕴着股野劲儿。汗水顺着紧实的腹肌沟壑往下淌,洇湿了洗得发白的劳动布裤腰。
他手里拎着把寒光闪闪的板斧,脚边堆着劈好的柴火,正拧着眉,黑沉沉的眸子没什么情绪地扫下来。
江曼脑子里“叮”一声蹦出号人物——村尾秦老幺,秦莽。爹妈死得早,原先在县里钣金厂干活,后来厂子黄了,回来守着两间破瓦房,穷得叮当响,是全屯大姑娘小媳妇嘴里嚼舌根的重点对象,号称“光棍界的活标本,穷鬼里的战斗机”。
可江曼知道,这哥们儿后来……可是第一批跑去毛子那边倒腾物资,闷声发大财的狠人!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兜里那仅有的、皱巴巴的五毛钱票子,再瞅瞅对方那身能一拳打死牛的腱子肉和未来潜力股的身份,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当场变卦。
“咳,”她清了清嗓子,努力挤出个自认为甜度满分实则有点抽筋的笑,“那啥……哥们儿,商量个事儿呗?”
秦莽没吭声,斧头换了个手拿着,目光依旧沉静,带着点审视。
江曼硬着头皮,手指头往自己太阳穴点了点,又指指他胳膊:“你看哈,我出脑瓜子,你出力气。咱俩凑合凑合,搞个对象…啊呸!搞个夫妻档,坑蒙拐…不是,是承包整个东北市场!咋样?稳赚不赔!”
秦莽盯着她看了足足五秒,然后从裤兜里摸出半截皱巴巴的烟屁股,叼在嘴里,就着旁边的柴火堆,“刺啦”一声划燃火柴点上。
他吸了一口,劣质烟草味弥漫开来,才隔着烟雾冷笑一声:
“呵,你丫挺能忽悠啊?”
江曼:“……”
得,出师不利。但问题不大。
重生第一课:只要脸皮厚,没有墙角撬不动!没有冤种……啊不是,没有合伙人搞不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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