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冯昊飞彻底了断，又搞定了父母那边后，白绒绒感觉身上的枷锁彻底卸掉了，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轻松劲儿。
她把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业绩一路水涨船高，看得王雪那几个同事眼红又没办法。
当然，她最主要的心思，还是花在了孟逸然身上。
这位“重点客户”的别墅选购计划，似乎进入了一个漫长的纠结期。
城西的联排喜欢那个花园，但又嫌通勤远；城南的叠拼看中了那个大露台，又顾虑小区老旧……
每次看完房，他都要说一句：“我再回去想想，和家人商量一下。”
白绒绒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想想”里面，有几分是真纠结房子，有几分是别的，她就不点破了。
她非但不催他，反而乐得借这个机会，把“客户维护”做得滴水不漏，浑水摸鱼不要太惬意了。
于是，两人见面的频率越来越高，内容也越来越超出“看房”的范畴。
周一晚上：
孟逸然：「今天路过你们公司附近，那家你说很好吃的川菜馆，要不去尝尝？顺便……我再看看城南那套叠拼的户型图？有个细节我没太搞懂。」
白绒绒秒回：「（行啊！我六点下班，那就门口见？户型图我带着，包你搞懂。」
吃完饭，两人对着平板电脑研究了半天户型，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那套房子的厨房管道布局可能确实有点小问题。
周三下午：
白绒绒：「（发了一张新上映科幻大片的电影票截图）客户送了两张电影票，不看浪费了。孟同学，有没有兴趣临时充当个观影伙伴？就当感谢你一首信任我这个房产顾问。」
孟逸然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说什么感谢，明明是我麻烦你比较多……几点场？我准时到。」
电影很精彩，黑暗中，白绒绒看得目不转睛，孟逸然却有些心不在焉，鼻尖萦绕着旁边人身上淡淡的、像草木一样的清新气息，感觉比电影特效更让人分神。
周六两人去看了另一套新出的房源，结果依然不尽如人意。
从小区出来，时间还早，阳光正好。
“唉，又白跑一趟。”孟逸然叹了口气，语气里却没什么真正的沮丧。
“买房嘛，讲究缘分，急不来。”白绒绒伸了个懒腰，动作自然又洒脱，指着马路对面热闹的商圈，“来都来了，去逛逛？我记得你上次说想换个钱包来着。”
孟逸然愣了一下，看着她在阳光下微微眯起的眼睛，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好。”
于是，看房行程莫名其妙变成了逛街。
两人像普通朋友一样，一家店一家店地逛过去，白绒绒还会煞有介事地帮他参考哪个钱包款式更衬他的气质。
“这个棕色牛皮的好，稳重，适合你这种……嗯，精英人士。”她拿起一个钱包，在他身上比了比，笑得眼睛弯弯。
孟逸然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笑脸，耳根有点发热，轻咳一声：“什么精英人士，就是个打工的。”
“未来的精英嘛！”白绒绒把钱包塞回他手里，“相信我，我的眼光一向很准。”
逛累了，就在商场里的咖啡厅坐下，点两杯饮料，天南海北地闲聊。从初中时的趣事，聊到各自的工作烦恼，再聊到喜欢的音乐、电影、想去旅行的地方。
白绒绒发现，孟逸然内敛温和的外表下，其实很有自己的想法，对生活品质有要求，也懂得体贴人。
而孟逸然更是惊讶于白绒绒的转变，她不再是记忆里那个有些安静、甚至带着点忧郁的女孩，她变得自信、开朗、思维敏捷，偶尔冒出的犀利吐槽和冷幽默，总能让他忍俊不禁。
他感觉自己像在挖掘一个宝藏，每一次见面，都能发现她新的一面，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这天晚上，两人又去看了一场电影，是部轻松浪漫的爱情喜剧。
电影散场，己经快十一点了。
孟逸然像之前几次一样，自然地送白绒绒回她租住的小区。
夜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白日的喧嚣，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时而分开，时而交织在一起。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气氛却并不尴尬，反而流淌着一种微妙的、心照不宣的暖昧。
白绒绒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步伐轻快，嘴里甚至轻轻哼着刚才电影里的插曲。
孟逸然走在她身边，侧头就能看到她被路灯柔光勾勒出的侧脸轮廓，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一种冲动在胸腔里左冲右突，几乎要按捺不住。
这段时间以来的点点滴滴像电影画面一样在他脑海里回放——她专业细致地为他分析房源优劣的样子，她吃着辣子鸡丁被辣得吐舌头又停不下来的样子，她在电影院看到搞笑情节时毫不顾忌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她逛街时认真帮他挑选物品时微微蹙眉的样子……
他发现，自己期待见到她的时间，远远多过了纠结那几套别墅的时间。
走到小区楼下，白绒绒停下脚步，转过身，笑吟吟地看着他：“好啦，安全送达！谢谢孟同学今晚的护送，以及……电影票钱下次我请回来。”
她总是这样，带着一种落落大方的亲近，不扭捏，不矫情。
孟逸然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里面映着路灯的光，也映着他的影子。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首躁动不安的心反而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紫灵。”他叫她的名字，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有些低沉，带着不同以往的认真。
“嗯？”白绒绒歪头看他，等着他的下文。
“房子……我可能暂时不买了。”孟逸然说道。
白绒绒脸上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啊？为什么？是预算有问题，还是……”
“都不是。”孟逸然打断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是因为我发现，我最近频繁地约你出来，找各种借口和你见面，其实……看房早就不是最主要的目的了。”
白绒绒的心轻轻一跳，面上却故作不解，带着一丝戏谑：“哦？那最主要的是什么？为了蹭我的电影票，还是为了让我帮你参考买哪个钱包？”
看着她装傻的样子，孟逸然有些无奈，又觉得可爱，勇气却更足了些。
他上前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是为了见你。”他不再绕弯子，目光坦诚而炙热，“紫灵，我喜欢你。是想作为男朋友，而不是客户的身份，站在你身边的那种喜欢。”
夜风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
白绒绒看着他，没有立刻说话。
她等这一刻，其实等了有一段时间了。原主那份深藏心底、缠绕了十几年的执念，在她胸腔里微微发热，带着一种酸涩又期待的悸动。
她故意眨了眨眼，语气带着点调侃：“孟同学，你这表白……是看今晚月色太美，一时冲动，还是看了爱情电影的后遗症？”
孟逸然被她问得一愣，随即失笑，眼神却更加坚定：“不是冲动，也没有后遗症。是这一个月来，每一次和你见面，每一次和你聊天，累积起来的结果。紫灵，我很确定我的心意。”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小心翼翼，甚至带着点他这个年纪少见的青涩紧张：“我知道，我这么说可能有点突然。如果你觉得唐突，或者……你需要时间考虑，我都可以等。我只是不想再只是以老同学、或者客户的身份和你相处了。”
白绒绒看着他紧张得喉结都微微滚动了一下，终于不再逗他。她脸上戏谑的笑容慢慢收敛，化作一个温柔而真切的微笑。
她抬起头，迎上他忐忑的目光，声音清晰而肯定：“不用等。”
孟逸然的心猛地一提。
然后，他听到她带着笑意的声音，像羽毛一样轻轻搔过他的心尖。
“我也喜欢你，孟逸然。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了。”
这一刻，仿佛有烟花在孟逸然的脑海里炸开，绚烂无比。
巨大的喜悦冲垮了所有的紧张和不确定，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她微凉的手，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真……真的？”他还有点不敢相信，像个毛头小子一样。
“骗你干嘛？”白绒绒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以及原主灵魂深处传来的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她回握住他的手，笑容在夜色里绽放，比旁边的路灯还要明亮，“不过，孟逸然同学，做我男朋友可是有门槛的。”
“什么门槛？”孟逸然立刻追问，一副“上刀山下火海都行”的架势。
“首先，”白绒绒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一本正经地说，“买房的事可以暂缓，但男朋友请吃饭、看电影、逛街……这些‘业务’，得比客户更频繁、更高质量才行！”
孟逸然愣了一下，随即朗声笑了起来，紧紧握住她的手：“没问题！终身VIP服务，随时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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