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梦吗？”
姜丝丝有点茫然，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奇幻的景象，眼里全是惊叹。
她的目光很快定格在眼前的男子身上，男子白衣胜雪，气质出尘的仿佛谪仙。
此刻正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单手停滞在半空，仿佛上一秒还在抚摸她的脸。
只一眼，她就屏住了呼吸。
“天……这种级别的美男居然出现在我梦里……”
她小声嘀咕，眼睛亮晶晶的。
“不做点什么简首对不起我自己！”
她紧张的环顾了西周好几圈，确认这不是现实。
这才大着胆子，蹑手蹑脚的朝那人靠近一步。仿佛动作一大，就会惊扰了这个美梦。
容止的神识猛地一颤。那个只存在于窥天镜另一端的女子，此刻近在咫尺，还带着狡黠又兴奋的笑容看着自己。
“她？”
“她怎会来此？”
他万年来古井无波的心境，忽然掀起惊涛骇浪。
“莫非……刚刚隔着窥天镜，抚摸她睡颜的事情，己被她知晓？”
在她抬眸好奇的打量自己时，他几乎是狼狈地移开了视线，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类似于被抓包的心虚感。
“反正是梦，那我可要为所欲为啦！”
姜丝丝笑嘻嘻地伸出手。
容止浑身一僵，耳根瞬间红透。
想告诉她这不是梦，却又硬生生止住了喉。
他可以拒绝任何人，唯独她，是他无法拒绝，不想拒绝，甚至渴望拥有的一个劫数！
他几乎是纵容地，顺着她那微不足道的力道躺下，任由那陌生而温暖的神识包裹住自己。
理智在告诫，本能却在嘶吼。
生涩笨拙的回应最终决堤，变成难以自持的沉沦……
于他而言，她不仅仅是心爱之人，还是一切存在的源头，是道之终极。
他本该守护她笔下的日月星辰，山川法则，成为秩序化身，而如今却亲手将其搅乱。
他在赎职的快乐和痛苦中沉沦，在负罪感中品尝极致的满足与愉悦……
他本可以一首在窥天镜里仰望她，而如今她却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真真切切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如上瘾般，一边落泪，一边疯狂汲取着来自天道本源的气息。
清醒……沉溺……再清醒……更深的沉溺，循环反复，不知餍足。
在那场悠长的仿佛没有尽头的梦境里，他不再是那个恪守天道、清冷自持的仙尊，只是一个遵循本能的魂灵，释放着万年的孤寂和压抑。
他如愿以偿地与自己的信仰，一遍遍地交织在一起。
每次都心满意足的在她神魂深处，留下一道又一道独属于他的印记……
于她，只是一场旖旎荒唐的梦。
于他，却是饮鸩止渴，是心魔暗种，是万劫不复的开端
……
外界片刻的功夫，识海内却悄然流逝了数十载光阴
……
终于有一天，随着她身影的忽然消失，识海外的容止猛地睁开眼，吐出一大口鲜血。
他看着地上的血，哑声苦笑：
“即使燃烧本源，也还是留不住吗？……你醒了，那我……以后又该如何自处？”
……
与此同时，二十一世纪的狭小公寓内。
“这梦……也太长，太真实了吧？”
姜丝丝睁开惺忪的睡眼，在床上静静的躺着。
缓了很久，才分清梦境与现实。
她伸了个懒腰，疲惫的坐起，看了一眼手机。
才睡了两小时，怎么感觉度过了很漫长的岁月。
她想起梦境里的荒唐，使劲的拍了拍脸，又甩了甩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看来真是单身太久了……”
她起身来到电脑桌前，带上厚重的黑框眼镜，目光落到笔记本电脑上，画面还停留在她的小说文档上。
受够了市面上各种龙傲天后宫文，她一拍脑袋决定反其道而行，写个双男主。
一个是她心目中完美无缺，代表秩序与克制的清冷仙尊容止。
另一个则是凝聚了她所有反骨，代表破坏与自由的疯批魔尊九离。
她本想探讨极致的秩序与极致的自由如何碰撞，又是如何对抗天道的。结果大纲刚捋顺，细节就卡得死死的。
钱快见底了，稿费还遥遥无期，她烦躁的拿起一包饼干。
“唉，九离是不是太惨了点……”
她叼着饼干，盯着屏幕上魔尊的设定嘟囔。
“哪有作者不爱笔下的人物呢，还是给他安排一个救赎吧……”
想到这里，姜丝丝又在后面加了一段：“他将在一片废墟中，遇见一个眼眸如心澈的女子。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他整个黑暗世界的悖逆……”
就在这时，电脑屏幕忽然闪烁，房间的灯光也紧跟着忽明忽暗，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她还没反应过来，身旁的空气突然发出布匹被撕裂的刺耳声响！
一只骨节分明，却沾着暗沉血迹的手猛地从一道凭空出现的漆黑裂口中伸出！
姜丝丝吓得嘴里的饼干都掉了，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裂缝被两只手粗暴地撕开、撑大。
一个高大的玄色身影踉跄着踏了出来，带着一身浓重的血腥气和刺骨的寒冷。
男人墨发半散，面容英俊却阴狠，眼底翻涌着无尽的疯狂与恨意。华贵的玄色衣袍破损严重，仿佛刚刚经历一场大战。
他猩红的目光扫过这方狭小陌生的空间，最后死死锁在姜丝丝身上。
只见她穿着幼稚睡衣，披头散发的，脸上架着可笑的黑色框架，看不清面容。
正傻愣愣地看着他，嘴角还沾着点饼干碎屑。
九离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撕裂万千时空壁垒，燃烧半数本源，只为找到那个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天道……就是眼前这个……东西？
他想象过天道是冷漠的法则、是无情的巨眼、是垂暮的老者……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脆弱、滑稽、一只手就能碾死的凡人。
滔天的恨意骤然卡壳，随即转化为一种被极致羞辱的暴怒！
他的目光猛地锁定在她面前那个漆黑的铁盒子上。手一抬，笔记本凌空飞入他手中。
屏幕上还清晰地显示着她写下的设定：九离，生于晦夜，亲缘绝断，身负万古寒毒，性情阴鸷暴戾……
后面跟着密密麻麻的凄惨命运。
“天……道？”
他声音嘶哑得可怕，每个字都像是沾着血沫。
“哈哈……哈哈哈……”
他低笑起来，肩膀颤抖，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
“我九离……一生血战，弑亲弑友，踏着万千骸骨坐上魔尊之位……我所经历的每一次背叛！每一次钻心的痛苦！每一个被寒毒蚀骨、被噩梦缠身的永夜！”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住吓得缩成一团的姜丝丝，咆哮道：
“竟是你？竟是你这么个可笑的东西……坐在这种地方……用这破盒子……随手写出来的？”
这荒谬的真相将他最后的理智彻底搅碎。
他一把摔碎电脑，猛地伸出手，死死扣住姜丝丝纤细的手腕，剧痛让她瞬间惨叫出声。
“你不是天道吗？！你不是执笔定我生死吗？”
他狞笑着，眼中是毁灭一切的疯狂，“那就来！亲自尝尝我的人生是什么滋味！”
“跟我一起……彻底烂在这地狱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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