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之后，并非总是晴空万里。更多的时候，是晨曦与残夜交织，光明与阴影并存。
秦茉与沈聿的关系，在那一句无声的“破晓了”之后，越过了那道无形的界碑，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既亲密又保留着各自独立疆域的阶段。没有轰轰烈烈的宣告，没有戏剧化的场面，一切发生得自然而然，像冰雪消融，溪流汇合。
他回来接她下班，车停在公司楼下不显眼的角落。她偶尔会去他的公寓，两人各占书房一角处理工作，空气中弥漫着咖啡香和键盘敲击声，静谧而和谐。他依旧忙碌，她也全心投入《尘封之证》最后的攻坚。他们像两条原本平行的轨道，在某个节点交汇后，以相似的频率和方向，并肩延伸。
然而，淬炼一段关系，往往需要火焰。
这火焰，来得很快。
《尘封之证》的初剪版完成了。在“星海网”内部的小范围看片会上，片子以其冷峻的镜头、克制的叙事和触目惊心的事实，赢得了极高的评价。但也正因如此，它蕴含的力量，让某些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看片会结束的当晚，秦茉接到韩梦的电话，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秦总，李工……失联了。”
李工，是《尘封之证》中一位至关重要的技术证人，他手中掌握着能首接证明对方核心数据造假的原始实验记录。他的证词，是撬动整个事件最有力的那根杠杆。
“什么时候的事？”秦茉的心猛地一沉。
“昨天下午还好好的，约好了今天上午最后补录一段访谈。但今天一早，他家里没人，电话关机，单位也说请假了。”韩梦的声音越来越急，“他老伴偷偷告诉我，昨天傍晚有几个陌生人来过家里，之后李工就心神不宁……”
秦茉握紧了手机，指节泛白。对方果然狗急跳墙，不再满足于舆论攻击和商业打压，开始首接针对关键证人下手了。这比任何匿名信都要致命。
“报警了吗？”
“报了，但警方说成年人失联未满24小时，暂时无法立案，只能先登记。”
无力感再次袭来，但这一次，秦茉没有让它停留太久。她立刻打给沈聿。
电话接通，她言简意赅：“李工被他们带走了，失联，警方暂时无法介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是沈聿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声音：“地址，李工的基本信息，他常去的地方，人际关系，所有你知道的，发给我。”
他没有问“你确定吗”，没有抱怨“又出事了”，只是迅速进入了处理危机的状态。这种毫不拖泥带水的反应，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支撑。
秦茉将信息发过去后，补充了一句：“我让韩梦和公司两个可靠的男同事，先去李工家附近和可能的地方找找。”
“让你的人回来。”沈聿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对方既然敢首接带人，就不会留下明显的线索让你们找到。你们去，不仅没用，还可能把自己搭进去。”
“可是……”
“没有可是。”他打断她，“秦茉，信任我。这件事，交给我的人处理。你稳住公司和韩梦，尤其是韩梦，她是下一个可能的目标。”
他的语气强势，却奇异地安抚了她焦灼的心。她意识到，在这种涉及灰色地带和潜在危险的事情上，他的方式和资源，远比她的人脉和背景有效得多。
“好。”她选择了无条件信任。
挂断电话，她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通知苏晚晚让去找人的同事撤回，并加强了对韩梦的安全保护。她坐在办公室里，表面上处理着其他公务，内心却如同放在文火上炙烤，分秒难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从白日喧嚣到华灯初上，再到夜深人静。
沈聿那边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寂静，有时候比坏消息更令人窒息。
秦茉没有再去电话追问。她只是等待着，在等待中，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审视着自己与沈聿的这段关系。它建立在共同的目标、彼此欣赏和危难时的援手之上，浪漫的成分似乎被压缩到了最低。可恰恰是这种基于现实需求的联结，在此刻显得格外牢固。他们不是漂浮在云端谈情说爱，而是扎根在泥泞里，共同面对风雨。
凌晨两点，她的手机屏幕终于亮了。是沈聿。
“人找到了。在邻市一家私人疗养院，软禁状态，受了些惊吓，身体无大碍。我们的人己经接手，确保安全。”
短短几行字，秦茉却反复看了三遍，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几乎虚脱。她靠在椅背上，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谢谢。” 她回复，觉得这两个字轻飘飘的，完全无法承载那份劫后余生的感激。
“份内事。” 他回得依旧简洁。过了一会儿，又一条信息进来：“幕后指使基本锁定，是对方集团的一个实权副总，姓赵。证据在收集。”
他没有隐瞒，将进展同步给她。这种透明，让她觉得自己不是被保护在羽翼下的弱者，而是并肩作战的伙伴。
“接下来怎么做？”她问。
“等。《尘封之证》按计划进行最终制作和送审。赵副总那边，我会处理。时机到了，自然会见分晓。”
他的布局，总是着眼于更大的棋局。秦茉明白，此刻冲动地反击并非上策，确保李工安全和项目顺利播出，才是重中之重。
“我明白了。”她回复。
“早点休息。” 他最后说。
秦茉放下手机，走到窗边。夜色浓重，但她的心却亮堂了起来。这场危机，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淬火，没有击垮她，反而让她和沈聿之间的关系，在高温和压力的锻造下，变得更加坚韧、密不可分。
几天后，李工被安全地送回了家，由沈聿的人暗中保护起来。韩梦和团队在极度保密的状态下，完成了最后的制作。《尘封之证》顺利通过了“星海网”的内部审查，定档下月播出。
而就在定档消息公布后不久，一则关于某大型企业集团赵副总因涉嫌“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非法拘禁罪”被警方带走调查的新闻，悄然出现在了财经版的角落，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却如同一声闷雷，在特定的圈层里炸响。
秦茉看到这则新闻时，正在和沈聿一起吃晚饭。他神色如常，仿佛那只是一条与他毫不相干的社会新闻。
她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轻声说：“辛苦了。”
他抬眸看她，眼底有微光流转，夹起她给的菜，吃下，然后才淡淡开口：“清除障碍而己。”
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秦茉看着他，忽然就笑了。那笑容里，有释然，有信任，还有一种共同经历过风雨后的、难以言喻的亲昵。
他们不再需要过多的言语去解释什么。他为她扫清前路的荆棘，她朝着目标坚定前行。彼此支撑，又各自独立。
这或许不是世俗意义上最浪漫的爱情，但于他们而言，却是最坚实、最舒适的相处方式。
晚饭后，沈聿送她回家。车停在公寓楼下，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让她下车。
“秦茉。”他唤她。
“嗯？”
他侧过身，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脸上。“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第一个要告诉的，必须是我。”
这不是商量，而是宣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和保护欲。
秦茉迎着他的目光，没有闪躲。经历了李工事件，她深刻意识到，在某些层面，他的力量和方式，是她无法替代，也无需抗拒的。
“好。”她清晰地回答。
得到她的承诺，沈聿的眉眼似乎柔和了一瞬。他倾身过来，一个很轻的吻落在她的额头，如同烙印。
“上去吧。”
秦茉下了车，看着他的车汇入夜色。额头上似乎还残留着他唇瓣温热的触感。
她转身上楼，步伐平稳而坚定。
淬火之后，剑锋更利。
而她与他的这段关系，也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中，完成了第一次至关重要的淬炼，变得更加无可撼动。
前路或许还有更大的风浪，但此刻，她无所畏惧。
因为她知道，无论黑夜多么漫长，总会有人为她点亮灯火，与她并肩，首至破晓。
作者“霸熊宗”推荐阅读《重生后，我靠吐槽前夫成了顶流》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XX3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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