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休息日。夏末的清晨，己经有了些许凉意。
王二蛋蹬着自行车，穿行在逐渐苏醒的县城街道上。他今天的目的地，是城西那条有名的古玩街——文华街。
倒不是他对古董 suddenly 有了兴趣，而是铁蛋在几天前的一次例行环境扫描中，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非自然的能量波动，源头似乎就指向这片区域。虽然波动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且断断续续，但对于能量匮乏、急需线索的王二蛋来说，任何一点异常都值得探查。
文华街不长，青石板路面，两边是些低矮的旧式铺面，也有不少首接在路边支起摊子的。卖的东西五花八门，瓷器、木雕、铜钱、旧书、玉石摆件，真真假假，鱼龙混杂。空气里弥漫着旧木头、尘土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香火气。
王二蛋推着自行车，慢悠悠地走着，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两旁的摊位和店铺，心里却在不断询问：“铁蛋，有发现吗？”
**【持续扫描中……环境干扰强烈，信号微弱……检测到多个疑似目标，能量反应均属自然老化或材质本身残留……】**
看来没那么容易。王二蛋也不急，就当是来逛个新鲜。他在一个卖旧书的摊子前停下，翻了翻几本泛黄的毛选，又看了看旁边摊子上的毛主席像章。
就在这时，铁蛋的提示音有了变化。
**【警告：检测到左侧第三个摊位，存在非自然、结构化的微弱能量封禁痕迹。源目标：摊主右手边，褐色木质罗盘。能量等级：极低（濒临消散）。性质分析：疑似此世界粗浅符箓手段残留。】**
王二蛋心里一动，状似无意地朝那个摊位挪了过去。
摊主是个干瘦的老头，戴着顶解放帽，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正眯着眼睛坐在小马扎上打盹。他的摊子上杂七杂八什么都有，几枚锈蚀的铜钱，几个有裂的瓷碗，几块看不出材质的石头，还有那个铁蛋提到的褐色罗盘。
那罗盘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木质盘面被得油亮，上面的字迹和刻度大多模糊不清，天池里的指针也锈住了，一动不动。整体看起来，就是个品相不怎么样的老物件。
王二蛋蹲下身，先拿起那几枚铜钱看了看，又摸了摸瓷碗，最后才像是随手拿起那个罗盘，入手微沉。
“大爷，这罗盘怎么卖？”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个普通好奇的年轻人。
干瘦老头睁开眼，浑浊的眼睛打量了一下王二蛋，慢悠悠地开口：“小伙子，好眼力，这可是老物件，家传的。”
王二蛋心里撇嘴，这套说辞他听得多了。“看着是挺老的，就是这指针都锈死了，还能用吗？”
“嘿，这你就不懂了。”老头来了点精神，“罗盘这东西，讲究个气运。气运到了，指针自然就灵光了。这盘面可是正经的……”
老头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这罗盘的材质、工艺，什么桃木心、什么古法刻度，说得天花乱坠。
王二蛋一边听着，一边用手指悄悄着罗盘的背面。就在他指尖触碰到盘背某个不起眼的、略带凹凸感的区域时，他清晰地感觉到，那里面似乎封存着一丝极其微弱、带着点清凉阻滞感的“东西”。这感觉转瞬即逝，若非他最近感知敏锐了不少，几乎无法察觉。
**【确认目标。封禁结构位于盘背‘海底’下方，能量残余不足1%，结构即将崩解。封禁手法粗陋，蕴含微弱的‘镇煞’、‘定方位’意念。】**
还真是此界“同行”的手笔？虽然水平看起来不咋地。
王二蛋放下罗盘，笑了笑：“大爷，您说的这些我也不太懂，就是看着好玩。这指针都锈成这样了，您给个实诚价？”
老头看他似乎不是诚心要买，兴致缺缺地报了个价：“八十，少一分不卖。”
王二蛋摇摇头，把罗盘放回原处：“太贵了，我就随便看看。”他站起身，作势要走。
“哎，别急着走啊，小伙子，价钱好商量……”老头在后面喊。
王二蛋没回头，心里却在快速盘算。这罗盘对他没啥实际用处，里面那点能量更是塞牙缝都不够。但这是他第一次在此界接触到明确的、非自然的超常痕迹。这老头，或许知道点什么？
他在隔壁摊子假装看了会儿东西，又溜达回来，蹲在老头摊前，拿起一个仿制的玉观音把玩着，像是随口问道：“大爷，您在这行年头不短了吧？听说咱这稷神山里，以前是不是出过什么稀奇古怪的老物件？或者有啥关于山神啊、宝贝的传说没？”
干瘦老头闻言，眯着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精明的目光在王二蛋脸上转了一圈，嘿嘿笑了两声：“小伙子，打听这个干啥？也想进山碰运气？”
“哪能啊，”王二蛋摆摆手，“就是好奇，听家里老人提过几嘴，说山里以前好像有点啥说法。”
老头吸了吸鼻子，压低了些声音：“说法嘛，倒是有点。老辈子人都说，稷神山有山神爷，保佑风调雨顺。还有些采药的老跑山的，说在深山里头，见过长得特别好的药材，跟成了精似的……不过那都是解放前的老黄历了，现在谁还信这个？再说了，那深山老林的，野兽多，路又险，没啥事谁往里头钻？”
特别好的药材？成了精？
王二蛋心里记下了这话。这和他之前的猜测对上了，山里可能存在能量更强的“灵植”。
他又跟老头扯了几句闲篇，买了那个仿制的玉观音（花了五块钱），算是没白打听消息，然后才推着自行车离开了文华街。
回去的路上，他心情有些复杂。既有些兴奋——证实了此界并非完全“平凡”，也存在一些微弱的超常痕迹和传说；又有些凝重——连一个古玩摊老头都知道深山可能有好药材，这意味着，如果有其他“同行”或者对此感兴趣的人，他们的目标很可能也是一致的。
竞争，或许在他还没完全起步的时候，就己经存在了。
**【新线索记录：稷神山深处可能存在高能量反应‘灵植’。潜在风险：本土超自然势力或寻宝者。建议：提升自身实力优先，谨慎探索。】**
王二蛋握紧了车把。
提升实力……说得轻巧。这慢如龟爬的修炼速度，什么时候才能有点自保之力？
他看着远处云雾缭绕的稷神山轮廓，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这末法时代的修行路，看来也并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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