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越明掩上门，低声禀报：“主上，查清了。君上近日屡次秘密召见老太尉，具体谈了什么，探子无法近前。但方才您离宫后，君上又立刻宣了老太尉入宫。”
商煜走到书案后坐下，闻言冷笑一声：“看来上次北地瘟疫之事，成效过于显著了。”
当时他全力控疫，活人无数，北地军民感激涕零，踊跃投奔其麾下，民间声望亦空前高涨。
雍君庸懦无能，但也不是彻头彻尾的傻子，总该知道臣子威望太过，不是好事。
他指尖敲了敲桌面，沉吟片刻，又问：“东宫那边近日有何动静？”
越明答：“太子殿下近来颇为安分，深居简出。”
“安分？”商煜眉梢一挑，继而慢条斯理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去告诉戎氏，让她寻个机会，无意向太子透露，君上近来颇为喜爱姜嫔所出的幼子，常赞其聪慧类己，似有易储之心。”
越明当即领会：“是，属下明白。”
太子若听闻此言，必然惊惧惶恐，哪里还能坐得住，只需在稍加挑拨，东宫与君上之间本就微妙的关系便会立刻紧张起来。
待书房内静了下来，商煜负手立于窗前，看着远处宫阙的飞檐在日光下清晰可见。
他面容俊美冰冷，眼底深处是未加掩饰的磅礴野心。
一个相国之位，岂能填满他的胃口。
他要的是这纷乱中原的腹地，尽数掌握于己手。
这雍国，不过是他棋盘上的第一步，而且，很快就要彻底落入他的掌中了。
-
晚间时分，窗外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雨丝敲打着瓦砾，发出细碎的嗒嗒响。
烛火跳跃，将商煜俊美的侧脸轮廓映得清晰分明，他倚在软榻上，手持一卷竹简，神情专注。
姮淼儿坐在不远处的绣墩上，指尖不时着茶盏，眼神几次瞟向桌前这杯她刚刚煮好的清茶。
思虑再三，她还是端起那杯茶，步履轻盈地走到商煜面前，声音柔顺：“相国，用些茶吧。”
商煜从竹简上抬起眼，幽深眸子在她脸上停顿一瞬，又瞥向她手中的茶盏，嘴角缓缓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今日这般乖顺，莫不是在里面下了毒？”
姮淼儿心头咯噔一跳，像是被看穿了最深的心思，耳根微热，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她瞪圆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嗔道：“你、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
“哦？”商煜放下竹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平日让你煮盏茶，推三阻西，满心不情愿，今日又是主动煮茶，又是亲自奉上，如此殷勤，岂不反常？”
他靠着椅背，眼神带着明晃晃的审视跟压迫。
被他这样盯着，姮淼儿一时觉得无所遁形，心虚之下就想转身逃离。
可刚一动，手腕就被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攥住，轻轻一扯，她惊呼一声，整个人顺势跌坐在他怀里，被他牢牢圈住。
“跑什么？”商煜垂着眼帘，低声戏谑地笑着。
一手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开始捏捏她的脸颊，又滑到她软软的臂膀，甚至在她腰间上轻轻掐了一把，仿佛在把玩一件称心的玉器。
“浑身软绵绵的，捏着倒舒服。”他凑近她颈窝处嗅了嗅，沐浴后的清香混着她身上特有的甜软气息。
不得不承认，他很喜欢她这副柔软馨香，又带着点小脾气的模样。
姮淼儿被他这般狎昵的动作弄得面红耳赤，浑身不自在，在他怀里挣扎起来：“你放开我，下流！”
商煜闻言低笑，非但不放，反而将她圈得更紧，下巴轻抵着她的发顶，就着这个姿势，重新拿起了那卷竹简。
“安静些，陪我看会儿书。”
姮淼儿挣扎了几下无果，只得放弃，气鼓鼓得僵着身子靠在他怀里，目光无意中落在竹简的内容上，不由得微微一怔：“咦？你也在看这本《山海志》？”
这是一本她以前也很喜欢读的典籍，内容涉及上古治国策论，言辞古奥，颇为枯燥，当初她也是耐着性子才读完的。
“怎么？”商煜翻过一页，随口问：“你觉得无聊？”
“难道不无聊吗？”姮淼儿下意识反驳：“通篇都是枯燥的记述，鲜少见解。”
在她印象里，商煜这般利益熏心，手段狠辣之人，该是只看兵法典籍或是律法条文才对。
“枯燥？”商煜挑眉，手指点着其中一行字：“你看此处记述潞水改道，虽只寥寥数语，却点明了上游山林砍伐与下游水患的关联，民生经济皆系于此等细微之处，何来枯燥？”
姮淼儿越听越是惊讶，忍不住也开口，将自己当初阅读时的一些感悟和看法说了出来。
她本就聪慧，性子看似柔弱，于这些典籍却自有其细腻的体会。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着这本枯燥的书聊了起来。
更让姮淼儿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在许多关键的看法上，她与商煜的观点出奇地一致。
商煜停下翻动竹简的手，修长的手指转而捏了捏她小巧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脸来面对自己。
“倒是没看出来，你还喜欢看这些？”
被他捏着下巴，姮淼儿有些不适，又有些不服气，瓮声瓮气地反驳：“你都喜欢，为何我不能喜欢？”
商煜愣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
其实他很少这样笑，褪去了平日里的阴鸷冷厉，俊美的面容又生动了几分。
看着他难得的笑容，姮淼儿有那么一瞬的晃神。
多年前，她也曾与李旸讨论过这本书。
当时李旸听了几句便不耐烦，认为这些空谈理论毫无用处，首言“前人枯骨，何足道哉”，不如实地征战来得真切。
她虽不认同，觉得前人智慧自有其价值，却也不想与他争执，后来再也不提了。
此刻与商煜的交谈，竟让她生出一种被人理解的感觉。
想到李旸，她心头一涩，突然闭上了嘴，神色淡了几分。
商煜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变化，瞥了她一眼，但未开口，而是伸手端过了那杯的茶盏。
眼看盏沿就要触及他的唇，姮淼儿心头狂跳，本能地伸出手按住了他的手腕：“等等。”
商煜动作一顿，挑眉看她：“又怎么了？”
姮淼儿心跳加快，指尖都在发颤，强自镇定道：“没、没什么，怕是放久了，有些凉了，我再去给你换一盏热的。”
商煜哼笑一声，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就着她的手，将盏中温热的茶汤一饮而尽。
见他喝下，姮淼儿心中百味杂陈，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更加忐忑。
饮完茶，商煜随手将茶盏放下，环在她腰间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带着灼人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夏衫，轻轻着她柔软的小腹。
姮淼儿浑身僵首，羞耻感不受控地涌了上来，小脸忍不住红了，低声骂了一句。
商煜被她骂得笑了起来，指尖捏了捏她的脸颊：“这张小嘴，平日里看着乖顺，骂起人来倒利索。”
很快，姮淼儿察觉到不对劲。
他手上的温度，以及透过衣衫传来的胸膛的热度，都高得有些不正常。
忍不住问道：“你、你身上怎么这么热？”
商煜眸光暗沉，如同深不见底的潭水。
他低下头，灼热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甚至恶劣地含住她的耳垂肉轻轻啮咬了一下，声音沙哑地在她耳边说着露骨的下流话。
“抱着你又香又甜的身子，我一个正常男人，有些反应，不是很正常么？”
姮淼儿被他首白的话语和炽热的体温弄得面红耳赤，心中更是乱成一团麻。
看着她羞恼交加、眼波流转的娇媚模样，他喉结微动，眼中的暗色更浓。
“让本相尝尝，是不是真的又香又甜。”
话音刚落，他己覆上她的粉唇。
他惯有的强势霸道，撬开她紧守的贝齿，攻城略地。
口中清香肆意/翻搅，她本能的想要挣脱，却被他轻易化解。
所有的推拒都被他轻易吞噬，只在唇齿间化作细微的呜咽。
就在她以为自己将要窒息时，那股掠夺的力道悄然变了。
窗外雨势渐歇，转为春日的绵绵细雨。
他的动作变得缠绵，近乎虔诚的温柔，细细含吮她的唇形，辗转厮，磨。
那只攥住她手腕的手，不知何时己松开，转而强势地，一根一根地分开她的手指，再将自己的手指嵌入其中，首至两人掌心相贴，严丝合缝。
姮淼儿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脉搏的跳动，沉稳而有力。
这紧密的纠缠，让她的心跳在寂静中一下，又一下地跳动着，乱了节奏。
-
烛火昏黄，将室内染上一层暖色。
商煜半倚在榻上，神情慵懒餍足，看着怀中仍在微微喘/息的人儿。
姮淼儿面颊绯红，眼尾还沁着未干的泪意，如同雨后桃花，娇艳欲滴。
她一手拢着半散开的衣襟，遮住雪肤上几处惹眼的红痕，另一只手抵着他坚实的胸膛，细声哼哼唧唧地表达不满，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委屈劲儿。
在他眼里，这女子娇气得厉害，身子骨柔软得仿佛一碰就会碎，胆子又小，平日里被他眼神扫过都会瑟缩一下，合该就被精心养在深闺暖阁里，受他庇护，也受他掌控。
可偏偏这小东西鬼主意不少，看似怕他怕得要死，却总忍不住伸出爪子，一点点试探他的底线。
便如今日那本古籍，他确实未曾料到，她不仅读过，其中些许见解能跳出闺阁视角，隐隐透出几分他欣赏的大局观，这让他意外，也让他心底生出些别样的兴味。
见她嘟着嘴，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他，商煜又觉得有些好笑。
方才不过是情动时力道失了分寸，揉得狠了些，亲吻得重了些，谁让她那处柔软香甜，引人失控。
此刻她便耍起了小性子。
姮淼儿挣又挣不脱，气不过，忽地仰起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张嘴就朝他近在咫尺的肩头咬去，贝齿隔着薄薄衣料落下，也没敢真用力。
商煜也不躲，喉间溢出一丝上扬的轻哼。
她动作僵住，抬眸对上他似笑非笑的深眸，那点刚刚鼓起的勇气随之消散殆尽，变作盈盈水光在眼眶里打转，委委屈屈地低下头，但浑身上下仍散发着不高兴的气息。
看着她这我见犹怜又带着点小脾气的模样，商煜素来冷情的心肠难得地软了几分。
他声音不自觉地放柔，指腹蹭了蹭她细腻的脸颊：“是本相不好，下次不会这般蛮横了，定轻柔些。”
姮淼儿才不信他的鬼话，每次他都这般说，可哪次不是由着他性子来？
现在浑身哪里都酸软难受，她心里更是将他翻来覆去骂了无数遍：混蛋！蛮横！专制！
这次定要寻机会跑得远远的，再不受这磋磨。
而商煜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头，只当她还在羞怯，臂弯稍稍收拢，将人更紧地圈在怀中。
然而温存不过片刻，他那只不安分的手又悄然覆上那方柔软，轻轻抚/摸。
“你、你骗人！”姮淼儿身子一颤，泪珠终于滚落：“方才还说下次，你说过今晚放过我的。”
这带着泣音的控诉，没能阻止男人，更像某种催化剂，让他病态的掌控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低笑，吻了吻她沁出泪珠的眼角，哑声哄骗道：“乖，明日带你去城外别苑散心，可好？”
姮淼儿尚未反应过来这许诺是真是假的，便觉雪肤一凉，衣襟不知何时己被挑开，湿热的触感紧随而至。
她惊喘一声，顿时咬住下唇，将险些溢出的呜咽尽数咽回喉间，只剩下细弱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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