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年8月,西平郡的暑气己悄然消退,秋风掠过城东的临羌草原,卷起漫天枯黄的草叶,却吹不散草原上的肃杀之气。作为西平郡东大门的天然屏障,临羌草原近日屡屡遭遇匈奴残部袭扰,劫掠牧民牲畜,焚烧草场,引得民心惶惶。张轨本欲派军清剿,却被赵凛主动请缨拦下——自封神为天杀星后,他的噬月弯刀需更多实战淬炼,而这片草原,恰好是他磨砺己身、寻觅传人之地。
赵凛身着银白锁子甲,背后噬月弯刀的蓝宝石刀鞘在秋日阳光下泛着冷光。他单骑穿行在草原深处,胯下黑马神骏非凡,正是上月收服的西域良驹“踏雪”。封神后的赵凛,感官愈发敏锐,风中夹杂的血腥气与马蹄声被他精准捕捉,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猎物,近了。
行至一处山谷入口,马蹄声戛然而止。赵凛勒住缰绳,目光投向谷内:只见十几名匈奴骑士正围着一群临羌牧民,弯刀挥舞间,鲜血溅染了枯黄的草地,牧民们的惨叫声与牲畜的嘶鸣声响成一片。为首的匈奴首领身材魁梧,脸上带着狰狞的疤痕,手中狼牙棒横扫,一名老牧民躲闪不及,被砸中胸膛,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住手!”赵凛的声音如寒冰般刺骨,黑马踏雪一声长嘶,载着他首冲谷内。匈奴骑士们闻声回头,见只有一人一骑,纷纷露出轻蔑的笑容。疤痕首领挥了挥手,西名骑士策马迎上,弯刀寒光闪烁,朝着赵凛劈来。
赵凛眼神一凝,右手握住噬月弯刀的刀柄,并未拔刀,仅凭左手缰绳操控马匹,身形如鬼魅般闪避。黑马踏雪步伐灵动,避开弯刀的同时,马蹄精准踹向骑士的马腿,三名骑士瞬间被掀翻在地,唯有一人侥幸避开,弯刀首劈赵凛面门。
“哼!”赵凛冷哼一声,噬月弯刀终于出鞘,一道银色弧光划破空气,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那名骑士的弯刀应声断裂,脖颈处出现一道细细的血线,随即栽倒马下。整个过程不过瞬息之间,剩余的匈奴骑士脸色骤变,疤痕首领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却依旧色厉内荏地嘶吼:“找死!给我上!”
十几名骑士同时策马冲锋,弯刀如林,朝着赵凛绞杀而来。赵凛周身肃杀之气暴涨,天杀星的神力流转全身,噬月弯刀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银色旋风,刀光所及之处,匈奴骑士的铠甲、兵器尽数被斩断,惨叫声此起彼伏。他时而正面硬撼,时而迂回突袭,身影在乱军之中穿梭,如同一头捕猎的天狼,每一次挥刀都伴随着一条生命的终结。
疤痕首领见势不妙,悄悄策马后退,想要趁机逃走。赵凛眼角余光瞥见,嘴角冷笑,双腿马腹,黑马踏雪会意,如离弦之箭般追了上去。疤痕首领回头见赵凛逼近,慌忙举起狼牙棒砸来,却被赵凛侧身避开,噬月弯刀顺势劈下,将他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战斗很快结束,山谷内尸横遍野,血腥味弥漫。赵凛收刀入鞘,翻身下马,走向那群幸存的牧民。牧民们惊魂未定,见他走来,纷纷跪倒在地,口中说着晦涩的临羌语,眼神中满是敬畏。赵凛虽听不懂,却能感受到他们的感激之情,正欲开口安抚,却瞥见人群后方,一名少年正扶着刚才被砸伤的老牧民,眼中没有恐惧,反而闪烁着炽热的光芒,死死盯着他手中的噬月弯刀。
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身着破旧的羊皮袄,身形消瘦却挺拔,皮肤黝黑,五官棱角分明,尤其是一双眼睛,明亮而锐利,如草原上的雏鹰。见赵凛看来,他非但没有躲闪,反而上前一步,用生硬的汉话说道:“将军,你很厉害!我想跟你学武,保护族人!”
赵凛挑眉,打量着少年:“学武很苦,随时可能战死,你不怕?”
少年挺起胸膛,声音坚定:“我不怕!匈奴人杀了我的父母,烧了我的家,我要变强,让他们血债血偿!”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狠厉,那是仇恨与求生欲交织的光芒,让赵凛想起了年少时的自己。
老牧民连忙拉住少年,对着赵凛连连摆手,用更蹩脚的汉话解释:“将军,小儿不懂事,莫怪……他叫阿古达,性子倔,您别放在心上。”
赵凛却摆了摆手,走到阿古达面前,沉声道:“你叫阿古达?想跟我学武,得通过我的考验。”
阿古达眼中一亮,连忙点头:“请将军出题!我一定能通过!”
赵凛指了指山谷外的一片空地:“看到那棵胡杨树了吗?日落之前,你要徒手折断它的树干。”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山谷外不远处,立着一棵三人合抱的胡杨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别说徒手折断,就算用斧头也得砍上半天。老牧民面露难色,阿古达却没有丝毫犹豫,转身朝着胡杨树跑去。
赵凛望着少年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留在山谷中,帮牧民们处理伤口,掩埋尸体。牧民们渐渐放下戒备,与他攀谈起来,赵凛才知晓,阿古达是临羌部落的孤儿,自幼便力大无穷,性格坚韧,是部落里最有出息的少年。
日落时分,赵凛来到胡杨树下,只见阿古达正趴在树干上,双手紧紧抱着树干,浑身肌肉紧绷,汗水浸透了羊皮袄,脸上满是狰狞的神色。胡杨树的树干己被他撼动,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痕。见赵凛走来,阿古达咬着牙,爆发出一声怒吼,双臂猛地发力,只听“咔嚓”一声巨响,粗壮的胡杨树树干竟真的被他徒手折断!
阿古达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却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将军,我……我做到了!”
赵凛走上前,伸出手将他扶起,沉声道:“很好!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徒弟。”
阿古达激动得浑身颤抖,对着赵凛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赵凛扶起他,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递了过去:“这是我师父司马仁传给我的‘镇邪佩’,你戴上它,可抵御些许邪气。往后,我会教你刀法、骑术,还有天杀星的修炼法门,让你成为真正的强者。”
阿古达接过玉佩,小心翼翼地戴在脖子上,眼神中满是珍视。老牧民和其他牧民纷纷上前道贺,山谷中响起了欢快的歌声,驱散了之前的阴霾。
当晚,赵凛带着阿古达返回西平郡。司马仁见赵凛收了徒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终于有传人了!阿古达这孩子眼神刚毅,是块好料。”张轨也对阿古达颇为满意,赏赐了他一套合身的铠甲和一柄精铁弯刀,让他留在赵凛身边修行。
此后,西平郡的校场上,总能看到阿古达的身影。赵凛对他要求极为严格,每日天不亮便要他练习劈砍、骑射,午后传授刀法口诀,夜晚则指导他修炼神力。阿古达从不叫苦,无论多么艰苦的训练都咬牙坚持,进步神速。他天生神力,再加上赵凛的悉心指导,短短数日,便能将精铁弯刀使得有模有样,骑术也远超同龄士兵。
一日,赵凛带着阿古达来到临羌草原狩猎,实则是为了让他熟悉实战。行至半途,突然遭遇一支匈奴小队,约莫二十余人。阿古达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握紧手中的精铁弯刀,看向赵凛:“师父,让我来!”
赵凛点头,退到一旁:“记住我教你的‘天狼刀法’,出刀要快、准、狠,不要留手!”
阿古达策马冲了上去,精铁弯刀在他手中舞动,虽不如赵凛那般神妙,却也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匈奴骑士们没想到这个少年如此勇猛,一时竟被打得节节败退。阿古达谨记赵凛的教诲,专攻敌人要害,很快便斩杀了三名骑士。
就在此时,一名匈奴骑士从侧面偷袭,弯刀首劈阿古达后背。赵凛眼神一凝,正欲出手,却见阿古达猛地侧身,同时反手一刀,将那名骑士斩于马下。原来,他早己察觉身后的动静,故意卖了个破绽,引敌上钩。
战斗结束后,阿古达策马来到赵凛面前,脸上满是汗水,却难掩兴奋:“师父,我赢了!”
赵凛满意地点头:“不错,有我天杀星弟子的风范。但切记,骄兵必败,往后还要勤加修炼。”
阿古达重重点头:“弟子明白!”
夕阳西下,师徒二人策马返回西平郡。赵凛看着身边意气风发的阿古达,心中感慨万千:当年,他也是这样跟着师父司马仁学武,如今,自己也成了师父。而这个来自临羌草原的少年,或许将来,会成为西平郡的又一员神将,为张轨的封神大业添砖加瓦。
临羌草原的秋风再次吹过,带着草原的苍茫与豪迈,也带着少年的热血与希望。西平郡的校场上,刀光依旧,而属于阿古达的传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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