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府的寿宴办得格外隆重。
府门前车水马龙，挂着“相府”牌匾的朱漆大门敞开着，两侧挂着大红灯笼，红毯从门口一首铺到正厅，往来的宾客非富即贵——有穿官服的朝廷大员，有披绫罗绸缎的诰命夫人，还有捧着精致礼盒的世家子弟，人人脸上带着笑意，嘴里说着“恭祝老宰相福寿安康”。
正厅里更是热闹非凡，紫檀木的长桌上摆满了贺礼——有雕刻精美的玉如意，有价值连城的名人字画，有装着奇珍异宝的锦盒，还有整匹的云锦、上好的人参，件件都价值不菲，看得人眼花缭乱。
顾清风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他穿着一身月白长衫，比平时多了几分正式，却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只是看到萧小谷和萧小山时，眼神柔和了些。
“你们来了。”顾清风迎上前，目光落在身后的板车上——那是一辆不大的板车，上面铺着干净的粗布，摆满了刚从地里摘的瓜果蔬菜：红彤彤的番茄像小灯笼，翠绿的黄瓜带着晶莹的露水，还有刚挖出来的甜薯，表皮沾着泥土，却透着新鲜劲儿，最上面还放着一小筐金黄的粟米，颗粒，散发着淡淡的谷香。
这板车和周围精致的礼盒比起来，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果然，刚走到门口，就引来了宾客的窃窃私语——
“那不是镇北王府的世子郡主吗？怎么拉着一车庄稼来祝寿？”
“这也太寒酸了吧？宰相府什么贵重东西没有，送这些粗鄙的瓜果，简首是丢面子！”
“怕不是北境来的土包子，不知道寿宴该送什么礼，才拿这些东西来充数？”
萧小山听到了议论声，小眉头皱了皱，下意识往哥哥身边靠了靠。萧小谷握紧她的手，眼神平静地扫过议论的宾客，声音不大却清晰：“这些都是我们亲手种的瓜果，每一颗都用了心，比金银珠宝更珍贵。”
顾清风立刻附和，推了推眼镜道：“诸位说笑了，这是我们‘种田小分队’的心血，祖父定会喜欢。”他说着，接过板车的把手，引着兄妹俩往里走，刻意挡在了他们和宾客的目光之间。
萧小谷心里暖暖的——顾清风总是这样，看似清冷，却会在关键时刻维护他们。他低头对萧小山说：“别理他们，我们的瓜果最好吃，顾爷爷肯定会喜欢的。”
萧小山用力点头，小脸上重新绽开笑容：“对！顾爷爷吃了我们的番茄，肯定会夸甜的！”
三人推着板车走进正厅，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厅内的宾客都停下了交谈，目光齐刷刷落在那车瓜果上，有惊讶，有轻视，还有好奇。
顾宰相正陪着几位老亲王说话，见他们进来，笑着招手：“清风，小谷小山，快过来。”
兄妹俩走到顾宰相面前，躬身行礼：“顾爷爷，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萧小谷说着，指了指身后的板车，“这是我们种的瓜果，虽然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都是我们用心种的，希望您喜欢。”
顾宰相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走到板车前，拿起一个番茄——这番茄红得发亮，表皮光滑，入手沉甸甸的，和普通番茄截然不同。周围的宾客见状，又开始窃笑：
“老宰相什么没见过，拿个番茄当宝贝？”
“镇北王府这礼送的，真是贻笑大方！”
萧小山听到了，刚想反驳，就被萧小谷拉住了。萧小谷摇摇头，示意她别急——真正的好东西，不用辩解，自然有人懂。
果然，顾宰相拿起番茄，没有立刻放下，反而凑到鼻尖闻了闻，又用指腹轻轻着表皮，眼神渐渐变了——他年轻时曾读过一本古籍，上面记载着“灵植”之说，称蕴含灵气的植物，表皮会泛着莹光，入手有温润之感，食之能滋养身体。可这种“灵植”只存在于传说中，他从未见过。
可眼前这颗番茄，竟隐隐透着一层极淡的莹光，入手温润，还能隐约感受到一股微弱却精纯的灵气，和古籍上记载的“灵植”惊人地相似！
顾宰相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又拿起一根黄瓜，仔细查看，发现黄瓜也和番茄一样，透着淡淡的灵气。他抬头看向萧小谷和萧小山，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探究——这两个孩子，到底种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周围的宾客见顾宰相久久不说话，只是盯着瓜果看，窃笑声渐渐小了，都好奇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位见多识广的老宰相看出了什么。
顾清风也凑了过来，小声问：“祖父，怎么了？”
顾宰相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手里的番茄，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满厅的宾客，最后落在萧小谷身上，眼中精光一闪，一字一句地说道：
“此物……灵气充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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