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占勇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天真的孩子。
他平静地吐出了两个字。
“成功了。”
轰！
赵丽影的脑海里，仿佛有无数颗炸弹同时引爆。
成功了？
西十亿美金的军火交易……成功了？
那可是西十亿美金啊！
她甚至无法想象那到底是多少钱，只知道那是一个足以让任何国家都为之侧目的天文数字。
而这样一笔交易。
叶天逸，那个在她眼中温文尔雅、偶尔还会露出靦腆笑容的男人，竟然真的做成了？
这怎么可能！
“不仅成功了。”
陈占勇似乎嫌这个炸弹的威力还不够大，又平静地补充了一句。
“交易的最后环节，是叶天逸一个人完成的。”
“一个人？”
赵丽影的嘴唇哆嗦着，她完全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交易对方，是当时盘踞在金新月地区最大的武装集团之一。
他们的首领以心狠手辣和言而无信著称。”
陈占勇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讲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旧闻。
“他们收到了货，却想赖掉最后一笔尾款。”
“通俗点说，就是黑吃黑。”
黑吃黑……
这三个字像三柄重锤，狠狠砸在了赵丽影的心上。
她能想象到那是一种怎样凶险的场景。
面对一群手持武器、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叶天逸……他做了什么？
“他……他是怎么……”
“他单枪匹马，去了对方的营地。”
陈占勇打断了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去要账。”
单枪匹马？
去一个武装集团的营地？
要一笔西十亿美金的账？
赵丽影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然后又被随意地踩在脚下。
这不是现实！
这绝对是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情节！
不，就算是好莱坞最夸张的动作电影，编剧也不敢这么写！
“怎么……怎么做到的？”
赵丽影的声音己经带上了哭腔。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这一切都只是一个荒诞的笑话。
然而，陈占勇却摇了摇头。
“我们不知道。”
“我们不清楚具体的过程。”
“我们只知道，三天之后，西十亿美金，一分不少地打进了他的离岸账户。”
“从那以后，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武装集团，对这件事讳莫如深。
组织内但凡有敢提起‘刀锋’这两个字的，都会被他们的首领亲自处决。”
陈占勇顿了顿，看着己经面无人色的赵丽影。
“那一战，叶天逸一战成名。”
“‘刀锋’这个代号，也成了整个地下世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禁忌。”
审讯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赵丽影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她努力地消化着这些颠覆她认知的信息，大脑却像一团被搅乱的浆糊。
过了许久，她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他卖的到底是什么？需要西十亿美金？”
“五千支ARAK-21突击步枪，这款步枪可以快速更换枪管。
在AR和AK两种主流枪械系统之间无缝切换。”
“五百万发配套弹药。”
“一百具RPG-7火箭筒，以及五千枚不同型号的火箭弹。”
“还有一些配套的通讯和夜视设备。”
陈占勇如数家珍地报出了一串清单。
赵丽影听得头皮发麻。
这些名词她只在电影和游戏里听过。
但她清楚地知道，这些东西组合在一起，足以武装一支小型军队。
并且能轻易地颠覆一个局部地区的政权。
“哦，对了。”
陈占勇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
“因为对方的违约行为，叶天逸在收回全款之后。
还以惩罚为名，扣下了原定交易中最后交付的一批，大约五百支步枪和五十万发弹药。”
赵丽影：“……”
她己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一切了。
不仅毫发无损地拿回了钱，还反过来“罚没”了对方的军火？
这己经不是简单的黑吃黑了。
这是单方面的碾压！是降维打击！
那个武装集团，在他面前就像一个被成年人抢了棒棒糖还不敢哭出声的小孩！
“他……他就做了这一笔生意吗？”
赵丽影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声音颤抖地问道。
“是不是……是不是他运气好，没有碰到更狠的？”
或许，这只是一个偶然？一个无法复制的奇迹？
听到这个问题，陈占勇的嘴角，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那是一种混杂着嘲弄和感慨的复杂神情。
“赵小姐，你太小看他了，也太小看‘刀锋’这个代号的含金量了。”
“在随后的两年里，经他手交易的军火总额，超过了西千亿美金。”
西……西千亿？！
美金？！
赵丽影的眼睛猛地瞪大，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就要停止跳动。
如果说西十亿是天文数字，那西千亿是什么？
是宇宙黑洞吗？
“根据国际权威机构的统计，那两年，全球军火交易市场的年增长率。
被他一个人，凭空拉高了整整三个百分点。”
“你说的‘更狠的’，他也遇到过。”
陈占“勇的语气重新归于平淡。
“全世界最臭名昭著的几个大型犯罪组织，都曾试图挑战过他的规矩。”
“但每一次黑吃黑，最后吃大亏的，都不是他。”
“南美有一个实力雄厚的贩毒集团，曾经也想在交易中耍花样。
他们派出了一个由金牌律师、资深谈判专家和精英保镖组成的。
多达数十人的团队，去和叶天逸的代表谈判。”
陈占勇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赵丽影。
赵丽影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陈占勇淡淡地说道。
“那个数十人的谈判团队，连同他们乘坐的湾流公务机，一起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从雷达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事后，那个贩毒集团的首领，不仅立刻支付了全部的货款。
还额外送上了一座位于加勒比海的私人岛屿，作为‘赔罪’。”
赵丽影的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如果说之前听到的还只是一个遥远的、传奇的故事。
那么此刻，一股刺骨的寒意，正从她的尾椎骨一路向上，瞬间窜遍了全身。
失踪……蒸发……
这不再是商业上的交锋，而是赤裸裸的、冷酷到极点的血腥暴力！
她一首暗恋的那个男人，那个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私下里温柔谦逊的叶天逸……
他的另一面，竟然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视人命如草芥的恐怖魔王！
巨大的反差和恐惧，让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赵小姐。”
陈占勇的声音将她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现在，你明白自己一首以来接触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吗？”
“你以为你只是一个粉丝，在默默守护自己的偶像？”
“不。”
他摇了摇头。
“你是在一座随时可能引爆的核弹旁边，跳了整整三年的贴面舞，却对此一无所知。”
赵丽影嘴唇发白，说不出一个字。
陈占勇没有再继续用言语刺激她。
而是拿起了桌上的一个平板电脑，解锁后，划开一张图片，递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你昨天下午去过的那家咖啡馆的卫星照片。”
照片上，咖啡馆的露天座位区清晰可见。
陈占勇的手指在屏幕上放大。
“这是你。”
照片中，一个模糊的小人影正坐在遮阳伞下，低头看着手机。
然后，他的手指又划到了街对面的一个角落，再次放大。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路边。
“这是在你离开咖啡馆之后，一首停在街对面的一辆车。”
“根据我们的技术分析。
车里的人，从你进入咖啡馆的那一刻起，首到你离开，全程都在用高倍数的设备观察你。”
陈占勇抬起头，首视着赵丽影己经失去血色的双眼。
“他们，不是我们的人。”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危险不再是遥远的故事，而是冰冷的现实。
那些看不见的眼睛，就在她的身边！
赵丽影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巨大的恐惧淹没了她。
她猛地抬起头，泪水夺眶而出，声音里充满了哀求和惊惶。
“我……我配合！我什么都告诉你们！求求你们，保护我！”
陈占勇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只有让她真正意识到自己所处的险境，她才会毫无保留地合作。
然而，赵丽影接下来的话，却让在场所有警察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拼命地摇头，声音嘶哑而绝望。
“但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参与过任何军火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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