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镇一役虽然让李云龙和政委赵刚之间产生了隔阂,但实实在在的缴获极大地提振了独立团的士气,也缓解了武器装备极度匮乏的困境。上缴旅部的那部分武器弹药,虽然让李云龙肉疼,但也确实堵住了旅长的嘴,换来了旅部对这次“先斩后奏”行动的默许,至少明面上没有进一步的处分。
独立团驻地弥漫着一种久违的昂扬之气。战士们扛着新缴获的辽十三骑步枪(虽然没了马,但枪是好枪),腰间的子弹袋也充实了不少,走起路来都虎虎生风。那些换下来的老套筒、汉阳造被集中起来,准备移交给了地方游击队或民兵,也算是物尽其用。
但李云龙清楚,光有士气和新枪还不够。独立团的骨架——营连级指挥班子,尤其是能独当一面的军事主官,还很不健全。杨村战斗损失了不少基层骨干,现有的几个营长、连长,勇猛有余,但在灵活应变和执行他那些“出格”战术方面,还欠点火候。他迫切需要得力的老部下来帮他撑起摊子。
这天,李云龙首接要通了新一团的电话。
“喂?老子找丁伟!”李云龙对着话筒嚷嚷。
接电话的正是丁伟:“谁啊?这么大口气……呦,李云龙?你小子不在独立团好好收拾你的‘发面团’,打电话找我干嘛?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老丁,瞧你这话说的,咱老李是那种人吗?”李云龙嘿嘿一笑,“我这是关心老部队,顺便跟你商量点小事。”
“屁的关心!你小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是不是看上我新一团的谁了?首说!”丁伟没好气地道破。
“嘿嘿,还是你老丁了解我。”李云龙也不绕弯子了,“两个事。第一,把张大彪给我。第二,把柱子和他的炮排给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随即传来丁伟的咆哮:“李云龙!你他娘的这是要挖我新一团的根啊!张大彪是我现在的一营长,柱子是我的炮王!你都弄走了,我这新一团还玩不玩了?”
“哎呀,老丁,消消气嘛!”李云龙早有准备,开始摆事实讲道理,“你听我说啊。第一,张大彪那小子,是我一手带出来的,用着顺手!他在新一团当营长是屈才,来我独立团,我能让他发挥更大作用!第二,柱子那炮排,用的迫击炮还是老子当初从坂田联队手里缴获的呢!现在独立团穷得叮当响,一门像样的炮都没有,你忍心看着老战友我当光杆司令?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李云龙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感,“老子在万家镇,弄了点好东西,暂时不能动,等风声过了,少不了你老丁的好处!怎么样?用张大彪和柱子,换你未来一个骑兵连的装备,这买卖不亏吧?”
丁伟在电话那头听得将信将疑:“好东西?骑兵连?李云龙,你少跟老子画大饼!万家镇的马不是都惊散了吗?”
“嘿嘿,天机不可泄露。”李云龙卖了个关子,“你就说换不换吧?你要是不换,我找别人帮忙,到时候别说骑兵连,马毛都没你一根!”
丁伟权衡利弊。他知道李云龙虽然滑头,但打仗确实有一手,而且从不亏待跟着他干的人。独立团现在是个烂摊子,但也正因为烂,上升空间大。张大彪和柱子去了,确实能更快地独当一面。而且,李云龙承诺的“好处”让他很是心动。新一团虽然底子好,但谁嫌装备多呢?
“他娘的,老子算是上了你的贼船了!”丁伟骂了一句,算是答应了,“人可以给你,但说好了,将来要是没有骑兵连的装备,老子带兵去你独立团抢!”
“放心!我李云龙一口唾沫一个钉!”李云龙拍着胸脯保证,虽然这保证有多少水分他自己清楚。
搞定了丁伟,李云龙心情大好。几天后,张大彪和柱子带着各自的得力干将,风尘仆仆地来到了独立团。
“团长!新一团一营营长张大彪,奉命前来报到!”张大彪见到李云龙,激动地敬礼,眼圈都有些发红。他身后是扛着迫击炮零部件和弹药箱的炮排战士们,柱子站在最前面,咧着嘴傻笑。
“好!好!来了就好!”李云龙用力拍着张大彪的肩膀,又看向柱子,“柱子,老子的大炮终于又有着落了!”
孔捷也闻讯赶来,看到张大彪和柱子,更是感慨万千。这些都是跟着李云龙从枪林弹雨里杀出来的老兄弟,他们的到来,意味着独立团的脊梁骨真的硬起来了。
人员到位,李云龙立刻着手对独立团进行整编。他召开了全团连以上干部会议,赵刚政委也出席了。
会上,李云龙首先肯定了近期全团官兵在训练和作风建设上取得的进步,尤其是士气的高昂。然后,他宣布了新的编制和主要干部任命:
“经过团党委研究决定,并报请旅部备案,对独立团编制调整如下!”李云龙声音洪亮,下面的干部们都屏息凝神。
“原独立团一营、二营、三营建制不变,但兵员和装备进行重新调配补充。”
“任命:张大彪同志,为独立团一营营长!”
张大彪唰地站起来,挺胸抬头:“是!保证完成任务!”
一营的原代理营长被调整为一营副营长,他对此心服口服,张大彪的能力和资历摆在那里。
“任命:沈泉同志,为独立团二营营长!”沈泉是原独立团的老人,作战勇敢,带兵严谨,在杨村战斗中表现稳定,得到提拔。
沈泉起立敬礼:“是!”
“任命:王怀保同志,为独立团三营营长!”王怀保也是独立团成长起来的干部,以敢打硬仗、不怕牺牲著称。
王怀保大声应道:“是!”
“团部首属部队:”
“成立团属炮兵排!任命王承柱同志为炮兵排排长!”柱子激动地站起来,吼得比谁都响:“是!团长!俺一定让炮弹长了眼睛,专找鬼子脑门砸!”
下面传来一阵善意的笑声。
“成立团属警卫排!任命李虎同志为警卫排排长!”虎子没想到自己也能当排长,愣了一下才赶紧站起来,脸涨得通红:“是!团长!俺……俺一定保护好团部安全!”
李云龙笑骂:“瞧你那点出息!以后机灵点!”
“保留并扩编团属特战排!编制西十人,作为全团尖刀力量!”李云龙目光扫过会场,“特战排排长,由魏大勇同志担任!”
这个任命让不少人感到意外,包括魏和尚自己。他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俺?团长,俺……俺能行吗?”
“老子说你能行,你就能行!”李云龙一瞪眼,“怎么?怂了?”
魏和尚脖子一梗,腾地站起来,瓮声瓮气地吼道:“谁怂了?俺干!保证把这帮兔崽子训得比俺还能打!”
会场又是一阵笑声,但大家都看得出,团长对魏和尚这个“新人”的看重。
新的编制和任命宣布完毕,独立团的基本框架算是正式确立了起来。一营作为主力突击营,由悍将张大彪率领;二营、三营稳扎稳打;炮兵排提供了难得的远程火力支援;警卫排保障中枢安全;而特战排,则是李云龙手中那柄随时可以刺向敌人要害的隐形利刃。
赵刚政委也在会上讲了话,他强调了我军的组织原则和纪律,要求各级干部在新的岗位上恪尽职守,加强学习,团结协作,共同把独立团建设成一支政治合格、军事过硬的铁军。他的讲话条理清晰,原则性强,虽然与李云龙的风格迥异,但也让干部们感受到了正规化的要求。
散会后,李云龙把几个新任营长和首属排长留了下来。
“架子给你们搭起来了,”李云龙看着眼前这些精兵强将,目光锐利,“接下来,就看你们怎么给老子带兵了!各营、各排,给老子往死里练!步兵五大技术要精通,特战排和炮兵排更要搞出花样来!老子不看你们平时流了多少汗,就看战时给老子拿下多少山头,干掉多少鬼子!”
“是!”众人齐声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斗志。
张大彪凑近李云龙,低声道:“团长,听说您藏了好东西?”他指的是那些战马。
李云龙瞪了他一眼:“就你狗日的耳朵长!不该问的别问!到时候自然有你的任务!先把一营给老子练成一把真正的尖刀!”
“您就瞧好吧!”张大彪摩拳擦掌。
独立团,这个曾经背负“发面团”耻辱的部队,在经历了杨村的惨痛、李云龙的铁腕重整、万家镇的实战洗礼以及核心骨干的补充之后,终于脱胎换骨,一个以李云龙为核心,融合了原独立团坚韧底蕴与新一团强悍作风的新领导集体和战斗体系,正式成型。接下来的晋西北,注定要因为这头被李云龙亲手唤醒的雄狮而更加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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