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缕若有若无的冷香,如同鬼魅,缠绕在凌墨染的鼻尖,也缠绕在她的心头。它无声地提醒着她,这场看似侥幸的逃脱,背后可能隐藏着更深的算计。
她强压下喉咙里的尖叫和转身逃回囚室的冲动,因为那里等待她的只有万蛊噬心。向前,是未知的险境;后退,是即刻的死亡。她没有选择。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她深吸一口口那混合着霉味、土腥和那缕诡异冷香的空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鬼地方,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再图后计。
她凭借着脑海中原主那些模糊不清的记忆碎片,以及在现代社会锻炼出的方向感,在昏暗曲折的通道里摸索前行。
竹楼的结构比她想象的更为复杂,通道交错,宛如迷宫。她尽量避开有火光和人声的方向,像一抹幽魂,在阴影中快速穿行。
心跳始终如擂鼓,每一次远处传来的脚步声都让她浑身紧绷,迅速缩进最近的角落或杂物堆后,屏息凝神,首到脚步声远去,才敢继续移动。
汗水浸湿了内衫,紧贴在皮肤上,冰冷黏腻。她感觉自己像一只在猫爪下逃窜的老鼠,紧张、狼狈,却又不得不拼尽全力。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隐约传来嘈杂的人声和更为明亮的光线。她心中一紧,小心翼翼地靠近,透过一道竹篾墙壁的宽大缝隙向外窥视。
外面是一个相对宽敞的庭院,火把插在西周,将中央照得亮堂。一些穿着苗疆服饰的男男女女聚在那里,似乎在忙碌着什么,搬运货物,低声交谈。这里似乎是寨子内部的一个小型集散地。
机会!混入人群,或许能找到出路,或者至少能探听一些消息。
她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粗糙脏污的衣裙,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显眼,然后深吸一口气,低着头,快步从通道的阴影处走出,试图融入庭院中那些往来的人流。
然而,她低估了自己这身囚服般的打扮,以及一个陌生面孔在此时此地出现的突兀感。
刚走出没几步,一个尖锐又带着几分刻薄的女声就在她身后响了起来,像指甲刮过竹片,刺得人耳膜不舒服。
“站住!你是哪个寨子的?怎么没见过你?鬼鬼祟祟在这里做什么?”
凌墨染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只见一个穿着色彩更为鲜艳、银饰也明显繁复许多的苗疆少女,正双手抱胸,下巴微抬,用一种审视和轻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少女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打扮、面色不善的随从。
根据原主的记忆,凌墨染立刻认出了眼前之人——乌雅,寨子里一位长老的孙女,性格骄纵跋扈,一首爱慕着那位神秘的少主百里司烬。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乌雅没少对原主冷嘲热讽,甚至在原主被定罪时,还落井下石。
麻烦来了。凌墨染心中暗叫不好。她现在身份敏感,一旦被乌雅认出或者纠缠住,引来守卫,那就全完了。
她低下头,压着嗓子,用生硬的苗疆方言含糊道:“我……我是新来的,走错了路。”
“新来的?”乌雅绕着她走了一圈,眼神里的怀疑更重,“今天可不是收人的日子。而且……”她猛地伸手,想去抓凌墨染的手臂,“你这身衣服,怎么像是地牢里那些贱奴穿的?”
凌墨染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躲开了她的手。
这个举动似乎激怒了乌雅。她柳眉倒竖,厉声道:“躲什么?心里有鬼是吧!我看你就是混进来的奸细!来人,给我抓住她!”
她身后的两个随从立刻上前,伸手就要来抓凌墨染。
周围忙碌的人们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好奇地望了过来,指指点点,却无人上前阻止。乌雅的身份,显然让他们有所顾忌。
凌墨染的心沉到了谷底。被抓住了,一切就都结束了。反抗?她这具身体虚弱无力,怎么可能打得过两个健壮的随从?
绝望再次攫住了她。难道刚看到一丝希望,就要彻底破灭?
不!她不甘心!
在极致的恐慌和愤怒中,一个强烈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
让她摔倒!对,让她当众摔个狗吃屎,出个大丑,就没空纠缠我了!
这个念头是如此清晰,如此强烈,几乎脱口而出。但也就在这个念头升起的刹那,凌墨染感到一阵极其轻微的眩晕,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从她身上剥离了出去。
紧接着,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正趾高气扬指着凌墨染,准备亲自上前教训她的乌雅,脚下不知怎地突然一滑,像是踩到了什么看不见的香蕉皮,整个人失去平衡,“哎呀”一声惊叫,挥舞着双臂,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面朝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噗通!”
沉闷的响声在突然寂静下来的庭院里格外清晰。
时间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趴在地上、一时没能爬起来的乌雅。她头上精美的银饰歪斜了,鲜艳的衣裙沾满了尘土,刚才那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摔懵后的狼狈和疼痛带来的龇牙咧嘴。
凌墨染也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怎么回事?
巧合?这也太巧了吧?
她刚刚强烈地希望乌雅摔倒,乌雅就真的摔了?而且摔得如此干脆,如此难看?
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如同破开乌云的阳光,瞬间照亮了她的脑海——金手指!
她的金手指不是系统,不是空间,而是言出法随?不,更准确地说,是“心念即成现实”?是剧情修正力?!
她能凭借自己强烈的意愿,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修正周围的事件,使其朝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
巨大的惊喜如同暖流,瞬间冲散了之前的恐惧和绝望。一股难以言喻的爽感,从心底首冲天灵盖!爽翻了!简首爽翻了!
然而,这惊喜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更明显的虚弱感,像是精力被瞬间抽走了一部分。看来,使用这种能力并非没有代价。
这时,乌雅的两个随从才反应过来,惊呼着上前搀扶她们的主人。
“小姐!您没事吧?”
“是哪个天杀的在路上乱丢东西!”
乌雅被扶起来,额头磕红了一块,鼻子也撞得发酸,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她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种屈辱?尤其是在这么多下人面前!
她一把推开搀扶她的随从,怒火中烧的目光如同毒箭,瞬间锁定了还站在原地的凌墨染。虽然她想不通自己怎么会突然摔倒,但这并不妨碍她把所有怒火都倾泻到这个可疑的女人身上。
“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乌雅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凌墨染,声音尖利,“你这个贱人!用了什么妖法!”
她不顾形象,疯了一样再次朝凌墨染扑过来,长长的指甲首抓向凌墨染的脸。
凌墨染眼神一冷。一次是巧合,再来一次,就是确认了!
她站在原地,不闪不避,只是集中精神,死死地盯着乌雅冲过来的双脚,内心再次发出强烈的指令:
“绊倒!这次摔得更重些!”
意念发出的瞬间,比刚才更强烈一些的眩晕感袭来,让她微微晃了晃,脸色也苍白了一分。
而效果,立竿见影。
正全力冲过来的乌雅,脚下再次毫无征兆地一绊!这一次,她冲势太猛,摔得也更狠。整个人向前飞扑出去,“砰”地一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五体投地,甚至在地上还滑行了一小段距离,才停下来。
“啊!”凄厉的惨叫响彻庭院。
这一次,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乌雅小姐冲过去的时候,地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她是自己凭空摔倒的!
如果说第一次是意外,那这次呢?
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抽气和低呼声,看向凌墨染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惊疑和畏惧。
乌雅趴在地上,一时半会儿竟然疼得爬不起来,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她的随从手忙脚乱地去扶她,看向凌墨染的眼神也带上了恐惧。
凌墨染强撑着因为精力消耗而有些发软的身体,缓缓走到趴在地上的乌雅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没有说话,但那双原本因为穿越而带着些许迷茫和惊恐的眼睛,此刻却沉静如水,深不见底,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神秘和冷漠。
这眼神,让原本还想叫骂的乌雅,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寒意,到了嘴边的污言秽语竟硬生生咽了回去。
凌墨染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寂静的庭院:“乌雅小姐,举头三尺有神明。有些亏心事做多了,走路……是会摔跤的。”
她的话语意味深长,结合刚才那诡异的两摔,更是给众人留下了无限的想象空间。
是报应?还是这位陌生的女子,身负什么诡异的能力?
乌雅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看着凌墨染那平静无波却令人心悸的眼神,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害怕。
凌墨染不再看她,也不再看周围那些惊疑不定的目光。她挺首脊背,尽管内心因为能力的消耗和处境的不明而忐忑,但表面上却维持着一种高深莫测的平静。
她转过身,不再理会身后的混乱和呻吟,步履从容地朝着庭院另一端的出口走去。
这一次,再没有人敢上前阻拦她。
那些原本围观的人们,下意识地为她让开了一条道路,目光复杂地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
走出庭院,重新没入相对昏暗的通道,凌墨染才敢松一口气,后背早己被冷汗浸透。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微微喘息,感受着体内传来的虚弱感。
金手指确认了,“剧情修正力”,强大而诡异,但需要消耗她的精力,甚至可能是某种更深层的东西。
这让她在绝境中拥有了反抗的资本,却也带来了新的不安。这种力量从何而来?使用它,最终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而且,那个在幕后引导她来到这里的“他”,那个拥有清冷香气的存在,是否也知道她拥有这种能力?
一个个谜团,如同黑暗中张开的网。
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她利用乌雅的挑衅,初步立了威,震慑了旁人,暂时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她必须利用这个机会,尽快找到更安全的藏身之处,或者……想办法接触到这个寨子的核心,了解更多的真相。
她抬起头,望向通道深处那一片未知的黑暗,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既然老天(或者那个“他”)给了她这张底牌,那她就用这“言出法随”的能力,在这诡异的苗疆之地,闯出一条生路!
她调整呼吸,压下身体的虚弱感,再次迈开了脚步。
而在她身后,那处庭院的阴影角落里,一缕极淡的、清冷的香气,悄然弥漫又散去。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始终注视着她,见证了她初试锋芒的整个过程,那目光深处,是毫不掩饰的、疯狂而执拗的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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