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十三章 倒戈一击
张凯的崩溃，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引发了一连串迅猛而致命的连锁反应。
在咖啡馆那个被恐惧和绝望笼罩的角落里，张凯面对着韩子清（陈默）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彻底土崩瓦解。他不需要知道“陈默”的确切身份，他只知道，对方掌握着他无法辩驳的证据，并且给了他一条看似唯一的生路。
“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张凯的声音如同呓语，带着解脱般的颤抖。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在赵劲松团队迅速安排的一个绝对安全的地点，张凯进行了一场彻底的坦白。他交代的内容，远比韩子清和赵劲松预想的还要惊人：
· 情报传递链：张凯承认，他论文中引用的关于“星耀科技”的核心技术数据，并非来自公开渠道或理论推演，而是吕梁交给他的。吕梁声称这些数据来自“拥有特殊渠道的合作伙伴”，要求他将其“学术化”、“理论化”，融入到批判“星耀”技术路线的论文中，以影响业内舆论和潜在的投资者、政策制定者。
· 资金流向：张凯证实了“亚太创新与治理基金会”是吕梁团队异常经费的主要来源。他本人也通过参与这些“研究项目”，获得了远超正常博士后收入的“津贴”和“奖金”，这些钱大部分通过复杂的海外亲属账户进行洗白。
· 戴维·陈的角色：张凯透露，戴维·陈绝不仅仅是咨询公司合伙人那么简单。他曾多次目睹吕梁与戴维·陈密谈，吕梁对戴维·陈的态度近乎敬畏。戴维·陈会提出非常具体的“研究需求”，指向性极强，并且会审查他们的论文初稿，确保其“论点”符合要求。
· “归墟”的冰山一角：张凯在一次偶然听到的吕梁与戴维·陈的争吵片段中，捕捉到了“归墟”这个代号。戴维·陈当时严厉地指责吕梁某个“评估模型”的进度滞后，“影响了‘归墟’对下一个‘关键节点’的判断”。张凯虽然不清楚“归墟”的全貌，但他确信，这是一个层级极高、目标宏大的长期计划，而他和吕梁，不过是这个计划中负责舆论和情报评估的微小齿轮。
· 新的“关键节点”：张凯提供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新线索——在“星耀科技”之后，吕梁和戴维·陈似乎己经将目光投向了另一家在国内量子通信领域占据领先地位的研究机构——“九州量子”。他们正在搜集关于“九州量子”核心团队、技术路线以及潜在薄弱环节的信息。
张凯的倒戈，不仅坐实了吕梁、戴维·陈的经济间谍行为和危害国家安全的嫌疑，更重要的是，他将“九州量子”这个新的潜在目标暴露了出来，并为“归墟”计划的存在提供了关键的人证！
“立刻控制吕梁！防止他销毁证据或潜逃！”赵劲松在接到韩子清的紧急汇报后，当机立断下达命令。
几乎在张凯开始坦白的同时，另一张网己经撒向了吕梁。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瓷局在吕梁所在大学的专家公寓内，当他还在为张凯的失联和“凌霄项目”的真伪而焦头烂额时，房门被敲响。门外站着的是赵劲松亲自带领的联合行动组人员，以及随行的检察官。
“吕梁教授，”赵劲松出示了相关法律文书，语气冰冷如铁，“现怀疑你涉嫌为境外势力刺探、非法提供国家秘密、情报，并涉嫌收受巨额贿赂。这是搜查令和拘留证，请你配合调查。”
吕梁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死灰，他试图强作镇定，搬出自己学者的身份和所谓的“学术自由”进行狡辩，但在赵劲松列举出的几项关键证据（包括与戴维·陈的加密通讯记录、异常资金流水以及张凯的指证）面前，他的防线迅速崩溃，在地。
在对吕梁办公室和住所的搜查中，办案人员找到了多个加密的移动硬盘和云盘账户，里面存储了大量涉及多家国内高科技企业的非公开技术资料、内部评估报告以及他与戴维·陈、“亚太创新与治理基金会”往来的详细指令和财务记录。
铁证如山！
而就在吕梁被控制的同时，针对戴维·陈及其“全球洞察”公司的监控发现，此人似乎收到了风声（可能是吕梁失联触发了警报），正在试图销毁文件，并预订了最快一班飞往境外的机票。
“绝不能让他跑了！”郑国涛在指挥中心下达死命令。
一张逮捕网在机场悄然张开。当戴维·陈提着行李，故作镇定地走向国际出发通道时，被早己守候在此的执法人员当场拦截。
“戴维·陈先生，你涉嫌从事危害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安全的活动，这是逮捕令。”
戴维·陈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恢复了冷静，他用流利的中文说道：“我要联系我的律师，我享有外交豁免权……”
“很遗憾，你的所谓‘豁免权’在此无效。”带队官员冷冷地打断他，“你的行为己经严重触犯了中国法律。”
戴维·陈被戴上手铐带走的那一刻，标志着这个隐藏在学术和商业外衣下的间谍网络，遭到了粉碎性的打击。
消息通过加密渠道传到韩子清这里时，他正站在安全屋的窗前。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橘红色。
吕梁落网，戴维·陈被捕，张凯转为污点证人……这条由“归墟”计划伸向国内学术和科技领域的触手，被成功斩断。
然而，韩子清的心中并没有太多的喜悦，反而更加沉重。他知道，打掉的只是执行层，“归墟”计划本身，那个隐藏在更深处的“烛龙”乃至更高层次的核心，依然隐匿在迷雾之后。而且，对方的下一个目标——“九州量子”，己经浮出水面。
这场守护国家科技命脉的暗战，远未结束。他这块“碎瓷”，还远未到可以归鞘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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