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漫过老洋房的屋顶时，工作室里只留了一盏暖黄的落地灯。沈砚靠在沙发上，身上盖着陆野的外套，指尖无意识地着布料上的纹路，耳边是陆野在厨房忙碌的轻响——他在煮姜汤，说驱驱寒气更稳妥。
陆野端着两碗姜汤出来时，看到沈砚正望着窗外的星空发呆，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别着凉了。”他把碗递过去，在沙发旁坐下，碗沿的温热透过指尖传来。
沈砚接过姜汤，喝了一口，辛辣的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驱散了残留的凉意。“这里的星星很清楚。”他轻声说，转头看向陆野，“以前忙到深夜，也没好好看过。”
“以后有机会，带你去郊外看更亮的星星。”陆野笑着说，目光落在他泛红的眼尾，“还在想不舒服的事？”
沈砚摇摇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陆野，你有没有过很怕失去的东西？”
陆野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语气放轻：“有。”他想起刚接触摄影时，父亲送他的第一台相机，后来意外摔坏，难过了很久，“但有时候，越怕失去，越容易攥太紧。”
“我爷爷就是这样。”沈砚的声音带着点怅然，低头看着碗里的姜汤，“他怕自己的心意给对方带来麻烦，怕不被世俗接受，所以一首藏着，到最后连告别都没来得及说。”他的指尖微微收紧，“我以前觉得他太懦弱，可现在才发现，我和他一样，连承认心动的勇气都没有。”
落地灯的光落在他的发顶，能看到几缕发丝轻轻颤动。陆野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软得发酸。他慢慢伸出手，轻轻握住沈砚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过去：“沈砚，你和他不一样。”
沈砚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迷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时代不一样了，而且……”陆野的声音温柔而坚定，目光紧紧锁着他的眼睛，“我和你爷爷的朋友也不一样。他在等你，而我，一首在向你靠近。”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砸进沈砚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他的心跳瞬间加速，眼眶微微发热，看着陆野眼里的认真，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作者“辰溪木源”推荐阅读《青灰瓦与霓虹色》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陆野没有逼他回应，只是轻轻拍着他的手背，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他轻声说，“你怕改变，怕失控，怕这份感情会打乱你平静的生活。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等你准备好。”
沈砚的睫毛轻轻颤动，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他慌忙低下头，想躲开，却被陆野轻轻捏住下巴，抬起来。
陆野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动作轻柔得不像话。他看着沈砚泛红的眼眶，心里一软，慢慢凑近，额头轻轻抵着他的额头，声音低得像耳语：“别躲，沈砚。你的心意，我都懂。”
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像鼓点一样，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沈砚的身体微微颤抖，却没有推开他，只是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滑落。
陆野没有再靠近，只是保持着这个姿势，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无声地安抚着。落地灯的光笼罩着两人，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亲密而温暖。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砚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他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陆野，眼里带着点的光，声音沙哑却清晰：“陆野，我怕……怕我们也会像爷爷他们一样，留下遗憾。”
“不会的。”陆野的语气无比坚定，指尖轻轻拂去他脸颊的泪痕，“只要我们都勇敢一点，就不会有遗憾。”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勇敢。”
沈砚看着他眼里的星光，心里的顾虑一点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暖意。他慢慢抬起手，轻轻抱住陆野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带着点哽咽：“谢谢你。”
陆野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用手臂紧紧回抱住他，力道温柔却坚定。怀里的人很轻，带着淡淡的药味和皂角香，让他心里充满了踏实感。“傻瓜，跟我说什么谢。”他低头，在沈砚的发顶轻轻印下一个吻，像羽毛轻轻落下，“以后，有我呢。”
窗外的星子明亮闪烁，工作室里的落地灯暖光融融。两人紧紧相拥，没有过多的言语，却觉得彼此的心意己经彻底相通，那些藏在细节里的试探，那些小心翼翼的靠近，都在这一刻，化作了最温柔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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