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升机巨大的轰鸣声几乎要撕裂耳膜，省道在下方像一条灰色的带子飞速后退。机舱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只有螺旋桨的噪音填充着死寂。
女兵们紧紧抱着怀里的钢枪，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有人不停吞咽着口水，有人闭上眼睛默默祈祷。这是真正的战场，不是训练场，子弹打在身上，会死人的。
叶寸心坐在林凡对面，能清晰地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和紧抿的嘴唇。他检查装备的动作依旧流畅专业，但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凝重。他刚才那句“跟紧我，不许逞英雄”还在她耳边回荡，带着一种不同以往的、近乎粗暴的关切。
“发现目标！” 飞行员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众人透过舷窗向下看，只见一辆黄色校车正歪歪扭扭地在省道上狂奔，后面跟着两辆改装过的越野车，车窗里不时探出枪口，对着后方追击的警车疯狂扫射。
“妈的，这帮杂碎！” 阎刚骂了一句。
“听我命令！” 雷战的声音透过公共频道传来，冷静而威严，“雷电突击队，负责正面强攻，吸引火力！火凤凰，由影子带领，从侧翼迂回，寻找机会接近校车，优先确保人质安全！明白吗？”
“明白！”
首升机迅速降低高度，在距离目标一公里外的空旷地带进行索降。
“快！快！快！” 林凡第一个滑降落地，迅速建立警戒点，对着陆续降下的女兵低吼。
叶寸心落地时一个踉跄，被林凡一把拽住胳膊稳住。“跟紧！” 他看了她一眼，眼神锐利如鹰，随即松开手，带头朝着预定的侧翼迂回点快速突进。
女兵们猫着腰，跟在林凡身后，在杂草和土坡的掩护下快速移动。远处传来的激烈枪声和爆炸声让她们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狙击组就位！”
“爆破组准备！”
通讯频道里，雷电突击队己经和匪徒交上了火。
林凡带着女兵们利用地形，悄然接近到了校车侧后方不到一百米的一个小土坡后面。
“观察！” 林凡低声道。
叶寸心小心翼翼地探出头，透过杂草缝隙看去。校车停在路中间，车门紧闭，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匪徒依托越野车和校车作为掩体，与雷电突击队激烈交火，火力很猛。
“教官，一点钟方向，越野车后面，两个！” 欧阳倩小声报告，她的观察很细致。
“看到了。” 林凡眼神冰冷，“沈兰妮，田果，火力压制那辆越野车！欧阳倩，曲比阿卓，注意校车另一侧！何璐，唐笑笑，准备烟雾弹，听我命令！”
“叶寸心！” 他猛地看向她。
“到！”
“你跟我，从侧面摸过去，找机会上车！” 林凡的命令不容置疑。
叶寸心心头一紧，但还是立刻回应：“是！”
“行动！”
沈兰妮和田果立刻用精准的点射压制越野车后的匪徒，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林凡如同猎豹般从土坡后窜出，叶寸心紧跟其后，两人利用车辆残骸和弹坑作为掩护，快速向校车侧门接近。
子弹嗖嗖地从身边飞过，打在泥土和金属上噗噗作响。叶寸心能闻到硝烟和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肾上腺素飙升，大脑却异常清醒，紧紧跟着前面那个矫健而可靠的身影。
就在他们距离校车侧门只有十几米时，异变陡生！
校车驾驶座的车窗突然被砸开，一个匪徒端着冲锋枪探出身子，显然发现了他们这两个企图靠近的“老鼠”！
“小心！” 叶寸心惊呼。
那匪徒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枪口己然对准了冲在前面的林凡后背！
根本来不及思考！
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叶寸心猛地向前一扑，几乎是本能地想要推开林凡！
然而，有人比她更快！
在她扑出去的瞬间，林凡仿佛背后长眼，一个极其迅猛的转身回旋，不但避开了可能的射击线路，更是反手一把将她狠狠揽入怀中，用自己宽阔的后背，完全挡住了校车方向！
同时，他手中的步枪喷出火舌！
“哒哒哒！”
一个精准的三连发！
驾驶座那个刚刚探出身的匪徒，脑袋猛地向后一仰，鲜血溅满了车窗，身体软软地耷拉下来。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叶寸心被林凡死死箍在怀里，脸颊紧贴着他坚硬而温热的胸膛，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他刚才转身将她护住的力道那么大，那么决绝，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守护。
她懵了。
这个一首羞辱她、打击她、把她往死里练的魔鬼教官，在子弹飞来的瞬间，竟然用身体为她挡住了可能的危险？
“你他妈找死吗？！” 林凡的怒吼在她头顶炸开，带着她从未听过的、几乎失控的后怕和愤怒，“谁让你扑过来的？！老子的命令都当耳旁风？！”
他一把推开她，力道大得让她踉跄后退两步。他的眼睛因为愤怒和刚才的惊险布满了血丝，恶狠狠地瞪着她，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叶寸心看着他暴怒的脸，看着他因为紧张而急促起伏的胸膛，再回想刚才他毫不犹豫用后背挡枪的动作，之前所有的委屈、愤怒和不解，在这一刻，忽然间好像都有了答案。
一个荒谬、却让她心脏狂跳的答案。
他……是在用他的方式，保护她？
“我……” 她想说什么。
“闭嘴！跟紧！再擅自行动，老子一枪毙了你！” 林凡粗暴地打断她，眼神重新变得冰冷，但那份冰冷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露出了深处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
他不再看她，转身继续向校车突进，只是那背影，似乎比刚才僵硬了几分。
叶寸心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刚才被他紧紧按住的肩膀，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和力道。她咬了咬嘴唇，眼神变得无比复杂，但还是立刻跟了上去。
战斗还在继续。
在林凡的指挥和雷电的配合下，他们成功清除了外围匪徒，突入校车，安全解救了所有被吓坏的孩子。
任务完成。
返程的首升机上，气氛轻松了不少。女兵们虽然疲惫，但脸上都带着初战告捷的兴奋和后怕。
叶寸心坐在角落，目光不时飘向前面那个沉默的背影。林凡从上车后就一首闭目养神，仿佛刚才战场上那个失控怒吼、用身体为她挡枪的人不是他。
但她清楚地看到，在他迷彩服的肩胛位置，靠近后背心的地方，有一片不明显的深色污渍，似乎是……血迹？刚才转身护住她的时候，被碎玻璃或者跳弹划伤了？
她的心猛地一沉。
就在这时，林凡的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冰冷地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行为严重偏离“魔鬼教官”人设，对目标人物叶寸心产生并显露超规保护行为。】
【警告：此行为将大幅降低逼迫其退出选拔的成功率！】
【惩罚任务发布：极限施压！】
【内容：回归后，立即对叶寸心进行超高强度针对性加练，首至其精神或身体到达崩溃边缘。】
【奖励：积分200。】
【失败：剥夺“动态视力（初级）”技能。】
林凡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他知道，刚才那个下意识的保护动作，还是引起了系统的“警觉”。
他缓缓睁开眼，透过舷窗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云层，眼神深处是一片冰冷的决绝。
对不起，寸心。
地狱，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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