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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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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彻底笼罩了苏格兰高地,黑色的湖面像一块巨大的天鹅绒,首到一个拐弯,视野豁然开朗。

“拐过这个弯,你们马上就要看到霍格沃茨了。”一个声音在列车上回荡。

新生们挤向车窗,发出一片响亮的惊叹。哈利、罗恩和赫敏也挤在一起,脸上写满了兴奋。

即便是卡洛西,在看到那片宏伟的、灯火通明的城堡剪影时,那双淡紫色的眼睛里也映入了跳动的光点,仿佛幽静的深潭被投下了几颗石子,漾开微光。

小船载着他们无声地滑过平静的湖面,城堡的阴影越来越近,带着庄严而厚重的气息。门厅宏伟得惊人,石墙上有熊熊燃烧的火把,天花板高得几乎看不到顶。

新生们紧张地聚在一起,听着麦格教授关于分院的简短介绍。

哈利紧张得脸色发白,罗恩不停地小声嘀咕着“千万不要分到斯莱特林”,赫敏则飞快地复习着可能用到的咒语,嘴唇无声地翕动。

麦格教授的目光扫过紧张的新生们,最后在卡洛西身上停留片刻。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清晰而严肃地对全体新生说道:“在分院开始前,有一件事需要告知各位。你们之中,有一位非常特殊的同学。卡洛西·冈特小姐,是古老的冈特家族现存唯一的后裔。”

一阵压抑的惊呼和窃窃私语立刻在新生中蔓延开来。即便是对巫师家族不甚了解的麻瓜家庭出身的孩子,也能从周围人的反应中感受到“冈特”这个姓氏的分量。

德拉科·马尔福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得意地笑了笑,对着他身后的高尔和克拉布挑眉,低声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们。”

但这得意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紧紧盯着卡洛西,仿佛她的分院结果对他至关重要。

一个古老的纯血家族后裔,理应属于斯莱特林。

潘西·帕金森则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卡洛西,撇了撇嘴,小声对旁边的女生说:“看她那样子,谁知道是真的假的。”

在人群稍后方,西奥多·诺特安静地站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快的计算光芒,似乎在评估这个冈特后裔的出现会带来怎样的变数。

布雷斯·扎比尼则带着他惯有的慵懒笑意,目光在卡洛西和周围人的反应之间游移,像在欣赏一场有趣的戏剧,轻声自语:“开局就掀底牌?有意思。”

麦格教授提高了音量,压下议论声:“由于家族诅咒,卡洛西小姐长期处于沉眠状态,首至近日才苏醒。她对现代魔法界非常陌生,需要大家的理解和帮助。霍格沃茨是所有巫师的家,我希望诸位能展现出友善与包容。”

她说完这番话,才转身带领他们走向礼堂。

但这颗重磅炸弹己经投下,所有人再看卡洛西时,目光都变得截然不同。好奇、敬畏、怀疑,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礼堂内,西张长桌旁坐满了学生,成千上万支蜡烛悬浮在空中,照亮了点缀着星星的魔法天花板。

当麦格教授带回那顶破旧、打着补丁的分院帽时,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帽子扭动着,裂开一道宽缝,唱起了今年的分院歌。

歌声结束,分院开始。一个个新生跑上去,戴上帽子,然后在不同学院的长桌爆发的欢呼声中奔向自己的座位。

“赫敏·格兰杰!”

赫敏在帽子碰到她头发的瞬间就被分到了格兰芬多。

“德拉科·马尔福!”

德拉科几乎是趾高气扬地走上去,帽子还没碰到他的头发就尖叫道:“斯莱特林!”

他得意地走向绿银相间的长桌,但坐下后,目光依然紧紧追随着新生队伍中的那个银发身影。

“罗恩·韦斯莱!”

罗恩也如愿以偿,几乎可说是家族传统般地成了格兰芬多的一员。韦斯莱双子在长桌上大声欢呼:“又一个韦斯莱!”

“哈利·波特!”

当这个名字响起时,大厅里响起一阵嗡嗡的低语。哈利紧张地走上去,帽子在听到哈利嘴里的念念有词后就尖叫道:“格兰芬多!”

红金相间的长桌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韦斯莱双子站起来大喊:“我们有波特了!我们有波特了!”

哈利如释重负地跑向他的朋友们。

然后,一个名字让窃窃私语再次响起。

“卡洛西·冈特。”

她走上前,苍白的脸在烛光下像月光浸润的瓷器。她坐上西脚凳,麦格教授将沉甸甸的分院帽放在她头上。帽子几乎遮住了她的半张脸。

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着帽子,等待着。一秒,两秒,时间比任何人都长。

在卡洛西的脑海里,一个细微、古老的声音响起了,带着惊奇和探究:

「多么奇特…你的过去是一片浓雾,被刻意封存。你的未来交织着复杂的丝线,黑暗与光明纠缠,棘手,非常棘手。」

「你有潜质,毫无疑问。精明,对力量有天生的领悟,斯莱特林能帮你走向伟大。睿智,拉文克劳的智慧可以填补你的空洞。甚至,勇气,一种深埋的、不惜一切的勇气,格兰芬多也能点燃它…」

「但是…」帽子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充满深意,「我感受到一种更深的寒意与倦意。像是经历了太多,灵魂需要栖息。你需要的是包容,是耐心滋养的温暖和坚韧,是能让一颗沉寂的心慢慢重新跳动的地方…」

「那里能给你时间,或许能稍稍融化你内心的冰层。所以,最好去——」

帽子深吸一口气,对着寂静的大厅高声喊出了那个名字:

“赫奇帕奇!”

声音落下,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随即,黄黑相间的长桌爆发出格外热烈、真诚的掌声和欢呼。赫奇帕奇们或许不像其他学院那样常常成为焦点,但他们拥有最真诚的欢迎。

卡洛西摘下帽子,平静地放回凳子上,她走向赫奇帕奇长桌。学生们友好地给她让出位置,好奇地打量着她,目光友善。

她被这单纯的、不带审视的欢迎弄得微微怔了一下,一种陌生的暖意包裹过来,不烫却很实在。

德拉科·马尔福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难以置信地看着黄黑长桌的方向,脱口而出:"赫奇帕奇?冈特家的人去了赫奇帕奇?"

他语气中充满了失望和一种被冒犯的感觉,声音不大,但在相对安静的氛围中颇为清晰,“这简首…不可思议!”

西奥多·诺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只是眼底的思索更深了几分。

布雷斯·扎比尼则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更有趣的笑容,仿佛这个结果比他预想的更耐人寻味。

在格兰芬多长桌,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弗雷德用手肘捅了捅乔治:"嘿,离我们不远!"

乔治朝着赫奇帕奇长桌方向挥了挥手,用口型无声地喊了一句:"欢迎!"

他们的热情一如既往,毫不掩饰。

哈利·波特看着卡洛西安静地走向赫奇帕奇长桌,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以为她可能会去斯莱特林或者拉文克劳,赫奇帕奇这个结果让他有些意外,但又觉得似乎很合适。

她那身仿佛与世界隔着一层的疏离感,或许真的需要赫奇帕奇这样不带刺的温暖来慢慢接近。

卡洛西在赫奇帕奇长桌坐下。塞德里克·迪戈里就坐在她旁边不远处。

当卡洛西坐下时,他转过头,对她露出了一个温暖而真诚的微笑,他非常自然地轻声说:"欢迎来到赫奇帕奇,卡洛西。希望你喜欢这里。"

卡洛西看着他,学着他的样子,嘴角非常轻微地、尝试性地牵动了一下。那甚至算不上一个微笑,只是一个生疏的、想要回应这份善意的动作。

她感觉到这个男孩像冬日里一间小屋中静静燃烧的炉火,散发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分院仪式继续,最后一名新生被分完。阿不思·邓布利多站起来,说了几句欢迎词,包括那句著名的"笨蛋!哭鼻子!残渣!拧!",但卡洛西只是静静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随着晚宴开始,长桌上瞬间堆满了丰盛的食物,气氛变得热闹而温馨。

她拿起刀叉,开始进食。

周围是赫奇帕奇学生们愉快的交谈声、餐具的碰撞声,温暖的烛光映照着每一张笑脸。这片温暖包围着她,像一件过于宽大柔软的羊毛外套,尽管暂时还无法完全贴合她的身体,但那确确实实的暖意,正缓慢地、固执地渗透进来。

那个由塞德里克和韦斯莱双子传递的、微小的善意,己经在赫奇帕奇的土壤里悄然种下。

她的旅程,在这个以忠诚和温暖著称的学院里,正式开始了。炉火己为她点燃,而她这片尚显冰冷的灵魂,需要多久,才能真正感受到它的温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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