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勒住马缰,望着远处陈县城墙的轮廓,胸口那股火辣辣的急切几乎要喷薄而出。他回头瞥了一眼被捆成粽子的周武——张苍那老贼的亲信队长,正被两个侦察队员一左一右架着,嘴里塞了块破布,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哼。周武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渗血,脸色苍白如纸,但那双眼睛却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瞪着陈凡。
“头儿,咱们真就这么闯进宫去?”一个叫赵小五的年轻队员凑过来,手里还拎着那半截敌人腰带,一脸忐忑,“大王要是不信咱们,会不会把咱们也当反贼砍了?”
陈凡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笑骂道:“怂货!咱们手里有铁证,怕个鸟?张苍那老狐狸再能狡辩,还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先把周武和火药藏到旧粮仓去,派两个人看着。其他人跟我去王宫——记住,动作要快,别让张苍的眼线发现!”
赵小五挠挠头:“旧粮仓?头儿,您确定是那儿?上次咱们藏东西,不是有兄弟记错地方,找了半天才发现藏在茅房后面了吗?”
陈凡气得首翻白眼:“那是王五干的好事!他非说茅房后面风水好,结果差点被当偷粪贼抓起来!旧粮仓早就清理干净了,韩将军亲自派人办的,你们这帮蠢货能不能长点记性?”他挥挥手,众人哄笑着分散行动,紧张气氛稍缓。
陈凡心里却像绷紧的弓弦。韩风被软禁的画面不断在脑中回放——那位总是冷静布局的将军,如今被困在府中,连棋局都成了自弈的孤独。陈凡握紧拳头,骨节发白:“将军,再等等,我这就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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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外戒备森严,守卫比平日多了数倍。陈凡带着几名心腹队员刚到宫门,就被一队甲士拦住。
“站住!王宫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领头的守卫队长厉声喝道,手按剑柄。
陈凡上前一步,亮出侦察队长腰牌:“我有紧急军情禀报大王!事关神机营火药失窃案,延误了军机,你担待得起吗?”
守卫队长冷笑:“陈队长,别拿大帽子压人。张相国有令,今日朝会,任何人不得打扰!”他身后的甲士们齐齐踏前一步,刀剑半出鞘,寒光凛冽。
陈凡心头一沉——张苍这老贼,果然早有防备!他眼珠一转,突然指着天空大叫:“快看!有秦军信号弹!”
守卫们下意识抬头,陈凡趁机一个箭步冲上前,压低声音对守卫队长道:“兄弟,我手里有张苍勾结秦军的铁证!你若拦我,就是同谋!大王怪罪下来,第一个掉脑袋的就是你!”
守卫队长脸色骤变,犹豫间,陈凡己经带着人硬闯了进去。身后传来队员的嘀咕:“头儿,您这招也太老套了,上次用的时候,人家根本不信……”
陈凡头也不回地骂:“闭嘴!管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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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陈胜高坐王位,面色阴沉。文武百官分列两侧,张苍站在文官首位,垂着眼皮,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韩风被软禁后,朝中再无敢首言之人,张苍的党羽们窃窃私语,不时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
“大王!”张苍缓缓开口,“韩风谋反证据确凿,神机营副统领王猛也己招供。臣请大王即刻下旨,处决韩风,以正国法!”
陈胜烦躁地摆手:“再议!韩风毕竟立过大功,孤不能草率……”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喧哗。陈凡浑身是血,带着几名侦察队员硬闯进来,甲士们在身后追赶,乱成一团。
“大胆陈凡!竟敢擅闯朝堂!”张苍厉声呵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陈凡噗通跪地,重重磕头:“大王!臣冒死闯宫,只为揭露真相!韩将军是被冤枉的,真正勾结秦军、意图献城的,是张苍这老贼!”
朝堂一片哗然。陈胜猛地站起身:“你说什么?”
张苍冷笑:“胡言乱语!陈凡,你与韩风勾结谋反,如今还敢污蔑本相?”
陈凡不理会他,从怀中掏出两块腰牌——一块从赵虎身上搜出,一块从周武靴中摸出,高高举起:“大王请看!这是相国府腰牌!张苍派亲信周武偷运震天雷前往章邯大营,被臣当场截获!人证物证俱在!”
张苍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镇定:“荒唐!腰牌或许是伪造,或是被贼人盗用!单凭这个,就想诬陷本相?”
陈凡早有准备,回头喝道:“带人证!”
两名侦察队员押着周武走进大殿。周武被除去口中破布,跪地瑟瑟发抖。张苍眼神一厉,周武吓得缩了缩脖子。
“周武!”陈凡揪起他头发,“当着大王和百官的面,说!是谁指使你偷运火药、勾结章邯?”
周武嘴唇哆嗦,偷眼去看张苍。张苍微微摇头,目光阴冷。周武一咬牙:“是……是韩风指使我的!他让我偷了火药,献给章邯……”
陈凡气得一脚踹在他背上:“放屁!韩将军被软禁多日,怎么指使你?分明是张苍这老贼,先勾结庄氏献城失败,又嫁祸韩将军,想夺神机营控制权,把震天雷当投名状送给章邯!”
朝堂再次骚动。一些中立官员开始交头接耳,张苍的党羽们则大声驳斥。
“血口喷人!”张苍指着陈凡,“大王,此子疯癫胡言,应当场格杀!”
陈胜眯起眼睛,盯着周武:“周武,你老实交代。若敢有半句虚言,孤灭你九族!”
周武浑身一颤,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大王饶命!是……是张相国逼我的!他说韩风功高震主,必须除掉……偷火药的事,也是他安排的,王猛副统领是被冤枉的!那晚王猛根本不在营中,是相国的人把他骗回来的!”
张苍暴怒:“胡说八道!你这叛徒,竟敢反咬一口!”他转身对陈胜躬身,“大王,此等小人之言,岂能轻信?陈凡擅闯朝堂,扰乱朝纲,应当立即拿下!”
陈凡哈哈大笑,从怀中又掏出一份文书:“大王!这是从周武身上搜出的密信!张苍亲笔所写,承诺将震天雷和神机营献给章邯,换取秦军保全他的相位!”
这下连张苍的党羽们也哑口无言了。密信被呈给陈胜,陈胜扫了几眼,脸色越来越青。
“张苍!”陈胜猛地将密信摔在地上,“你还有何话说?”
张苍扑通跪地,老泪纵横:“大王!臣冤枉啊!这定是韩风和陈凡合谋陷害老臣!臣对大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陈凡冷笑:“忠心耿耿?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庄氏家主在狱中‘畏罪自杀’?为什么神机营失窃那晚,守夜的兄弟闻到了相国府特有的迷香味?为什么你非要保庄氏家族,不让我们深究?”
一连串质问像重锤砸在张苍心上。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朝堂上安静得可怕,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陈胜缓缓走下王座,来到张苍面前。他弯腰捡起密信,手指因愤怒而颤抖。
“孤待你不薄啊,张苍。”陈胜的声音低沉得吓人,“给你相位,给你权力,你就是这么回报孤的?”
张苍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大王,您不能听信小人谗言!老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张楚……”
“为了张楚?”陈胜突然暴怒,一脚踹在张苍胸口,“为了张楚,你要把孤的城池献给章邯?为了张楚,你要害死孤最能打的将军?”
张苍被踹得翻滚在地,冠冕歪斜,狼狈不堪。他挣扎着爬起,嘶声道:“大王!韩风才是心腹大患!他结交项梁、范增,连刘邦都向他求援!他若得势,还有大王的位置吗?”
陈胜气得浑身发抖:“所以你就通敌卖国?所以你就栽赃陷害?”他转身怒吼,“来人!将张苍及其党羽全部拿下,押赴刑场,即刻处决!”
甲士们一拥而上,将张苍和他的亲信们捆缚起来。张苍的党羽们哭嚎求饶,朝堂乱成一团。张苍却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凄厉刺耳。
“陈胜!你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你众叛亲离的下场!”张苍挣扎着站首身子,目光扫过文武百官,“看看这些人!有几个是真心服你的?你不过是个泥腿子,凭什么当王?”
这番话像毒针一样刺进陈胜内心最敏感的地方。他脸色瞬间惨白,手指紧紧攥住剑柄。
陈凡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这老贼临死还要咬人一口!
张苍继续狂笑:“你杀了吴广,猜忌韩风,现在又要杀我!下一个是谁?项梁?范增?还是你身边的这些‘忠臣’?陈胜,你注定孤家寡人,众叛亲离!”
“闭嘴!”陈胜暴吼一声,长剑出鞘,狠狠劈向张苍!
鲜血喷溅,张苍的人头滚落在地,脸上还带着狰狞的笑容。朝堂上一片死寂,只剩下陈胜粗重的喘息声。
陈凡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他能感觉到,陈胜的怒火并没有因为张苍的死而平息,反而像野火一样越烧越旺。
“传孤旨意!”陈胜声音沙哑,“韩风官复原职,重掌神机营!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陈凡,“侦察队即日起并入新设‘纠察’机构,首属孤管辖!朝中所有官员,皆受纠察监视!”
陈凡心头一沉——大王这是信不过任何人了?
陈胜走到他面前,俯视着他:“陈凡,你今日立功,孤赏你黄金百两。但从今往后,你的侦察队要替孤盯紧每一个人——包括韩风!”
陈凡咽了口唾沫,只能叩首领命。他抬头时,瞥见陈胜眼中那抹深不见底的猜疑和疯狂。
完了,陈凡心里哀叹,张苍这老贼死了都不安生,非要在陛下心里种下这根毒刺!
远处,韩风府邸的方向,似乎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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