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剑尖抵在喉间，刺骨的寒意几乎要冻结林凡的血液。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杂役弟子，甚至连台上的裁判长老，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高高在上的圣女苏琉璃，竟然对一个刚在杂役小比中侥幸获胜的弟子拔剑相向？而且，那眼神中的冰冷杀意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绝非作假。
林凡的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腔。死亡的阴影如此真切，但他两世为人的灵魂（虽然是背负巨债的灵魂）让他强行压下了恐惧。脑海中，那血红色的系统警告文字疯狂闪烁。
【警告！核心债主杀意峰值！触发‘九世因果共振’！情绪债主系统强制激活并深度扫描！】
一股庞杂无比的信息流猛地涌入林凡的识海，比他之前被动吸收王霸之流的零星情绪要浩瀚千万倍！关于【情绪债主系统】的完整信息，以及他与眼前这位圣女之间，那纠缠了三生三世的血泪因果，如同潮水般涌来。
第三世：他是惊才绝艳、一心向道的“无情仙帝”凌无双。她是与他青梅竹马、道心玲珑的“琉璃仙子”苏琉璃。为斩断情丝，印证无情大道，他在大婚前夕，于三生石前，亲手用“斩情剑”洞穿了她的心口……血债+情债，纠缠至今世！
“原来……如此……”林凡嘴角泛起一丝苦涩。这他妈的都是什么孽缘！前世的自己，真是个混蛋啊！
但此刻，不是感慨的时候。系统激活，让他对“情绪”的感知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敏锐程度。他能清晰地“看到”，苏琉璃冰冷的杀意之下，是如同火山般汹涌的灵魂震颤、刻骨铭心的痛楚、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源自灵魂本能的悸动。
恨意滔天，但恨的根源，是曾经深入骨髓的爱与信赖。
这复杂的情绪，对林凡的【情绪债主系统】而言，是前所未有的“大补之物”！
【吸收来自苏琉璃的‘极致恨意’、‘灵魂创伤’、‘因果纠缠’情绪……债务能量+999！修为提升至炼气三层巅峰！解锁部分前世记忆碎片！获得临时能力：【无情剑意·伪】（可模拟释放一丝第三世仙帝威压，持续三息）！】
一股磅礴的力量在林凡体内炸开，修为瞬间突破！但他死死压制住气息的外泄，此刻显露真实修为，无异于找死。
他抬起头，不再躲闪，目光首首地迎上苏琉璃那混乱而冰冷的眸子。生死的压力下，一个大胆到极点的计划在他心中成型。
赌一把！赌她灵魂深处的那一丝未曾磨灭的“悸动”！
在所有人屏息的注视下，林凡没有求饶，没有辩解，而是用一种与杂役身份截然不同的、带着无尽沧桑和复杂情愫的语气，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苏琉璃耳中，仿佛穿越了万古时空：
“琉璃……”
仅仅两个字，如同惊雷在苏琉璃脑海中炸响！她娇躯猛地一颤，剑尖都出现了细微的晃动。这个称呼……这个语气……
林凡捕捉到了她情绪的剧烈波动，继续按照系统提示的“关键记忆点”，低声道：“三生石上的约定……那一剑……你……还记得吗？”
“轰——！”
苏琉璃如遭雷击，脑海中封印的记忆碎片疯狂翻涌，那个白衣胜雪、最终却冷酷如冰的身影，与眼前这个狼狈卑微的杂役弟子竟然开始重叠！那铭刻在灵魂深处的剧痛再次袭来，让她几乎握不住剑。
“你……你胡说！”苏琉璃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和虚弱，她猛地收回长剑，踉跄后退一步，看着林凡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恐惧。“不可能！你究竟是谁？！”
她道心受损，气息紊乱，再无法维持那冰山圣女的姿态。
全场哗然！圣女竟然被这个杂役两句话逼退了？那两句话到底是什么？蕴含了何等魔力？
林凡心中暗松一口气，赌对了！他表面依旧维持着那副复杂深沉的表情，低眉顺眼道：“弟子林凡，只是宗门一杂役。方才言语无状，冲撞圣女，请圣女恕罪。”
他以退为进，更是坐实了神秘感。
苏琉璃死死地盯着他，胸口剧烈起伏，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很好。今日之事，我记下了！”
说完，她竟不再停留，化作一道白光，瞬间消失在广场上空，仿佛逃离一般。
留下满场呆若木鸡的众人，以及中心处，看似虚弱，实则体内力量奔涌的林凡。
……
是夜，杂役区简陋的住所内。
林凡盘膝坐在硬板床上，仔细研究着完全激活的系统面板。
【宿主：林凡】
【修为：炼气三层（巅峰）】
【核心债务：九世轮回债（总额不可估量）】
【当前债主清单（部分）】：
1. 苏琉璃（第三世：血债/情债）- 情绪状态：极度混乱，恨意交织，深度关注。危险等级：极高（暂无法力敌）
2. （未解锁）
3. （未解锁）
... ...
名单长长一串，看得林凡头皮发麻。这得还到猴年马月？
但很快，他振奋起来。系统的功能远不止吸收情绪。它还能：
? 【债务追溯】：锁定特定债主，追溯欠债详情。
? 【因果兑换】：消耗大量债务能量，兑换前世遗留的功法、秘宝碎片甚至特殊能力。
? 【债主雷达】：感知一定范围内债主的存在和大致情绪。
“当务之急，是尽快提升实力。苏琉璃只是暂时被扰乱，等她缓过来，依旧是悬在头顶的利剑。”林凡暗道，“必须利用好这个系统，在下一波债务爆发前，拥有自保之力。”
他尝试运转最基础的《引气诀》，发现吸收灵气的效率比之前快了数倍不止！这显然是系统改造身体和灵魂的结果。
就在他沉浸于修炼时，系统雷达突然发出轻微警报：
【警告！检测到高能量反应接近！陌生债主身份判定：血凰儿（第五世：资源债）。情绪状态：愤怒，好奇。危险等级：高！】
林凡猛地睁开眼！第五世债主？这么快就来了？！
几乎是同时，“砰”的一声，他住所那脆弱的木窗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撞开！一道火红的身影，如同燃烧的流星，瞬间闯入屋内，带起一股灼热的气浪。
月光下，来人是一个身着赤红羽衣的少女，容颜娇艳明媚，一双凤眸却燃烧着熊熊怒火。她身材高挑，气息炽烈而强大，远超炼气期，至少是筑基期的修士！
她目光一扫，立刻锁定了床上的林凡，俏脸含煞，声音清脆却带着杀意：“总算找到你了！臭男人，偷了本公主的不死神火，躲在这里当缩头乌龟？该还债了！”
林凡心中警铃大作，系统面板关于血凰儿的债务信息迅速浮现：
第五世：他是纵横妖域的“焚天妖皇”。为救治一场席卷妖域的大瘟疫，他潜入凤凰族圣地，“借”走了镇压气运的“不死神火”火种。虽救了万妖，却也导致凤凰族元气大伤，结下大怨。眼前这位，正是当年守护神火的凤凰公主——血凰儿！
看着血凰儿手中凝聚的、足以将他烧成灰烬的赤色火焰，林凡大脑飞速运转。硬抗必死，求饶无用！
生死一线间，他再次福至心灵，想起了系统提示的“债务关键点”。他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迎着那灼热的火焰，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愧疚和无奈的复杂笑容，朗声道：
“公主殿下，火是我借的。但您是否忘了，当年我用那神火，救活了多少您的族人？包括您那位重伤垂死的弟弟？这债……或许并非只有‘偿还’一种解法？”
血凰儿凝聚火焰的手猛地一僵，娇艳的脸上首次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那段被族内视为耻辱的秘辛，这个看似弱小的凡人……怎么会知道？！而且，他说的……似乎并非全无道理？
她眼中的杀意，第一次出现了迟疑和裂痕。
林凡屏住呼吸，知道第二场生死考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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