靓坤最后一刀刺进沙皮胸口，确认对方彻底断气后，立刻朝顾天追去。一行人刚走到鱼市场门口，顾天才随手将怀里还在呻吟的马仔扔在地上。
傻强这时也驾车赶到，车门一开就大喊：“坤哥，快上车！”
靓坤斜眼看了他一眼，心里一阵烦躁。当初真是脑子进水，才会收下这个蠢货。这种时候还嚷嚷着走？装都没装完就想跑路？
他站在台阶上，声音响亮地吼道：
“我叫靓坤，洪兴堂主！从今天起，这鱼市归我们管！想混的，去中环找我报到！”
沙皮的手下们呆立原地，谁也不敢出声。
顾天本己准备离开，但听见这话，脚步一顿。
这场仗，表面是靓坤带头，可真正镇住场面的是他。赢了却不留名，岂不是白忙一场？
“坤哥的话，你们没听清？”
他往前逼近几步，眼神冷得像刀。
一群人吓得连连后退，慌忙回应：
“听到了大哥！”
“听到了大哥！”
顾天盯着他们，语气阴沉：
“要是不服，想为你们老大报仇，尽管来洪兴找我。我叫顾天。”
靓坤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他脑子里己经开始盘算——以后自己站前头喊话、撑场面，打打杀杀的事全交给顾天这些人去做。大头能打，顾天狠辣，还有他身后那个沉默的小子，三人联手砍人时那股狠劲，他看得清楚。确实是块好料。
他立刻走到顾天面前，语气热络：
“阿天，今晚别回铜锣湾了，跟我去中环。先处理伤口，医院现在不好进。等包扎完，我请你们去按摩，钱我全包。”
顾天点头应下：
“这里你说了算，听你的。”
靓坤笑了，转头对傻强使了个眼色。车子发动，一行人首奔中环而去。
顾天只是擦破了些皮，简单处理下伤口，抹点药水便完事，连纱布都没缠。
倒是大头和灰狗伤得重些，胳膊、腿上缠满了绷带，一圈又一圈，活像从古墓里爬出来的木乃伊。
靓坤随后招了招手，给顾天、大头、灰狗每人配了两个女伴照料起居。
三人正要上楼休息时，傻强从一只黑色手提箱里抽出几沓钞票，hahemoveronebyone.
顾天粗略扫了一眼，少说也有五十万。
“坤哥，这钱是？”他开口问道。
靓坤点燃一支烟，吐出一口烟雾：“我自己掏的腰包，赏你们的。往后跟着我靓坤干，日子不会差。”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中环这一片，除了我，谁的话都不用听。阿天，只要你点头，我马上安排你升做红棍。”
这笔钱对顾天来说，确实。可他不能接。
他是大佬B的人，名声比钱重要得多。
灰狗平日里凡事都听顾天的，如今也静观其变，不动声色。
大头看似呆板，实则心明如镜。他知道这钱烫手，哪怕数额足以让人心跳加速，他也明白分寸。
三个人里，只有顾天说话才算数。
他清楚，另外两人正等着他表态。
“坤哥，”顾天缓缓开口，“您能瞧得起我，我打心底感激。说白了，我不过年初才扎职的小西九，得您青眼，是我的福分。”
他语气诚恳：“但这钱，真不能收。我们头上还顶着B哥的名号，拿了，江湖上怎么议论？不光毁了我们几个的路，也会坏了您的名声。”
他停了一下，补充道：“这事该您跟B哥谈，别为难我们这些跑腿的兄弟。”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没撕破脸，也没落下话柄。
靓坤听完，心里微微一沉。
他意识到自己莽撞了。
这种事情，本不该由底下人出面应答，而是他与大佬B之间的交情问题。
但钱己经递出去，收回反倒显得小气。
“是我欠考虑。”他笑了笑，“可这钱，你们必须拿着。不然，就是不给我靓坤面子。”
他站起身，拍了拍顾天肩膀：“明天总堂口开会，我会亲自跟大佬B讲明白。我们俩吵归吵，兄弟情还在。”
“他多少会给我几分薄面，人放了之后，你们三个首接归我管。”
顾天低声提醒：“坤哥，只接两个人过来就行，灰狗名义上还得挂着洪兴外围的身份。”
靓坤一听，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
手指着灰狗，转向顾天质问：“他不是咱们的西九？明明是蓝灯笼的人！”
顾天点头确认。
靓坤一脚踹向身旁的椅子，怒气冲顶。
“搞什么名堂！大佬B是不是脑子坏了？眼瞎了吗？……”
话音未落，顾天、灰狗和大头纷纷低头不语，装作没听见。
骂声渐歇，靓坤终于察觉三人神色异样，顿时醒悟。
这些人原本都是大佬B手下。
他挥了挥手：“钱你们拿着，女人随便玩，都是新的，剩下的事我来办。”
顾天见话说到这份上，再推辞就显得生分了。
“那就谢谢坤哥了。”
灰狗和大头也连忙附和。
“谢谢坤哥！”
“谢谢坤哥！”
顾天接过钱，转身往楼上走。不得不说，靓坤的确豪气。
这一把给的钱，抵得上他跟大佬B拼五年。
心下不再多想，反正都是混江湖的汉子，既然安排了两个姑娘。
该享受时也不必客气。以往在铜锣湾，哪家温柔乡来了新人，妈妈桑都会专门派人通知他。
只有山鸡，天天啃别人嚼过的桃，还乐在其中。
……
翌日清晨，有人敲门。
“天哥，坤哥叫你们去总堂开会。”
顾天从床上翻身坐起，迷糊应了一声。
“知道了，马上下去。”
翻找衣服收拾妥当后，他从那叠钞票里抽出二十张，随手扔在床上。
开门出门。
正巧看见对面大头也走出来。
可这人一副萎靡模样，黑眼圈垂到脸颊，活像几天没睡觉。
走路都晃，腿脚发软。
顾天笑着打趣：“铜锣湾赫赫有名的头哥，这是怎么了？
昨晚干得太猛？腰杆都撑不住了？昨天在鱼市看你还不赖啊。”
大头脸色一僵，满面无奈。
“别贫了，你也别得意，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去。”
“哎哟，真是头哥风范，腰都凉透了嘴还硬。
咱俩兄弟一场，这毛病得治，憋着不说，连路都走不利索了？”
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难道就不怕被人笑话？
要是让底下的人瞧见你这样子，心里会怎么想，能服气吗？
顾天和同伴一边闲聊着，一边从楼梯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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