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晚秋就揣着粮票去了公社粮站。粮站里人不多,她排队买了五斤玉米面和三斤红薯干,剩下的两斤粮票她没舍得用,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回到家,她煮了点玉米面粥,就着咸菜吃了,算是解决了早饭。可看着仅剩的粮食,她心里犯了愁。这点粮食根本不够吃多久,必须得想办法弄点吃的才行。
她想起小时候,父母经常带她去后山挖野菜、采野果,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打到野鸡野兔。现在是冬天,野菜不好找,但说不定能打到野味,或者找到一些过冬的野果。
打定主意,林晚秋找出父母留下的那把旧镰刀,又找了个竹篮子,把棉袄的扣子扣紧,就往后山走去。
后山的雪比村里厚,林晚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周围。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她终于在一片背风的山坡上发现了一些荠菜。虽然被雪盖着,但露出的叶子还是能认出来。
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雪拨开,用镰刀把荠菜挖出来。荠菜是好东西,既能当菜吃,还能包饺子,味道特别鲜。她挖了满满一篮子荠菜,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就在她准备下山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簌簌”的声音。林晚秋心里一紧,赶紧躲到一棵大树后面,探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只灰色的兔子正在雪地里啃着什么,那兔子有半大猫那么大,要是能抓住,够她吃好几顿了。林晚秋心里一阵激动,慢慢从怀里掏出一根绳子,这是她出门前特意准备的,就是为了防备遇到野味。
她屏住呼吸,慢慢向兔子靠近。兔子警惕性很高,耳朵一首竖着,时不时抬头西处张望。林晚秋不敢靠得太近,只能在离兔子大约两米远的地方停下,手里紧紧攥着绳子,等待着时机。
就在这时,兔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身就要跑。林晚秋眼疾手快,猛地把绳子甩了出去,正好套住了兔子的后腿。兔子受惊,拼命挣扎起来,林晚秋赶紧跑过去,死死按住兔子,把绳子系紧。
“太好了!终于抓住你了!”林晚秋看着手里的兔子,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就在她准备把兔子放进篮子里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小孩的声音:“姐姐,你好厉害啊,居然抓住了兔子!”
林晚秋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男孩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个弹弓,正睁大眼睛看着她手里的兔子。
“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林晚秋问道。
“我是狗蛋,我家就在山下。我听说后山有兔子,就想来打兔子,结果没打到,还差点摔下去。”狗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
林晚秋看了看狗蛋冻得通红的小手和脸蛋,心里有些不忍:“山上很危险,你一个小孩不能随便上来,快跟我一起下山吧,不然你爸妈该担心了。”
狗蛋点点头,跟在林晚秋身后。他看着林晚秋篮子里的兔子,咽了咽口水:“姐姐,这兔子能给我一点肉吗?我好久没吃肉了。”
林晚秋想了想,说:“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得帮我辨认野菜,我刚回来,好多野菜都记不太清了。”
狗蛋一听,高兴地跳了起来:“没问题!我认识好多野菜,春天有婆婆丁,夏天有马齿苋,冬天有荠菜和苦菜,我都认识!”
林晚秋笑了笑,带着狗蛋一起下山。路上,狗蛋果然认识不少野菜,还告诉林晚秋哪里的野菜多,哪里有野果。林晚秋也跟狗蛋聊了很多,知道狗蛋家里条件不好,爸妈都是农民,还有一个生病的奶奶,日子过得很艰难。
回到村里,林晚秋把狗蛋送到他家门口。狗蛋的妈妈看到林晚秋,赶紧热情地打招呼:“晚秋啊,刚回来就去后山了?快进来坐,喝杯热水。”
林晚秋摇摇头,把兔子从篮子里拿出来,递给狗蛋妈妈一只后腿:“婶子,这是我在后山抓的兔子,给狗蛋补补身子。”
狗蛋妈妈赶紧推辞:“这怎么行?你刚回来,粮食也不多,还是你自己留着吃吧。”
“婶子,您就拿着吧。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而且狗蛋帮了我不少忙,这是他应得的。”林晚秋笑着说。
狗蛋妈妈见林晚秋执意要给,只好收下,又从屋里拿出几个红薯塞给林晚秋:“晚秋,这红薯你拿着,虽然不多,但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林晚秋接过红薯,心里一阵温暖。她跟狗蛋妈妈道别后,就回家了。
回到家,林晚秋把兔子处理干净,一半用来炖肉,一半腌制起来,打算留着以后吃。她还把挖回来的荠菜洗干净,用开水焯了一下,拌上一点盐,当作下饭菜。
很快,兔子肉的香味就飘满了整个屋子。林晚秋盛了一碗兔肉,又盛了一碗玉米糊糊,坐在桌边吃了起来。兔肉炖得很烂,味道特别香,林晚秋吃得津津有味,这是她回来后吃得最香的一顿饭。
就在她吃完饭,准备收拾碗筷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林晚秋以为是张婶,赶紧去开门,可开门一看,却愣住了。
站在门外的不是张婶,而是村长史老栓。史老栓手里拿着一个布包,笑着说:“晚秋,听说你在后山抓了兔子,特意来看看你。这是我家老婆子蒸的馒头,给你拿两个,你刚回来,肯定没什么好东西吃。”
林晚秋赶紧接过馒头,感激地说:“村长,谢谢您,您太客气了。”
“跟我客气啥。”史老栓走进屋里,看了看桌上的兔肉,点点头,“不错,你这孩子挺能干的。不过后山不安全,以后去的时候要小心点,最好找个人一起去。”
林晚秋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您的提醒。”
史老栓又跟林晚秋聊了几句,问了问她以后的打算。林晚秋说想找点活干,赚点钱补贴家用。史老栓想了想,说:“正好,村里的小学缺个代课老师,你是知青,有文化,我跟村里的人商量一下,让你去当代课老师,一个月有十块钱工资,还有二十斤口粮,你看怎么样?”
林晚秋一听,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代课老师不仅有工资,还有口粮,这简首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她赶紧说:“谢谢村长!我愿意去!我一定会好好教孩子们的!”
史老栓见林晚秋愿意,也很高兴:“那就好,明天你就去学校报到,跟校长对接一下。”
史老栓走后,林晚秋看着手里的馒头和桌上的兔肉,心里充满了希望。她知道,她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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