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红星农具厂渐渐安静下来,锻打车间的铁锤声停了,食堂的炊烟也散了,只剩下夕阳把工厂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落在地上,像一幅温暖的画。苏梅整理完最后一批铁皮,把采购清单放进抽屉里,锁好仓库的门,准备回家——丫丫还在家里等着她,今天她答应给丫丫做鸡蛋羹,得早点回去。
她刚走到仓库后面的柳树下,就看见陆沉阳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布包,不知道等了多久。夕阳照在他身上,给他镀了层淡淡的金光,他的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眼神里带着点紧张,还有点说不出的温柔。
苏梅愣了一下,脚步停了下来:“陆师傅,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还有什么采购清单要整理啊?”
陆沉阳摇了摇头,走上前,把手里的布包递给她:“这是我奶奶腌的咸菜,还有我早上从家里带来的鸡蛋,你拿回去给丫丫做鸡蛋羹,她肯定喜欢吃。”
苏梅接过布包,能感觉到里面鸡蛋的温度,还有咸菜的香味,心里暖暖的:“陆师傅,谢谢你,总是给我带东西,我都不好意思了。”
“不用不好意思。”陆沉阳挠了挠头,脸色有点红,他犹豫了半天,才小声说,“苏梅,我……我有话跟你说。”
苏梅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她看着陆沉阳紧张的眼神,心里隐隐有了点期待,又有点害怕——她不知道陆沉阳要跟她说什么,是关于采购的事,还是……其他的事。
“你说吧,我听着呢。”苏梅小声说,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陆沉阳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他看着苏梅,眼神里满是坚定:“苏梅,我知道你是寡妇,还带着个孩子,也知道外面有很多人说我们的闲话,说我们不清不楚。但是……但是我不在乎。我喜欢你,从你第一次来厂里整理仓库,我就喜欢你了。”
苏梅的脸瞬间红透了,心跳得飞快,她抬起头,正好撞进陆沉阳认真的眼神里,那眼神里没有丝毫嫌弃,只有满满的喜欢和坚定,让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
“我知道我嘴笨,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也不知道怎么哄你开心。”陆沉阳继续说,声音有点沙哑,却很真诚,“但是我会努力干活,会好好挣钱,会护着你和丫丫,不让你们再受委屈。那些流言蜚语,我不怕,我会跟他们说清楚,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他抓住苏梅的手,他的手很暖,带着点薄茧,却很有力:“苏梅,我想娶你,我想给你和丫丫一个家,一个安稳的家。你愿意嫁给我吗?”
苏梅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她想起自己这几年的日子,男人牺牲后,她一个人带着丫丫,受尽了别人的白眼和欺负,好不容易才在厂里找到一份工作,遇到了陆沉阳这样的好人。他不嫌弃她是寡妇,不嫌弃她带着孩子,还愿意护着她,愿意给她一个家,这样的心意,让她怎么能不感动?
“我……我怕连累你。”苏梅哽咽着,“我带着丫丫,要是我们结婚了,别人会更说你的闲话,会说你娶了个寡妇,还带着个拖油瓶……我怕影响你,怕影响你在厂里的工作,怕影响你和陆厂长的关系。”
“连累什么?”陆沉阳摇了摇头,语气更坚定了,“你和丫丫不是我的拖累,是我的家人。我娶你,不是一时冲动,是真心想跟你过日子。那些闲话,我不在乎,我哥也不会在乎,我奶奶更不会在乎——我奶奶昨天还跟我说,让我好好对你,说你是个好姑娘,值得我好好疼。”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戒指,那戒指是他用这个月的奖金,在镇上的银铺打的,虽然不贵重,却很亮:“这是我给你买的戒指,虽然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我以后会努力挣钱,给你买更好的。你愿意嫁给我吗?”
苏梅看着他手里的银戒指,又看了看他认真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眼泪还在掉,却带着笑容:“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你。”
陆沉阳的脸上瞬间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很淡,却很真诚,像夕阳一样,温暖了苏梅的心。他小心翼翼地把银戒指戴在苏梅的手上,戒指不大不小,正好合适。他握紧苏梅的手,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蹦蹦跳跳的——他终于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终于能给苏梅和丫丫一个家了。
“太好了!”陆沉阳激动地说,“我明天就跟我哥说,跟我奶奶说,我们尽快结婚,尽快给你和丫丫一个家。”
苏梅点了点头,靠在陆沉阳的肩膀上,眼泪还在掉,心里却满满的都是幸福。她知道,以后的日子里,还会有流言蜚语,还会有困难,但只要有陆沉阳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了——她终于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终于有了一个安稳的家。
就在这时,柳树后面传来“咳咳”的咳嗽声,李明亮探出头来,笑着说:“师傅,师娘,我啥也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说完,他赶紧跑开,还故意大声喊:“我啥也没看见啊!”
苏梅的脸一下子红透了,赶紧从陆沉阳的肩膀上起来,低下头,不敢看他。陆沉阳的脸也红了,挠了挠头,笑着说:“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
苏梅看着他的笑容,也忍不住笑了。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紧紧地靠在一起,像一幅温暖的画。她知道,从今天起,她的生活,会不一样了——有陆沉阳护着她,有丫丫陪着她,有晚星、张桂兰这些好心人想着她,她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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