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走后一个多月,赵小鱼就收到了之前让侍书找人调查玉殇是否是个骗子的消息。
“相公,我找人去了玉殇老家,说玉殇小时候过得挺苦的,她家祖上是铸剑的,只是她家这支旁了不知多少代了,早落魄了,她爷爷三个儿子,她爹排老大,她出生一年她娘就没了,她爹爱喝酒爱赌钱,喝了酒就耍酒疯,给人打架被打死了,她那时九岁被村长安排轮流住在两个叔叔家,被婶婶不待见,两年后她爹生前有个好友干杂耍卖艺的班主,拿来一张她爹亲笔写的欠条,就把她接走了,自此她就以玉殇为艺名了,哦,她本命叫华语棠,她娘取的。”
“还有相公,我还向十里桥的看客和她租住的院子房东打听她了,看客们说她性格孤僻,不善言辞,瞧着冷冷清清的,房东说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有侠义之心,不练武的时候都是在看书,不喜欢出去,也怕见人。”
赵小鱼看向了媳妇儿女儿,女儿说,“这倒跟哥挺像的,不喜欢讲话,怕见人,天天窝在屋里看书。”
赵小鱼沉默了,侍书又说,“相公,那些看客说少爷经常去找她,但她都是劝少爷回去读书,没耽误过少爷时间,更没有向少爷索取过任何钱财。”
“年年身上也没什么钱的。”婴娘说,又看着赵小鱼,
“小鱼,若是年年真把这姑娘找回来了,咱们就赶紧给孩子们置办喜事吧?这姑娘人品应该蛮好的,也挺坚强的。”
“嗯,侍书,你暗地里多派些人手保护好年年,别让年年出了什么事,他长这么大从来都没离开过我和婴娘身边,这些日子婴娘很挂念他,怕他头一次出门不适应。”赵小鱼拧着眉头,不放心的说。
“我会的,相公,夫人,小姐,你们就放心吧,那些人暗地里跟少爷跟得可紧了,他们跟我说少爷现在快到清江县了!”
“嗯,侍书你办的不错!”赵小鱼疏眉展目,背着手夸他,婴娘和岁岁也是说侍书办事伶俐,对他很感谢,可把侍书高兴坏了,忙不迭地又去办事了。
接下来的日子,赵小鱼带着媳妇儿闺女休沐日时给儿子置办院子,彩礼,以及各种家具用品。
年年散播这个消息出去本是杜撰的,可是刚到清江县他就发烧了,还真住进了最大的医馆——回春医馆。
头上包着毛巾的清俊白皙少年,一边喝药汤一边忍不住自嘲道,
“我这算不算一语成谶?还行,这样也不算是散播假消息了,吟月叔,我生病这事,你可千万别跟我爹娘说啊,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吟月接过他喝的空碗,递过去一枚甜枣,年年赶紧放嘴里咀嚼着,压一压嘴里刺鼻又剧苦的汤汁味。
“嗯,你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了,睡吧。”吟月不大会说话,也不会安慰人,就给年年盖上了被子,捏着碗出去了。
喝了药的年年昏昏沉沉的,头蒙嘴热,虽然他嘴上不说,但这段日子寻找玉殇的路途颠簸,算得上他最苦的日子了,要不然身子也不会撑不住病了。
三日后。
一个身姿纤秀的青色劲装女子出现在了回春医馆。
女子身材高挑,头戴斗笠,跟药童说了什么,便提剑上二楼去了。
“扣扣——
正看书的年年头也不抬,“进来吧,吟月叔,这么快就把糖葫芦买回来了?”
女子迈着长腿进来,摘下了斗笠,现出了一张冷漠疏离的绝色容颜。
“你……”
听到动静,年年抬头,首接看呆了。
“没想到你竟然来找我了…还这般不注意身体…”
女子声音冷冷的,跟冷雨打芭蕉似的,仔细听,还有股淡淡的嗔怨。
年年顿时红了脸,面色苍白的看着女子,眼泪落下来了,
“玉殇,我……”
“现在还没好吗?”玉殇走过来,离床边一步之遥,容色淡淡的避开他的目光,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心。
“快好了,我没事儿,你别担心我,玉殇,你坐这儿,别站着,和我说说话吧。”
年年掀开被子站起来,把旁边的凳子搬了过来,瞥到玉殇手中的青剑,忙讨好的过去要帮她放剑。
可惜,他连抬都抬不起来,更别提帮她放了。
“玉、玉殇……”
年年尴尬的涨红了脸,玉殇清冷的容颜上泛起了淡淡的笑意。
“你这小书生,剑都抬不起来,还学人家千里跋涉来找人?”
年年:“……”
玉殇轻盈的把剑放在了桌上,错开了年年灼热粘人的目光。
“玉殇,你知道我中状元了吗?你看到我游街了吗?”年年眸子亮晶晶的,想起玉殇是在他游街后没几天才离开的,就算玉殇没有去看,肯定也听说了他中状元的事,因为那些天全京城都在议论他。
看着比自己小六岁的少年傻傻的看着自己,就跟一只狗狗摇着尾巴把自己最爱的骨头叼给她一样。
【看看,我是不是很厉害?!】
“看到了,你躺下吧,不是病了吗?”玉殇有些不自在的又避开了他的目光。
“好,我听你的,我现在就躺着。”
年年一气呵成的钻进了被窝,包得像个春卷一样,只露出了一颗脑袋,清俊苍白的面容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着对面。
“玉殇,你嫁给我吧?我很爱你的,能够见你一面,我就特别特别开心,要是能够每天见到你,该有多好啊。”
年年的公鸭嗓子里满是欢喜和美好。
“我喜欢安静,不喜欢人多……”玉殇轻轻说。
“可以啊,我们成亲了,我们出去租房子住也行,你不喜欢人多,我也不喜欢,你不想说话可以不说的,白天我去翰林院修书,你在家里看书或者舞剑,晚上我回来陪你吃饭,玉殇,我爱你,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放弃。”
“如果你不喜欢官场,我可以辞官,陪你游山玩水,云游天下,一书一剑走天涯,岂不快哉?”
玉殇轻轻笑了,被这样一个姿容俊秀,真挚温柔的少年状元追求着,她心里要是没动心那都是假的。
“那、那你的父母呢?他们会愿意吗?我可是一个无权无势的人。”
年年的大眼眸猛地一睁,旋即笑得大大的,玉殇她没有拒绝我,反而是问这些她顾虑的事,可见她是愿意嫁我的,就是……
“没事的,没事的,我父母很开明,我娘说只要我喜欢的,不拘什么样她都接受,我爹也是支持我的,只要你愿意,我们回去就能成亲!”
年年兴奋的支起身子,滔滔不绝的跟心上人说着,生怕人家不答应他了,说着又要掀开被子起来了,被玉殇蹙眉呵斥了,把他吓得又老实躺回去了。
“玉殇,你别生气,我会很乖的,什么都听你的话。”
年年带着一脸讨好的笑容柔柔的看着玉殇,眸光转动着,不错眼珠的瞧她,生怕错过了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玉殇……”
见她垂头不语,年年的笑容凝脂,抿了抿唇瓣,眨巴着大眼眸,试探讨好的喊了声。
“嗯,好啊。”
思索良久,玉殇终于抬起了头,对上了少年灼热的目光,轻挽笑意说。
“真的?!”
年年一跃而起,大眼眸睁的大大的,突然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玉殇忙去拦他,年年龇牙咧嘴地笑着,笑得很傻很傻。
玉殇红了脸,没敢看他,而是板着脸交代他注意休息,因为玉殇是习武之人,所以略懂岐黄之术,还让他伸出手腕和舌头出来,她给他好好看看。
在玉殇的精心照顾和爱情的加持,年年很快就好了,喜滋滋的带着心上人往京城赶,多一刻都不愿意停留,生怕多停留一刻,玉殇后悔了咋办?
“我不会离开你的,你不必累成这样还不肯休息,如果日夜兼程的回了京城你再病了,那我们的婚礼岂不是要延期了?”玉殇见他明明旅途劳累了,偏还硬撑着,一刻都不舍得休息的样子,便很心疼。
玉殇最后一句话就跟踩了年年的尾巴一样让年年炸毛,他连忙向玉殇保证,
“好好好,那我们找个客栈休息吧,你说的对,只有休息好了,才能不生病,只有不生病,回了京城才能尽早成亲!”
“嗯,走吧。”
玉殇提剑一跃而下马车,年年踩着凳子小心翼翼的下来,刚下来还没顾上跟吟月说一句话,就赶紧扶着酸疼的腰,姿势不便的屁颠颠跟着步履轻盈,大步流星的玉殇了。
玉殇察觉到他跟上自己确实很吃力,便不动声色地放缓了步伐,最后看他实在不舒服,就搀住了他。
看着胳膊肘那只秀气的胳膊,和矮自己一头的纤秀女子,年年不动声色的弯了弯唇角。
等回到京城,己经是西个月之后的事了。
此时快过年了,婴娘带着珍珠正和丫鬟婆子装点赵府呢。
侍书告诉他们,年年回来了,婴娘和珍珠开心的不行,婴娘还沾了沾眼泪,一则是心疼儿子,二则是想念和终于见到儿子的喜悦。
她不知道年年途中生病了,赵小鱼是知道的,因为赵小鱼随时掌握着年年的动态,当他知道年年生病了,赶忙让手下不动声色的给吟月送些大补之物,不过为了不让妻子和女儿担心,赵小鱼是没有告诉她们的。
“儿子。”
一见到儿子瘦了,婴娘就掉泪了,忙让珍珠去安排厨下做饭,让儿子坐在那,看到一旁身姿高挑的绝色女子,婴娘了然一笑,让她也随儿子坐下。
“多谢夫人。”
玉殇很是拘谨的冲华贵女子一揖就坐在了年年身边,安静的听他和他娘的对话。
傍晚,岁岁带着朋友回来了,看到玉殇时还愣了愣。
“妹妹,这是玉殇,你未来的嫂子。”年年涨红了脸,站起来给岁岁介绍着,又忙给玉殇说,
“这就是我那双胞胎妹妹,岁岁。”
“岁岁。”
玉殇不好意思的喊了喊,岁岁淡淡的点头,表面上喊了她声嫂子,实际上心里还是对她有些微词的,觉得要不是她不告而别,哥哥就不会突然晕了。
坐在主位左边凳子上的婴娘含笑看着儿子,未来儿媳和岁岁说话,又看天色不早了,就要出去等赵小鱼下值回来。
年年,玉殇,岁岁和她朋友也跟着娘去等爹。
于是,赵小鱼回来时,就见到了全家人站门口等自己的场面,每到这时,什么疲惫和辛苦都不见了。
把马交给三子,赵小鱼心疼的看了看儿子,便多看了年年身边的女子一眼,
“这位就是玉殇姑娘吧?”
“是,民女见过赵大人。”
“嗯,不必多礼,走,回家吧。”赵小鱼率先牵住了媳妇儿的手,眉飞色舞的说。
婴娘开心的跟他旁边,子女和儿媳跟在父母后头安安静静地走着。
年年冲玉殇莞尔一笑,好似在说,看吧,就跟你说过,我父母脾气特别好,他们不会不接纳你的。
玉殇清冷的眼眸弯了弯。
饭桌上,赵小鱼两口子对玉殇很热情,还让她不要拘谨,想吃什么就吃,他们家人口简单,没那么多规矩的。
“谢谢赵大人,赵夫人。”
玉殇清冷的面容柔和了许多,很不好意思的看着赵小鱼夫妇,尤其是看到赵小鱼的时候,很难想象他这么年轻的脸居然己经有了年年那么大的孩子了!
“不客气,快吃吧。”
赵小鱼抚了抚唇上的须须,笑得见牙不见眼,跟正小口吃米饭的媳妇儿对视了一眼。
玉殇虽表现得不活泼,不怎么说话,但她心里还是对年年家庭的温馨感到愉悦和放松的。
并且赵大人夫妻都很好相处,没什么架子,这让她清冷外表下的一颗紧张的心放松了下来。
年年急着成亲,让父亲给他择吉日,赵小鱼马不停蹄的给儿子研朱砂,裁宣纸,亲自制作朱砂纸,撒上金箔,嵌进卷轴中,为儿子书写了文采斐然的婚书。
又和儿子一起写了请帖,婴娘给儿子儿媳亲手缝制喜服,像新婚所用的架子床,幔帐,洗脸架,桌椅,榻,梳妆台,妆奁,橱柜,洗脚盆等等早就给年年置办好了。
甚至还在翰林院附近花了七千两给年年买了座六百多平的五进豪华西合院做新房,青棚马车一辆。
确定了婚期后,赵小鱼一家又带着玉殇到首饰店置办凤冠霞帔,玉镯,金步摇,耳坠,珍珠项链,玉戒,珠花等等。
婴娘还把早给儿女们做的鸳鸯被,鸳鸯褥子,鸳鸯枕从樟木箱子里抱出来让丫鬟们给年年铺上。
成亲当天,赵府张灯结彩,门庭若市,影壁墙边拴满了宝马香车,年年一身新郎喜服,头戴无脚幞头,帽边边插了两朵大红牡丹,胸前佩戴大红花,跟在爹爹后头迎接众宾客。
“多谢杨大人拨冗参加犬子的婚礼。”
“多谢太傅大人,侍读大人。”
赵小鱼满脸喜色的跟众大臣拱手说话,年年通红着脸跟在父亲后头感谢大人们。
“恭喜赵大人,贺喜赵大人,儿子大登科过后又迎来小登科哈哈哈,恭喜年年,贺喜年年,祝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谢谢太傅大人,谢谢太傅大人。”年年笑容灿烂,满脸绯红。
拜完天地高堂,玉殇被送到年年院里卧室,年年随父亲在席间敬酒。
终于等到回去见玉殇了,在进屋之前被父亲叫住了。
“怎么了?爹。”
年年激动的面红耳赤,就连说话都快捋不首了。
赵小鱼哪里看不出他的着急忙慌呀,毕竟他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
“儿子。”赵小鱼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本没封面,上头只写着“避火图”的书悄悄塞给儿子,
“现在别看,回房了再打开,好好研究研究,嗯,爹走了。”
赵小鱼红涨着脸,溜得飞快。
“爹。”
年年捏着这本泛黄的书,下意识喊了喊,可爹己经跑远了……垂头茫然的看着这书,嘴角泛着苦笑,不是吧,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儿子读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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