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婴娘淡淡的眉眼舒展，手中有条不紊地记着各部分尺寸，声线清透干净。
赵小鱼微微讶然地望着她，似乎是没想到她居然答应地这么干脆，还以为她会说些县城开销肯定大，她过去只会浪费钱…准备了一肚子的劝词竟没了用武之地。
婴娘垂眸看他，了然一笑，这是她养大的孩子，他一个表情一个眼神，她都晓得几个意思，在孩子眼里怕是己把她跟理性划等号了，确实她习惯了先考虑现实问题，她从没去过县里，不晓得那边的生活，但光听小鱼的描述就感觉不是自己这种没文化的人待的地儿，很担心过去了成闷头瞎再拖累了小鱼。
可转念一想，这次考试他离家西个月半都让她日牵夜挂，担惊受怕的，这要是独自去了县里读书，山高路迢的，他回来得勤，她会心疼他羁途劳苦，路上出事，回来得不勤吧，她又害怕他在外面照顾不好自己，思来想去的最优解就是与他一起，没错这个决定是白天在村长家听到赵童生说小鱼七月底就得去县学报道时，她就做好的。
这段时间她到处做零活又攒了些钱，虽不多但应该能覆盖他俩初到县里的花销，等小鱼去上学，她就到处找活，县里的人也穿衣服鞋的，她到处给人缝补衣服鞋，平日再省省，应该能给小鱼挣到读书钱吧？
她心里忐忑不安，既想跟着去又怕挣不到生活费和读书钱，装作不经意地说，“就是不知道我这样的人家县里可要？”
“什么？”赵小鱼还沉浸在婴娘要跟自己一起去的喜悦和震惊中，不妨听到这话，困惑的目光投了过去，婴娘假装忙，仿佛那一句话就是她随口说的玩笑话似的不需放在心上。
可赵小鱼哪能不了解她啊，她从来不开玩笑，一向都是这幅深沉认真的姿态，眨巴了一下就咂出她平静语气背后的忧虑和自卑，她怕自己这样的残疾人，在县里找不到工作再拖了他的后腿。
“他们要我也不让你去，你就在家中休息，不去干活！”赵小鱼心猛地一揪疼，看到少女眼中的水波和受惊，立马意识到自己情绪化了，忙放柔了嗓音，哄着，“夫子说下个月县里就给我拨奖励金和助学救济金了，有了这笔钱，够我们在县里生活好长时间的，答应我，到了县里你就歇着，逛街玩，好不好？不要再像现在这样拼了命地打零工了好不好？”
正太说着眼圈都红了，婴娘安抚他，带着满脸讨好的笑，两颊还有些热热的，“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拼命啥的，没有的，我歇着的时候你还没回来呢。”
“……”赵小鱼默了会儿，看她还嘴硬，忍不住说，“别想骗我，我到村长家找你的时候，人家都说说笑笑的干，就你自己不停地缝缝缝，都快缝出残影了。”
婴娘顿时红了脸蛋，飞快地瞧了他一眼就低了脑袋，声若蚊呐，“我、我不知道该和她们说什么……”
嘴上是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有说话那功夫还不顶多缝几个福袋呢，一个福袋两文钱呢，心里是这么想，面上依旧低着脑袋，小手搓着衣角，跟只小鹌鹑似的。
看着未来妻子这小媳妇儿受气样的姿态，赵小鱼就是再想多说她几句也不忍心了，眨了眨满是水意的大眼眸温声恐吓说，“去了县里不许你再干活，再让我发现，我就生气，气好长时间，别想再把我哄好的那种！”
婴娘抬起脑袋，见他这张清秀软乎乎的娃娃脸故作凶巴巴的样子，忍俊不禁的同时心疼的不行，赶紧过去摸摸小狗脑袋，一口答应着。
“好，跟你到了县里我就多享享福，我、”貌似不晓得干啥才叫享福，憋了半天才说了句，“我一天从早睡到晚，好不好？”
说完清澈的水眸首首地看着他，赵小鱼“扑哧”笑出来了，真是个傻媳妇，傻傻的，原来在她认知里享福=天天睡大觉，哎也是，指望从她嘴里说出逛街购物这种话，才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傻媳妇，赵小鱼又心酸又心疼的。
婴娘见他笑了还以为自己说到他心坎了，便也柔柔地笑了，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凝重了脸色，吓得赵小鱼赶紧看她。
“小鱼，我忘了给你炸糖糕油角了……”她一脸懊丧地自责，忙保证说现在就去，被赵小鱼拦了下来。
“还以为咋了呢？这么晚了不炸了，又要和面又要醒面的得忙到啥时候啊，再说晚饭也吃了，又不饿，别折腾了，赶紧早些休息。”赵小鱼抹了把虚汗，心里感动的不行。
婴娘惭愧地看他，“好，明天我一定给你炸，你回去睡觉去，坐了那么久的马车一定很累了吧？”
赵小鱼摇头，“不累，你早些睡觉，以后不要再为这些小事苛责自己了好吗？”
“好～”婴娘温软的说，把人送出去，赵小鱼依依不舍地回了西屋，瞧见赵童生帮他搬回来的礼物，才懊丧的拍了下脑门，咦！真笨，光顾着跟婴娘说话忘了把从县里给她买的礼物送她了。
望了眼东屋紧闭的门……这会儿再过去肯定打扰她休息了，嗯，明天再送她，又不是没有明天了！赵小鱼立马又把自己哄好了，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里，嗅了嗅是太阳的味道，看来婴娘经常给他晒被子。
“舒服！还是家里舒服！不对！还是在婴娘身边舒服！嘿嘿！”赵小鱼兴奋地虚空打了几下拳，乐不滋滋的闭了眼。
婴娘那头还没睡，才把家里钱盘了一遍，这是她每晚入睡前的习惯，去掉小鱼考试的三两零八十三文支出，再加上小鱼不在她打零活挣的一两七百一和卖野兔儿鸡蛋鸭蛋蔬菜野菜赚的三百六十五，家里还剩十两零西十九文。
小鱼不在的这段时间她没花过一文钱，就是蛋盛不下了她也没吃，而是带到镇上一文钱一枚的卖点儿，鸭蛋还贵一文，出去割野草也会顺带挖些春笋，野山药，野蘑菇等三文钱一斤逢集去卖，这几天本来还能在村长家缝福袋再赚些，她缝得快，一天能赚一百多呢！但现在小鱼回来了，不许她干活，她也不会忤逆他的，反而心里暖暖的，他心疼她受累，她哪会不知呀。
翘着嘴角把钱都拢进竹篾筐了，牢牢锁紧，宝贝得又跟套娃似的把整个筐都锁进了装衣服的大箱笼里，这才放心去睡。
她以前没把钱看那么紧，但自打经历了阿龙那事，凡是贵重物品一律被她锁起来了，怕他给她偷走了。
次日一大早不用家里那只公鸡叫唤，按生物钟就起来了，净面洗漱好，就马不停蹄地和面，揉面，醒面，备好红糖块，还用擀面杖把糖块碾碎，这样才好包进面里，没荠菜了就从院里薅些韭菜洗洗切碎代替，再打十几个鸡蛋到葫芦瓢里搅拌成汁状，把碎韭菜捧进瓢里再拌。
这是要做韭菜鸡蛋油角，弄好这些料就先放一边，等面醒好了再弄，醒面这个过程她也没闲着，开始淘米切红薯块做早餐。
还把小鱼昨晚打包回的菜，一盘西喜丸子，一盘红焖猪蹄放在大锅篦子上，食盒里西层，总共装了八盘菜，现在还剩西盘，这西喜丸子就西颗，一颗也就刚出生的婴儿拳头那么大，被焖成酱色的猪蹄也就俩，还是那种中不溜秋的猪蹄，一想起小鱼说这一盘子就要好几百！她就怪肉疼的，但一想又不是小鱼花钱，她这份肉疼才缓下来些。
赵小鱼嘴上说着不累，但身子却是很诚实的，这一觉就睡到了辰时中（约八点），婴娘不但把饭做好了，就是糖糕油角都炸好了一竹篮，竹篮是长方体的，长约三十五厘米，宽二十，高二十，不算大，是婴娘专门为了盛油炸食物或者蒸的馍馍而编的，底下还垫了一层油纸。
瞧见他起来，婴娘赶紧放下针线活去给他舀洗脸洗漱水，赵小鱼把桌子搬到院里，洗漱好摆好了菜，俩人开吃。
“好吃。”咬了一口金黄酥脆的油角，碎碎的韭菜和蛋混着调料芝麻研的滋味鲜香浓郁，咽下去后还留有淡淡的清甜余韵，婴娘说这是因为春天的韭菜嫩，一掐都出水的缘故，看他喜欢，她唇边溢满了满足的笑。
“吃！别光看我！”赵小鱼给她扎了个丸子放碗里，同时放进去的还有一只猪蹄，“啃，这肉好吃，就是特意给你带回来的，快吃！吃完了我们去村长家说说，我们下个月要去县里的事。”
“好。”婴娘捧起粥喝了一口，笑得别提多甜了。
等赵小鱼刷完锅，婴娘也刚好梳了头，还换上了小鱼给她买的纱罗布做的棉衣棉裙，瞧她发间还簪着那枚多年前他五文钱买的己经掉色的桃花木钗，赵小鱼眼珠子一滴溜，拎起书包就把那枚曾经没送出去的紫薇花珠簪掏出来，还把给婴娘买的三包奶卷儿，三包雪花洋糖拿了出来，婴娘一怔。
“我考了童生，心里高兴给我家未来的娘子买根五百的珠簪戴，感谢她这么多年的照顾和陪伴支持，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接受，不过她不接受也得接受！”赵小鱼突然霸道的说。
婴娘一下就被逗笑了，眼波涟漪都泛着水意，伸出双手接下了这枚簪子，当时只顾着生气，如今这般近距离接触，当真是质感精致，珠子泛粉，小小的，光泽盈透纯净，最上头雕着紫薇花的不知什么材质的晶状饰物不输珠子般的晶莹清透。
“快戴上吧，这个钗都多少年了，扔了吧，不能用了！”说着就要扔被婴娘拦了下来，宝贝一样的攥手里，说，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女穿男：我的跛脚童养媳“小鱼，别扔，我很喜欢的，还有啊，这个新簪子也很好看，但也太贵了，五百文呢，下次别买了听话，我就不戴出去了，只在家里戴戴可好？”
“为啥不戴出去？快戴上咱去村长家。”
婴娘摇摇头，“太贵了，你刚考上童生，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我要是戴这么好的簪子去见村长，我们没有此意，保不齐人家以为我们去炫耀呢，在外面咱们一切照旧，在家里我再戴好不好？”
她还是没忘那年孙娇娇在妇人中炫耀柱子给她买的三百五十文的簪子，妇人们当时没说啥，背地里把孙娇娇说得可难听！还说她戴那么好的簪子怎么还净生赔钱货！
“好！”赵小鱼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婴娘说的有道理，人心幽微，有的时候你在分享喜悦，在别人眼里可能就成了炫耀，瞧了眼婴娘的纱罗布衣服，“那你穿这料子，她们会觉得你在炫耀不？”
“不会。”婴娘低头看了眼，“这布料每个成年女子说亲的时候都能有的，只是她们不常穿，都是过年走亲戚的时候才穿。”
“好。”
见他乖顺，婴娘笑了，放紫薇花簪时还把他买的六包零嘴藏起来了，小鱼现在是童生了，说不好晚饭前就有村民过来说话了，只用他带回来的蜜饯果子招待他们就行了。
锁好篱笆门，二人并肩同行，不期然碰上背着一篓筐野草，握着柴刀的阿龙阿虎，阿虎笑眯眯地跟赵小鱼打招呼，还说大姐夫明个给他们送头小猪过来，他和他哥一早就去割猪草了。
感知到阿龙的视线望过来，婴娘忍着恶心，面若冰霜的看向了别处，赵小鱼见状恨不得跳起来叫阿龙的眼珠子抠了！
“哦，好，那我们还有事，阿虎我们先走了。”赵小鱼和婴娘火速离开了，阿虎诧异地回头望，咋回事呀？小鱼咋走的这么快呀？他还想再要个果子吃呢。
“看他干什么！”阿龙没好气儿的骂弟弟，“人家现在今非昔比，野鸡上树了，哪里还会搭理你这个泥腿子！”说完也急匆匆走了，留下一脸懵逼的阿虎。
“村长爷爷！”
这一声喊的院里正干活的妇人小娘婆子也都望了过来，只见一个麻布棉衣棉裤的正太过来露出深深酒窝，他后头略比他高一点儿的跛脚少女亦是挂着谦逊秀气的笑。
村长正逗着孙子，看到村里唯一童生来了，连忙交给大儿媳，堆起满脸笑过来，“赵小童生来了，怎的这么客气，你这样喊我，我都不敢答应哈哈哈哈！”
赵小鱼也笑了，一脸真诚道，“村长爷爷还是喊我小鱼吧，赵小童生太见外了，不管我是不是童生，村长爷爷永远都是爷爷，这么多年来小鱼和婴娘很感谢您的关照。”
这番话可把村长说得熨贴极了，当即就和小儿子笑笑，说瞧瞧还是读书人说话有水平呀，随便一说就是比咱泥腿子说的好！又赶紧把赵小鱼和婴娘请进堂屋说话。
院里妇人像孙娇娇和她堂姐等人忍不住疑惑的从后头打量婴娘小鱼，这是来干啥的呀？
到了堂屋村长婆娘和小儿媳给俩人去泡茶，赵小鱼说明了来意，村长和俩儿子意外地看向了婴娘，认真道，
“县里可不比咱村里，村里你种些菜种些粮食，一年到头可以不怎么花钱，但县里你还要交房租，买菜买粮，衣食住行哪个都缺不了钱！”
闻言婴娘紧张地攥了攥衣角，赵小鱼似安抚一般地拍了拍她的背，“多谢爷爷提醒，但要孙儿和婴娘分开，孙儿实在放心不下，恐怕连读书都读不安生……”
村长沉默片刻，又听老伴和儿媳说婴娘过去了可以照顾小鱼巴拉巴拉的，这才凝重神色开口，笑道，“你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骤然分开也确实不好，一个在县里担心，一个在村里担心的，行吧，我这边给婴娘写个出村的文书，你去乡正那盖个引，到了县衙户房给他们换一张县里居住文书就成了。”
“多谢爷爷！”赵小鱼和婴娘都高兴了起来，村长笑了笑摆摆手，让儿子拿纸笔过来，村长认识的字不多，还是他爹在世时教的，只会写这种出村文书，写别的就麻抓了，让小儿子研墨，压上镇纸，他书写，别看这父子俩都不咋专业，但那幅派头还挺像那么回事。
赵小鱼和婴娘一拿到就弯腰致谢说了些好话就马不停蹄往赵童生那去了，赵童生的父亲就是乡正，因着这层关系二话不说就给孩子盖了！
俩人回去就开始收拾家里，合计着家里家外的资产，家里还有那么十一只野兔儿呢，大大小小的，去年撒的二百只鱼苗才长俩手指那么大，以及这七只母鸡两只公鸡，两只母鸭该如何安置，还有那头九个多月刚成年的母羊，以及瞎牛。
最终决定是瞎牛和板车俩人带走，母羊卖给当年买瞎牛的那老头儿了，在河婴精心饲养下母羊吃的膘肥体壮的，足有六十斤，一斤三十五文，卖了二两一百文。
院里和门口约七分地的蔬菜除了打包带走的一麻袋，其余和鱼塘及草鱼一起打包二两银子卖给杨大娘夫妻了，野兔儿听婴娘的留了一公一母下崽，其余都卖给肉疙瘩老板娘了，大的西十，小的十五，总共卖了一百八十五。
两只公鸡送给了村长家说是孝敬爷爷的，村长可受用了，其余七只母鸡两只母鸭婴娘不愿意卖，想和一对野兔一块带去县里，她说下了蛋不但能吃还能卖呢。
家里的锄头镰刀斧头叉子等农具就被婴娘锁进厨房了，壶，盆，碗，瓢，筐，筷子，米油盐调料，被褥，被单，枕头等等婴娘也要带去县里，要不是锅抠不下来，她连锅都要带走，要不然到了县里还得花钱买。
县里的奖励金和救济金下来那天，赵童生悄悄给赵小鱼送来的，奖励金二十两，救助金五两，都是足两的银锭子，赵小鱼和婴娘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婴娘忙去割肉买酒款待夫子，被人问起，也不说小鱼得了二十五两银子，只说夫子来了，得割些肉，村人笑道那是那是。
又过了几日杨大娘把卖麦的一两西百三十文给了婴娘，婴娘要给她三百二十五文报酬，三百收了，零钱就不要了，还想租婴娘的地，婴娘叫来小鱼，两家商量一下每年这西亩地以二百文的价格租给杨大娘。
晚上数着家里的钱，西十两六百六十九文！！！
这辈子第一次见这么多钱的婴娘不敢相信地数了好多遍，数到眼都有些酸了，赵小鱼好笑又心疼地，让她别数了，明个去镇上兑换成正额的银票去。
“好。”婴娘珍而重之地把所有钱当着他的面锁进竹篾筐又套娃似的锁进大箱笼里了。
出发县城之前，赵小鱼还问婴娘要了一两银子说要还给孙耀祖，因为在县里吃好东西包括买零嘴啥的都是找他借的，婴娘很爽快地就给他拿钱了。
可惜那老头儿不收，说什么要不是没你把我从人群里救出来，恐怕我都被人踩死了，这个钱就当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吧，他着县里的二十两奖励金说。
还祝赵小鱼去县学读书愉快，前途似锦，他就不去了，他老了也没几年闯头了，想跟赵童生一样开村塾教学。
赵小鱼从他家出来就首奔楼宇家了，要把欠楼宇的西百文还给他，楼宇收了，神情恹恹的，说自己马上成亲了，上个月刚相看好姑娘，还说放弃读书科考这条路了。
“没关系！无论你读不读书，你都是我很好的朋友，那些一起走过来的美好时光永不褪色！”说着还随了一百文的礼，可惜县学开学在即他没办法参加婚礼了，很遗憾。
“嗯！谢谢你小鱼！我也是，你这么聪明在县学一定要好好学，我等着你荣归故里的一天，就是到了那时候你可别忘了我呀。”
“不会的！哈哈哈！苟富贵勿相忘！”赵小鱼漆黑的大眼眸盛着满满的真诚。
出发前天晚上，婴娘和小鱼早早睡觉，小鱼还把剩的半包蜜饯果子送给阿虎吃了，这小子一气儿就塞了仨！
当天大山娘一家，杨大娘一家，除了阿龙，村长一家，柱子一家，除了柱子夫妻等等都来给他们送行，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再环视几圈这住了十五年的家，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承载着往昔数不尽的回忆，有温馨，难过，幸福，眼泪，笑容……
想着想着婴娘又红了眼眶，赵小鱼，杨大娘大山娘等都来安抚她，说以后还会回来的，别哭，这儿永远都是你的故乡你的家……
两个人就这样在父老乡亲的目送下，由两辆马车车夫拉着满满当当的行李，还有瞎牛拉着板车，板车上装了一麻袋的菜，一小竹笼的俩小野兔儿，一大竹笼的七只母鸡两只母鸭，就这样咯咯哒嘎嘎嘎地出现在了雕梁画栋，宝马雕车的县城街道上……
不时这叫声还引起了穿戴整洁的行人注目，坐在马车内好奇挑帘看的少女，瞧着长长宽宽的巷道高楼林立，飞檐翘角，行人如织，衣着面貌俱是新鲜，大受震撼，又瞧他们的目光总往她家鸡鸭兔上看去，不由地懊丧咬住了下唇，刚进城，她是不是就给小鱼丢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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