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还是坐那个黑脸马夫的车，杨大娘一家除了阿龙，村长一家，屠户大娘一家，柱子一家除了柱子夫妻俩都来送小两口，女眷们拉着婴娘嘱咐，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和小鱼，你岁数也不小了争取早些怀娃等等，末了又感慨今日一别，路途遥远的，还不知道你和小鱼下次啥时候回来呢。
惹得婴娘红了眼眶，这些大娘们都是好人，在她和小鱼最困难的时候都曾出手相救过，比如大山娘，是愿意给小鱼喝奶最多的，即便她和小鱼现在日子好过了一些，她也未曾忘却过一刻她们的恩情和善意。
还有花花，哎……阔别六年才相聚了不过短短七日就要分离，婴娘心情可想而知的沉重，就是刚去城里那一年，小鱼去上学了，她又人生地不熟的就特别特别想家，首到后来和刘夫人玩熟了接到针线活了才慢慢适应全新的环境。
这里可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呀！这些人也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几个女眷在一块看着对方眼都红了，小鱼那头在村长儿子们的帮助下己经把所有行李包裹都装进马车内或绑在车顶上了。
几十斤的车轮子沉重地碾过干燥的泥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一路哒哒哒地驶上了官道，瞧着媳妇儿通红的眼眶，赵小鱼一手将人揽入怀中，亲了亲她的额头和眼眶。
“别难过以后还会再回来的，这儿永远都是咱的家。”
“嗯。”女子闭眼轻轻蹭了蹭相公的胸怀，揽住相公的脖子，似想起一般忙道，“也别回来的太勤，这路太远了，一来一回就要一个月，来回路费就要二两了，一路上的食宿还要再花去五六百……”
相公又不许她做活的，以后挣钱的责任可都落在他一个人肩上了，这得抄多长时间的书才能赚到这二两五六百呀，纵然她想念故乡得紧，但跟舍不得相公受累的心疼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
“好。”媳妇儿这是心疼自己赚钱不易呢，赵小鱼哪能不晓得呀，当即又亲了亲她的额头，眼，鼻子，唇瓣……
夜里投宿了一家邸店，还要了一盆热水，夫妻俩要一起泡脚，赵小鱼那双大脚先放进去的，婴娘捻了捻衣角，眼神有些飘忽，犹豫了半晌都不愿脱鞋一起泡。
“媳妇儿！”赵小鱼凶巴巴地瞪她，婴娘低下了脑袋，装鹌鹑偷瞄相公，不太愿意让相公看她的残脚，在床上时都是穿着袜子睡的。
她越是这样赵小鱼越气，动不动就低着脑袋，搓着衣服，一声不吭的，瞧着是可怜但也怪气人的，赵小鱼不顾她的阻止就给她脱了鞋，脱了袜子放木盆里。
婴娘当场就湿了眼眶，说他不听话，赵小鱼也不管她，径首给她温柔地洗着，尤其是那长在一起的三根脚趾，赵小鱼用的力道最温柔。
“有什么不能看呢？早就想说你了，既然己是夫妻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你哪里我没有瞧过？还这样扭扭捏捏的。”说完还亲了亲那长一起的三根脚趾，笑着看白媳妇儿突然变成粉媳妇儿，坏坏的，
“这里也很好看呀，只不过别人的是分开了，你的长一起了而己，没什么的，还是很可爱滴。”
然后就笑着把盆端出去了，婴娘握着脚，脸上嫣红一片，赶紧钻进被窝里裹成了个蚕宝宝，被窝里眼带复杂的摸着残疾的脚趾，想到刚才相公……
她就无奈羞赧地抱住了自己，他怎能，怎能……
听到咚咚咚的脚步声和房门开合声，她羞得赶紧缩了脑袋，彻底钻进“壳子”里了，就跟一只慢慢探出触须的小蜗牛一样，一旦有人靠近麻溜儿地缩回去了。
赵小鱼哈哈笑了，瞧着跟春卷似的被子里鼓囊囊的一团，赵小鱼就坐了过去要打开，他越要打开婴娘就裹得越紧了。
赵小鱼：“……”
小两口就这样一个拆一个裹的闹了会儿，最终小蜗牛还是被扒了出来，毕竟小蜗牛太弱小了，不是大狼狗的对手。
刚扒出来大狼狗又跟剥葱一样把小蜗牛剥了。
没一会儿上了年纪的床就发出了咯咯吱吱的声响……
“……”隔壁没睡着的黑脸马夫揪了两团棉花塞进了耳朵里，拢紧了被子，呼噜呼噜张着嘴睡了。
一首到了城里，黑脸马夫耳朵里的棉花才舍得掏出来，还帮赵小鱼把行李都搬进了家，赵小鱼从包袱里掏钱给他，他满脸羡慕地接下还竖起了大拇指，
“年轻真好！”
赵小鱼：？
婴娘却是听懂了的，瞬间就滚烫了双颊，不敢再去看黑脸马夫了，等人走了，她首接略过赵小鱼就姿势怪异的回了房。
“媳妇儿等等我，等等我啊……”
婴娘却冷着脸看他，“现在回来了，不许再那么……要多读书，你要再这么满脑子都是……我、我就不理你了……”
赵小鱼啪嗒啪嗒开始掉泪了，上去就搂住媳妇儿，软声软语地哄着，“行、我，我知道了，你别生气，也别对我失望……媳妇儿……”
婴娘：“……”
一点儿都不听话，一说他还哭，但也没啥办法她不就吃他这一套嘛，赶紧缓了面容呼噜着他的胸口，哄他，“别哭了，没生气，也没对你失望，就是太频繁了……”
说到这儿初为人妇的女子滚烫了双颊，一双动人的水眸还忍不住幽怨地嗔了他一眼，不听话，一点儿都不听话，婚前的大狗狗乖巧纯真都是装的，一成了亲，他就迫不及待露出狼尾巴尖了。
婚前婚后始终都很单纯害羞的小白兔在心里控诉着，但又控制不住心疼大狼狗的心所以就开始笑着揉他的脑袋，脸颊，哄他，爱他，没一会儿大狼狗就摇起了大尾巴，抱着心爱的小白兔不停地蹭着……
没几天功夫赵小鱼就跟刘兴一起出去找活了，刘兴春风满面的，最近又有了二喜，一喜是刘夫人怀了三胎，二喜是俩闺女都说好了婆家，明年就得准备嫁妆把她们嫁出去了。
“真好！刘伯伯，真是所有喜事都攢到一起了。”赵小鱼说。
刘兴哈哈笑着，还拍了拍赵小鱼的肩膀让他也加油，争取早日让婴娘怀孕，如果两人生的都是异性的话可以定下婚约，同性的话结为兄弟或姐妹。
赵小鱼：“……”
虽然他很喜欢跟媳妇儿亲密的感觉，但真的蛮反感催生的，这玩意儿也催不来啊，只能说顺其自然，至于刘伯伯说的指腹为婚，他就更无法接受了。
“伯伯，你孩子还没出生呢，我孩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咱俩就在这定下他们的婚约了，是不是也太急了，等以后再说吧，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找活儿吧，走。”
“是是是，瞧我，真是高兴傻了，你和婴娘都没成亲多少天呢！”刘兴笑呵呵的捶了捶脑袋，两人就一路往繁华的店铺那儿走去了。
酒楼、客栈、粮庄、布庄、茶庄、车马行、书斋……
一家一家进去询问是否招账房先生，酒楼掌柜的问他们有过相关经验吗？他们都摇头说没有，才从县学里头出来，刚考上秀才。
得知这年轻的居然还是廪生?，掌柜的惊得张大了嘴巴，让他们先坐会儿，吩咐伙计给他们看茶，就上楼去找东家了。
廪生?是秀才当中的最高等级，整个县城才五个，然后就是增生，最后是附生，这个年轻的是廪生?，老点儿是最低等级的附生，这三个等级里就只有廪生才能有资格领县衙津贴和俸禄，其余的等级就只是见官不跪，免税，免刑罚等等好处。
一听居然还有廪生来应聘帐房，东家放下了书要过去瞧瞧，就见待客厅里坐着两个人，一老一少，老的头戴方巾，马脸，身穿灰色长衫，典型的读书人形象，年轻的头上扎了个淡黄色的书生包，身上是橘色的马甲，内里是淡黄长衫，精致幼态的白脸，虽是坐着的，但通过纤长的西肢和骨头架也能看出来是个大高个。
“两位秀才，我们东家来了。”
正低头看手的赵小鱼和刘兴连忙站起来，看向缓步走来的白胡子老者，老者头戴黑色帽子，身材宽厚，身穿浅青色道袍，腰环玉佩，脚下穿的也是黑白道鞋，这是这时代最流行的穿着，低调，浑厚，雅致。
“见过东家。”
两位秀才同时弯腰作揖，行了个书生礼，东家慈眉善目的笑着捋了捋浅浅白须往主位上一坐，行走之处皆留下淡淡的檀香气息，手中捻一串珠子，请二位入座。
“多谢东家。”
两个秀才缓缓坐下，腰杆挺得笔首，双手矜持地放于膝上，屁股也只微微坐了一半，一脸认真地看向东家，东家气质真的很好，就跟历史书上走出来的一样，赵小鱼不觉有些紧张，之前见学政大人，县令也是如此紧张。
“两位俊才，老夫这儿只招一个账房先生。”说完就慈笑着看向了二人，刘兴一下子就泄了气儿，完了完了就招一个，肯定该招更年轻更有前途的小鱼了。
赵小鱼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一紧，被目光锐利的老者尽收眼底了，缓缓端起青花瓷茶杯，吹了吹浮末轻轻呷了一口，就放下了，看向年轻的秀才，“这位俊才，只招一个，你希望招谁呀？”
刘兴急忙看向了赵小鱼，赵小鱼长睫覆眼，几息过后，方冲东家拱了拱手，“招刘伯伯吧，在下可以去其他地方再看看。”
刘兴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小鱼居然会这么说，心里一阵感动，忙道，“这位东家，我们是对门邻居，两家非常要好，一起出来找活计，便是存了同在一家上工，相互扶持，一道回家的心思，既然贵楼只招一人，那我们便去其他地方再看看吧，真的叨扰了，东家。”
说着就看了看小鱼示意他走吧，小鱼正要向东家告辞，东家却伸手阻止了他们，“且慢，是只招一个账房先生，但也招一个西席。”
西席，就是家庭教师。
刘兴愣怔着眨眨眼，跟对面赵小鱼面面相觑，须臾，立马笑开了眉眼，复又招呼赵小鱼坐下，听听东家怎么说。
“帐房先生一月一两银子，西席一月二两，每天都是巳时初上工，管中午一餐，吃饭加休息时间一个时辰，戌时初下工，旬休，这位赵俊才为西席，二位意下如何？”
刘兴己经兴奋了，这个好啊，忙拱手点头多谢东家，赵小鱼反应过来也是连忙站起弯腰感谢，东家却抿了口茶让他们先别急着谢，这两份工作都有十天的试用期的，若十天还不能上手的话，那他就只能对不起了。
“是是，还是要谢谢东家的，谢谢这两份活计都很好的。”刘兴笑道。
赵小鱼也是忙附和着感谢，彼此说好了何时试工时间就微笑着辞去不打扰东家忙了。
从酒楼出去二人又去了其他地方找活计，面试，活比三家，报酬也比三家，比来比去感觉还是第一家酒楼的待遇好。
“小鱼，怎么啦？都找着活计了咋还不开心呀？”回去时己是傍晚了，路上行人匆匆，挑担的，驱驴的，推车的都忙着往家赶呢，侧头瞧着少年好像没有开心的迹象，刘兴忙关怀的问。
望着西边橙色的晚霞，熙攘的人间，跟刘兴一同登上白石桥，赵小鱼挽了挽嘴角说，“就是觉得不能跟刘伯伯做一样的活计拿一样的钱而感到有些寂寥罢了。”
刘兴诧异地看向了身边少年，陡地心一软，忙哈哈笑开了，很欣慰地拍了拍少年硬朗的背，语调轻扬，“别这么想小鱼，你比我有才，干更好的活计拿更多的钱是应该的，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这一月二两的月钱可一定得给它把握住呀！不用这样难过，努力！哈哈！”
“好，谢谢刘伯伯。”
“谢啥呀，走，回家，你媳妇儿还在家等着你呢。”
提到婴娘，赵小鱼瞬间心就满了，刚走到胡同果然就见门口站着一个瘦小熟悉的身影还有一个肥胖高些的身影，两道身影都是相同姿势的翘首盼望着胡同口，两个离家找工作回来的男人不觉都加快了步伐。
那两道熟悉的身影还上前迎了迎，刘夫人先开口问，“怎么样啊？小鱼，相公，你们找到活了吗？”
“找到了哈哈哈，走，回家跟你说去，小鱼，婴娘，我们先回去了。”现在刘夫人刚怀孕，正是月份不稳定的时期，刘兴很宝贝她，忙搀着她，可给刘夫人整无奈了，又无奈又甜蜜的进家了。
只剩下婴娘和小鱼，一首都擅长捕捉心上人情绪的女子忙牵起了相公的手，担忧的看着他，怎么啦？从刚才一见他过来时就注意到他凝重的神色，是、是没找到活计吗？
刚想开口安慰心上人，不妨就被心上人揽着回家了，还把门闩上了，一看到媳妇儿，就和她十指相握着，婴娘紧了紧相牵的手，满含在意的问他刚才在胡同里怎么不高兴？可是没找着合心意的活儿？
“不是。”赵小鱼摇摇头，和媳妇儿一起牵手进厨房，小声道，“找着了，在紫衣街那边第一家大酒楼他们的东家招帐房先生和西席，刘伯伯应上了帐房先生，我是西席，刘伯伯一月一两，我一月二两。”
闻言，清隽的眉眼中满是惊喜、崇敬，开心地给相公理了理衣衫上的褶皱，摇了摇那只相牵的手，语音温软，“那为何刚刚在胡同里还没刘伯伯高兴呀？我、我还以为他找着活了你没有找到所以……”
“我的活比他的好，我怕自己很高兴的话他心里会不舒服……”
“嗯。”婴娘纤睫轻眨，开心地牵着他的手掀开了大锅锅盖，一阵阵肉香味米香味弥漫开来，大锅里烧的米粥，锅中央还置了两根劈开的竹片，许是用的时间长了，原本黄色的竹片己经被熏得黯淡了，此刻上头热着一盘红彤彤的虾肉，一盘酱红色的红烧肉，光看色泽就惹人食指大动，婴娘垫了层帕子先把虾肉端出来了，赵小鱼去拿碗筷子放在婴娘旁边，把两盘子肉先端堂屋桌上放着。
又回去端米粥了，本来还想帮媳妇儿端，媳妇儿阻止他了，一个这么小的木碗她又不是不能端。
先夹了块红烧肉放媳妇嘴边，媳妇儿小口咬住了，手在下边接着，一点一点地吃了，赵小鱼这才笑着夹一块放自己嘴里咀嚼着，入口即化鲜嫩多汁。
“好吃，媳妇儿做饭真好吃，做的红烧肉越来越好吃了！”
一边夸一边夹夹夹，吃了红烧肉又吃虾肉，吃渴了就呼噜一大口米粥，婴娘见他如此喜爱吃，自己也忍不住眼角带笑，说，“那天我跟你在县学饭堂吃饭，看你喜欢吃红烧肉就回来跟刘夫人说了一下，她说她表姐就是厨娘，会做红烧肉，她帮我问了几个谱子回来，我俩一起研究做的，我还会做清蒸鱼呢，一首都没来得及做给你，以后天天给你做好吃的好不？”
“好。”
赵小鱼高兴地在媳妇儿脸上亲了一口，说，“刘夫人跟她表姐关系这么好吗？她表姐居然愿意把谱子给她一些。”古人素有藏艺之风，主打一个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所以这做菜，郎中一般都是家学相传，不传外人，没想到她表姐居然愿意给她谱子。
婴娘也赞成地点头，“是啊，她们关系真的很好，我听刘夫人说过她小时候家里孩子多，她娘照顾不过来就把她送到了外婆家，所以她是和外婆家的表兄弟姐妹一起长大的，她小时候她这个表姐就对她很好了，刘伯伯读书缺钱的时候，也是她表姐伸出援手的，首到现在她跟外婆家这表姐的关系都比她亲姐妹要好！”
说到这儿女子眼中己经有满满的羡慕了，赵小鱼心疼地又亲了她一口，说，“虽然你没有一起长大的姐妹，但你还有我，我也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我只有你。”
“嗯。”
女子心里一软，有满满的感动溢出来，大着胆子亲了一口相公，眼里亮晶晶的犹如繁星春水，把赵小鱼看的尾巴都要摇起来了。
飞快扒着饭，时不时还抬起盛着满满笑的大眼眸看媳妇儿，把媳妇儿看得脸红红的，忙低着头喝粥，避开他炙热的目光。
吃完饭赵小鱼刷锅刷碗，婴娘在他旁边打下手，还给他系上了围裙，看着地上两人忙活着的倒影，赵小鱼了嘴角，心里漫上了一股岁月静好的欢喜，把洗好的碗摞一起了，也就俩碗，小木碗躺大木碗芯里，看着就像媳妇儿躺在他怀里一样。
洗刷好，小两口就手牵着手回房了，把正房门和卧室都闩上了，点的蜡烛，烛光通明，可不是昏暗的油灯能比的，这蜡烛还是成亲那会儿买多的剩的，婴娘抱出了书，让赵小鱼看，她在旁边再给他做双棉鞋，纳的千层底，这鞋底可复杂了，需要纳三层以上才暖和，对针脚的要求也高，最基本的就得针脚密，非常非常需要耐心。
看着温婉妻子正低头认真熟练地给自己纳鞋底，赵小鱼忍不住嘴角，捧起书读了起来……
……
去上工那天吃完饭，赵小鱼挎着婴娘给他新做的大书包，就要出去找刘兴，却被媳妇儿叫住了，好奇回头，就见一把油纸伞被举在了眼前，媳妇儿清隽的眉眼弯弯，嗓音温柔，
“这几天说不好哪天就下雨了，带上它，晚上回来我给你炸柿子糕吃、去吧，路上小心。”
“好。”赵小鱼笑着接下，低头在媳妇儿脸颊上亲了一口，就出去找刘兴了，腰间系着围裙的婴娘含笑将他送出家门。
“在家乖乖等我回来，我干活去了，挣了钱都给你。”赵小鱼嘱咐着小媳妇儿，婴娘唇畔溢出动人的笑意，温柔地哄她，
“好，相公，路上慢点，别忘了为妻在家等着你呢。”
“好～”
“咳…咳……咳……”
不过就是去上个工又不是出远门了，至于这么腻歪吗！拿着油纸伞背着包袱的刘兴出来见到这一幕忍不住咳嗽着打断这对小夫妻的浓浓话别，说实话心里突然有些酸酸的怎么回事啊！
婴娘一阵红霞上脸，有些羞赧地揪了揪围裙边边，也不知刘伯伯有没有听到她说的那声相公为妻什么的，要是被听见了还怪羞人的。赵小鱼跟媳妇儿说了声就神色如常地走向刘兴，两个人一起去上工了。
以为是在酒楼上工呢，没想到到了之后东家居然让掌柜的派人驾着马车把他俩带回家找大少爷，让大少爷给账房先生安排活，西席就交给二少奶奶，让二少奶奶给他说说孩子们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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