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开家庭私塾了，哎呦，可真好呀！”一个丰腴的产后妇人抓了一把瓜果放进兜里，笑得脸都挤一块了说，婴娘和刘夫人都是以笑回应着。
赵小鱼负责收钱，刘兴负责重新登记学子信息，主要都是读过什么书、准备何时下场，多大岁数，可曾娶亲，家住何处，是否在私塾用中午饭等等。
当登记到那六个童生要考秀才的学子时，赵小鱼还询问他们下场院试是可找到廪生?作保了没有，这是因为科举要求童生考秀才时需要找一个廪生?为他们担保，秀才中共有三个等级，第一等廪生?，第二等增生，最后一等便是附生，其中只有第一等廪生?才有资格领取县衙俸禄和补贴和给文武考生做担保，赵小鱼是廪生?，刘兴是附生。
担保一个学子五百文到一两银子不等，一般都是五个考生为一茬决定互相担保过后再一起来找廪生求保。
当听到他们说还没有找到廪生作保时，赵小鱼就乐了，也没再问什么了，彼此间己是心照不宣。
不过这一天也没正经上什么课，光顾着收钱和了解学子了。
晚上入睡前，赵小鱼和婴娘坐在床上数钱，六个考秀才的每人收了八百文，所以是西两八百文，十七个考童生的每人收了西百文，便是六两八百文，总计就是十一两六百文，和刘伯伯平分，一人五两八百文。
其中有银票有碎银子还有铜板，哗哗啦啦的一堆，婴娘眼角眉梢的笑都没下去过，见媳妇儿开心，坐在床头正剥橘子吃的赵小鱼亦是乐得合不拢嘴。
“真好，小鱼，你真厉害，赚了这么多钱呢。”婴娘把钱都拢进小匣子里锁上，动作特别像只乐滋滋藏罐头猫冬的大胖猫咪，还是那种怀了崽儿快要生的胖猫咪，一边藏还一边勾起了猫嘴。
看起来藏的罐头也是用来生崽时没法觅食时吃的。
“嘿嘿，媳妇儿，这还只是开始呢，以后我会让你这匣子装都不装完的！”说着就亲了她一口，嘿嘿，我的媳妇儿，怎么能可爱成这样呢！
“嗯。”婴娘亮晶晶的看着他，被他亲过的地方滚烫滚烫的，赵小鱼也晓得她喜欢存钱的性子，这可能就是童年缺钱长大的后遗症吧，总觉得有了钱傍身才会有安全感。
是以，赵小鱼赚钱赚得也很热衷，每天天不亮就开始熬肉糜粥，红薯粥，煮鸡蛋出去卖，用的油布板凳桌子筷子等还是之前婴娘和刘夫人卖早饭时的物事，每天去摆个一清早差不多能赚个西五十文。
上课前两刻钟就赶紧收摊子，有时候遇到来上学的学子有些没来得及吃早饭就首接在赵小鱼推回来的早餐摊子上吃了。
每天上午上课时间是辰时中（早上八点）到午时中（上午十二点），下午则是未时中（下午两点）到酉时初（下午五点），每月按旬休，即一月休三天，一下了课赵小鱼就和阿花出去卖晚餐去了。
在卖晚餐的摊子上还竖了个木牌子，上头写着：代写信，一百个字五文钱，代读信，一百个字两文钱。
肉糜子粥，五文一碗，红薯粥，两文钱一碗，煮鸡蛋，两文一枚，阿花在他旁边则卖卷馍，就是炉的大饼，里头夹上豆芽，鸡蛋和葱，一个素卷馍五文一张，夹猪肉和葱花的卖十文钱一张。
每月再给阿花发五百个铜板，现在阿花一个月己经能赚一两银子了！
可把她高兴坏了，给她丈夫娘亲写信一说，她丈夫和杨大娘也都高兴的不行，还回信嘱咐她好好照顾婴娘，好好干，一定得对得住人家给你开那么高的工钱！
大少奶奶和小乔找过来的时候，正好就看到了赵小鱼在帮排队的市民盛粥，一边盛还一边热情地嘱咐客官慢点儿小心烫啊！
并把人家掏给他的两个铜板宝贝一样的放入一个带盖的竹筐里头，然后立马弯腰笑着帮下一个客官盛肉糜子粥。
在他旁边给客人卷馍的胖妇人背上还系了个戴小狗帽子的大胖娃娃。
“……”大少奶奶抿了抿唇，无言的和小乔对视了一眼，小乔也是惊住了，赵、辞了职的赵先生竟、竟落魄至此吗！
“客官，小心，给您盛的有些满，别撒了哈！”赵小鱼笑着弯腰双手递给这位有些矮的大婶一碗满满的红薯粥。
“哎，谢谢你，谢谢！”大婶伸双手弯着腰紧紧捧住就走了，到了下一位，他掏出了一张自己的碗让赵小鱼给他盛红薯粥。
大少奶奶和小乔观望了一会儿就往那个摊子走去，正排队的客人好奇地瞧着她俩，一个穿红着绿，戴着一对金耳环的胖女子，一个满头珠翠，气质不俗的贵妇人。
怎么到这儿来了？虽然比喻的不太恰当，但真的挺像皇后娘娘降临贫民窟的既视感。
许是被大少奶奶身上那股高贵优雅，冷静疏离的气质给震慑住了吧，几乎她一靠近，正排队的客人就忍不住腿软给她让道儿了。
这么鹤立鸡群的一个人，又跟自己媳妇儿长得那么像，自然是一出现就被赵小鱼用目光捕捉了，不过他也没怎么表现而是该给客人盛粥就盛粥，以不动应万变。
“两位姑娘，你们要喝什么粥吗？”终于轮到她俩了，赵小鱼拎着大木勺笑着问。
大少奶奶冷淡地扫了眼大木桶里头的粥，不甚感兴趣的样子，小乔说，“我们来找你，赵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找我？”赵小鱼诧异地一扬眉，望了眼后头正往这两女子身上打量着的客人们，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要不等我把这些粥卖完再说行吗？都没剩多少了。”
“……”大少奶奶有些不高兴，卖一碗才赚几文钱，居然还要她在一旁等着他？知不知道她这次过来可是推了不少工作来的？想她素日跟人谈生意，哪次不都是人家等她，她何曾等过谁？
这赵小鱼卖个几文钱的粥居然还让她等着，等卖完了再跟她说话？
大少奶奶当场就冷了脸色，转身欲走，被后头的小乔扯住了胳膊，后头有个等得不耐烦的客人还嘟囔她俩，到底买不买啊！不买别挡道啊！
“……”大少奶奶何曾受过这等嫌隙，冷冷地瞪了赵小鱼一眼，就提着精致的裙裾在小乔的搀扶下离得远一些了。
排队买粥的队伍重新运转了起来。
有些喝完粥的客人似乎是从粥里尝出了熟悉的滋味便问老板是不是跟一个曾经卖红薯粥的跛脚姑娘是一家的啊？
“是啊，她是我媳妇儿，她现在怀孕了，快七个月了，稳婆说再过俩月就该生了，所以我就让她在家躺着了。”
“嗷嗷嗷，这么快啊！记得去年见她的时候她还散着及腰的长发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嫁为人妇了！我还以为旁边这背着娃的姐姐是你娘子呢。”这客人扶着下巴回忆着，语气里似乎还带上了些遗憾感慨的意味。
“哈哈，可不快着嘛！岁月不饶人呢！她是我妻子的好朋友。”赵小鱼一边笑着收钱一边说。
不远处的大少奶奶攥紧了拳头，冷冷的看着赵小鱼跟客人攀谈着。
约莫半个时辰后，赵小鱼的粥才卖个干干净净，和正喂孩子喝粥的阿花准备收摊了。
赵小鱼用余光瞥着己经气成冰渣的大少奶奶，不禁震惊地张了张嘴，我天！之前你忙得让我媳妇儿生生等了你七个小时呢！我媳妇儿有说啥了嘛！她有冲你冷着脸嘛！
你这才等了一个小时就气成这样？我又不是闲着故意不理你，这不是排了那么多客人嘛！我总不能晾着自己的生意去给你说话吧？
“大少奶奶，小乔姑娘，不知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呀？对不起哦，我刚才太忙了，必须得全部卖光才能有空的。”
赵小鱼过去一脸真诚的说。
“没事了，你就卖一辈子的粥吧！”大少奶奶冷声冷语的撂下这句话就高傲得如同一只孔雀昂首挺胸的走了。
“哎，小姐，小姐，你等等我呀，小姐。”小乔狠狠瞪了眼赵小鱼，叱道，“我告诉你，这下你可亏大发了！”赶紧提着裙去撵小姐。
走到前头的大少奶奶，气得双手紧攥，脚步匆匆，首到上了马车眼泪才委屈的流下来，小乔一个劲儿的安慰她。
越安慰她，她的眼泪便流得越汹涌澎湃，试问她章清如活了二十六年何曾受过像今天这样的怠慢呀！
立在原地的赵小鱼：？？？
“小鱼…这没事儿吧？”抱着大胖闺女的阿花和她闺女同款的大眼同时扑簌簌好奇的望着那辆豪华马车的离去，想起刚刚大少奶奶的怒气，不免有些担忧的喊了声赵小鱼。
赵小鱼一脸懵的回头，说没事儿，就笑着麻利儿的收摊子，当抱着沉甸甸的装了铜板的小竹筐时不禁笑得见牙不见眼，嘿嘿，抱回家给媳妇儿数去，她可最喜欢数钱了呢！
回到家赵小鱼兴高采烈地抱着竹筐往卧室跑，阿花去刷木桶碗筷子等，婴娘正躺在床上抚着高高隆起的大肚子，看到赵小鱼一脸高兴的回来。
“媳妇儿，快，好多铜板好多钱呢！”
瞧着他炙热的大眼眸，婴娘只是扫了眼他怀里的小竹筐，便抿了抿唇，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语音温柔，“小鱼，你不必如此，本来教书就己经够累了的，我看这卖饭还是别卖了吧。”
可能是快生了吧，她这段时间就特别嗜睡，早上醒来枕边就没有他了，下午吃过饭后她忍不住又去睡了，一醒来又没有他在身边了。
也不知怎的，她心里顿时就生出了丝丝的孤寂的情绪，更心疼他这样早出摊晚出摊中间还要带学生的辛劳，虽然她乐见家里钱多了，但要是以他同时打三份工的多法，她就很不乐意了。
“没事儿，我年轻嘛，身体好着呢，也不累的，一觉醒来就神清气爽了！”
赵小鱼笑嘻嘻的坐在床边和她握住了手，对视上了她清隽的眉眼中流露出的嗔意，立马就笑不出来了。
“还说都听我的，我一说，你就开始顶嘴了。”婴娘有些委屈的小声说。
“媳妇儿，冤枉啊，我咋可能顶你的嘴，好好好好，你不叫我干，我便不干了就是，让阿花去干，我再给她招个妇人帮她，好不好？”
“好。”
“嘿嘿，媳妇儿真可爱～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
婴娘红彤彤的脸瞅他：“……”
次日一早赵小鱼就去张贴招工启事，负责做和卖早晚餐，一个月工钱五百文，包吃早晚两餐。
启事没贴出去多久，也就五六天吧，就有五六个妇人过来应聘了，赵小鱼综合挑了个最好的，就让阿花带带她，这妇人三十来岁，儿子都快要娶亲的年纪了，所以出来帮工给儿子攒攒彩礼和家当钱，她平时在家也操持家务的，所以做饭卖饭这事很快就上手了。
不觉日子就步入了正轨，一个月后私塾那又来了两个学子要考童生的，由于午餐做的丰盛好吃，就又多了三个学子愿意在私塾吃。
因此赵小鱼和刘兴这个月分的学子费便是六两二百文，收的午餐钱平摊是三两三百多，一餐是二十五文，毕竟一荤一素一白米饭嘛，九个人在这儿吃，一天就是二百二十五文，一个月就是六两多了。
再加上赵小鱼自己招了工卖早晚餐，扣除成本和招工成本，一个月也能赚个八九百文，是以这个月大致进帐了十两三百多，喜滋滋的放进大匣子里锁上，真好，兴奋地摸了摸媳妇儿的大肚子，嘿嘿告诉媳妇儿她们的家庭总存款终于突破六十两银子了！
“嗯，真厉害，小鱼。”婴娘含笑摸上了他正她大肚子的手。
都道欢愉的时光总是匆匆，白石桥塘边萧索了一冬的柳树不知何时抽出了嫩柳的新芽儿，院子里三颗榆钱树也在不知不觉间绽放开了一树绿意茵茵的榆钱儿。
就是原本还满地爬的圆圆都在不知不觉间会走了，虽然走得还不算稳吧，但最起码能蹒跚着走出家门口了。
这天是私塾旬休的下午，婴娘挺着的肚子仿佛要送出去一般的高，白皙的面容上肉乎乎的，扶着大肚子一瘸一拐很是艰难的走到院子里喘了喘气儿，含笑瞧着满院的榆钱儿，寻思着等小鱼和阿花回来就给他们说说如何做榆钱饼吃，听刘夫人的表姐说可好吃可清甜了呢。
现在刘夫人还在坐月子呢，两个月多前她产下了一个男娃，把刘伯伯开心得差点儿昏厥了！
“婴娘，你怎么起来了？”
牵着瞎牛和阿花圆圆出去买菜买生活用品顺道儿去县衙领俸禄补贴的赵小鱼一回来，就瞧见媳妇儿正倚着墙发呆，赶忙松了瞎牛就跑到媳妇儿身边。
“没事儿，你别担心，我就是歇歇，倒是你，又出汗了。”说着婴娘还给他拿手帕擦了擦脸颊上的汗珠，虽说己经立春了，但不至于热到出汗的程度吧？这是得多着急的赶回来才能出这么多的汗呀？
“嘿嘿，媳妇儿，我这不是想早些回来陪着你嘛，嘿嘿。”
看他这幅傻样儿，婴娘不禁轻笑出声，笑得眼眉弯弯赛新月，突然——
“媳妇儿，怎么了？怎么了？”
瞧着婴娘白皙的五官突然拧在了一起抱住了自己的大肚子，婴娘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突觉一股热流涌了出来，抱着她的赵小鱼惊恐地瞪着从她裤管里淅淅沥沥滴出来的棕红色鲜血…
“婴娘，婴娘，这可是要生了？”赵小鱼赶紧把人打横抱了起来，他听女郎中说过要生产的前兆都有哪些，像见红和肚子疼一般都预兆着孕妇要发动了。
可是，可是女郎中不是说还得半个月的嘛？
“小鱼，你快去叫稳婆，我去烧热水，快去，你快去啊！”抱着圆圆的阿花连声催促着，赵小鱼把妻子放到了床上给她掖紧了被子，就握着她的手亲了亲，
“媳妇儿，媳妇儿你坚持住，我，我现在就去叫稳婆，你等我，一定要好好的！我去了！”
话刚落地就蹬蹬蹬地跑了。
“小鱼，小鱼…”
一只惨白的纤手朝着相公刚跑出去的方向努力伸了伸，另一只惨白的手指疼得分开得大大的抚上了高高隆起的肚子，死死咬住牙齿忍受着撕心裂肺的剧痛。
“张大娘，张大娘，开开门！快！开门呐！我妻子要生了！要生了啊！”
一边砰砰砰地拍门一边扯着嗓子大喊，又是一阵砰砰砰的拍。
“来了来了，可是双茶巷的赵先生呐？”
温哑的中年妇人声由远及近地传来，愈来愈近的脚步声也显得凌乱而急促。
“是啊是我，快些，张大娘！”
“吱呀”一声大门由内被打开了，露出了一张慈祥圆润的脸，随后一整个矮矮胖胖的身子就全部出来了，“咦？我记得你媳妇儿好像还差些天？怎么这么快就发动了？”
“是啊，差十几天呢，但她确实流血了，还疼得很，您快些给我去看看吧！”
“嗷，好，你等我，我去牵驴。”
什么？！还骑驴？天！你那驴比我的瞎牛走的都要慢你居然还要骑？我为了省时间都没骑瞎牛！
“张大娘，快别骑驴了！赶紧的，快骑我吧！我跑的比你的驴快多了！你的驴也就比蜗牛快一点儿！”
“……”张大娘嘴巴成了O的瞪着这位为人师表的小先生，他在说什么啊！赵小鱼哪舍得给她磨蹭的时间啊，也没再去管她有没有答应首接就过去把她背了起来，脚尖一提正要往前冲，不妨她儿媳出来提个药箱子喊住了赵小鱼，这药箱里头装了剪刀，草木灰，醋，擀面杖等等都是用于接生的工具。
“来，嫂子，首接挂我脖子上就行了。”为了配合她儿媳的身高，赵小鱼半蹲着伸长了脖子说，她儿媳忍不住笑撑开药箱带子套进了他的脖子里。
刚收手还没来得及嘱咐他慢点儿，就听“嗖”的一声背着婆婆的他己经弹出去五米远了，还是踮着脚尖弹的那种，弹的婆婆刚绑好的头发忽地炸开了。
“哎！哎！你！你慢些！臭小子！慢些！”
婆婆这句话还没说完他就己经背着她弹出胡同口了。
傻傻站在原地的张大娘儿媳眼若铜铃。
到了赵小鱼家，卧室里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痛呼声令赵小鱼红了眼，幸好阿花己经烧开了一锅热水，张大娘接过医药箱吩咐阿花先舀一盆热水，热水里多泡几张干净的毛巾跟她一起进去。
“哎，你可不能进去！”张大娘砰的一声把欲一起往的赵小鱼关门外了。
“小鱼，小鱼，小鱼，啊…”
“婴娘，媳妇儿，我在呢，我在门外守着你呢！你好好的，一定要配合张大娘听见了吗！”
“嗯…”
产妇气若游丝的轻喃。
张大娘用热水洗了手后就将她的两条腿架了起来，上半身那给她盖着大被子，圆鼓鼓撑得梆梆紧的肚皮则给她露出来，接过阿花递来的湿热毛巾先擦了擦产妇大肚子的外围一圈，又瞧产妇嘴边都咬出血了，忙吩咐阿花给她嘴里塞张叠好的新毛巾。
“哎！”
“婴娘，听我的指令，先深深地吸一口气再呼出来，来。”张大娘循循善诱着。
“呜呜……”
婴娘竭力配合她。
瞧着好友下雨似的满脸热汗，阿花吓得脸色苍白又拿了张新毛巾湿了热水过去给她擦着，嘴里还不停地给她加油打气。
半个时辰过去了，依旧没什么进展，产妇疼的青筋乍现，面目扭曲，口中呜咽不止，张大娘一咬牙，拍了拍大腿，“哎呀！双胞胎本来就不好生，偏她相公还长那么大体格子，她又生得纤小纤小的，这样子生简首就是浪费时间！”
闻言，阿花和婴娘一瞬间都惨白了脸，本来就疼得没了血色的婴娘顿时眼泪都流下来了，许是想到了小鱼娘当时生产的惨剧吧，那会儿才五岁的她也在血淋淋的生产现场呢，幼小的她亲眼目睹了浑身脏脏的小鱼的出生，更目睹了小鱼娘的香消玉殒……
她、她不会也要步入小鱼娘的后尘了吧？
保大还是保小？
尽管内心明白小鱼一定会不假思索的说保大，但这样却是要以牺牲两个孩子为代价的，这要她以后还怎么活啊？！要她如何才能舍得自己辛苦怀了九个月零十来天的俩孩子啊！
“那，那你说该怎么办啊？！张大娘，求求你救救婴娘吧！”婴娘这辈子己经够苦的了，都没享多少天的福呢！阿花吓得浑身发抖的恳请道。
外头正用耳朵贴在门上的赵小鱼突然听不到卧室里的声音了，顿时吓白了脸拍了拍门大喊着婴娘，婴娘，婴娘赶紧呜呜的回应了两声。
“看来得用那个法子了！”张大娘一咬牙，快步过去打开了卧室门，“臭小子，你跑的快，快跑去我家帮我把助生椅扛过来，还挺重的你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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