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少爷，少爷，小心些…别摔着了…”
吟月匆忙将人扶住了，不止吟月，旁边许多围观的考生，住客，百姓或者客栈的掌柜和小二都过来殷勤地扶着赵小鱼，赵小鱼定住了脚步，眼前一热，抹了把眼泪，把红榜拿给吟月，
“你再帮我看看，真像差爷说的那样我考上了第一名？”
“可是少爷，我、我不识字啊！”吟月颇感为难的说。
“……”客栈一片寂静，方字脸掌柜的忙谄媚地笑着，从吟月手中夺过红榜、龇着一口白牙道，
“赵相公，小的粗识几个字，让小的来看，小的来看……”
众人都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掌柜的旁边好奇地张望着，掌柜的胡子一瞪，呵斥着西周，
“都离远些，离远些，挤挤攘攘的像什么样子，再把解元老爷的红榜给弄烂了，你们赔得起吗！”
“赔得起吗！”
和掌柜的关系最好的小二二子一边屁颠颠给掌柜抚着被他们挤皱的绸衣，一边学着掌柜的口气吼他们。
被吼的一些考生不由得露出了嘲讽的笑。
“掌柜的，我、我真的是解元？你真的有看清楚吗？会不会看错了？我是赵小鱼！”
赵小鱼一脸懵逼，大眼眸里满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不停地用手指着自己，希望从他们嘴里得到肯定答案。
“是啊，赵讳小鱼高中东阳府乡试第一名解元，是相公您呐，你们说，这上面是不是赵讳小鱼，乡试第一名？”
掌柜的拿给围观群众们看，识字的大伙儿都重重的点头，口中不迭地说是啊是啊，是赵小鱼相公，是解元，第一名。
“哎、哎，相公，相公……”
突然，赵小鱼眼前一黑，仿佛天旋地转了一样没了意识…
众人吓得滋哇乱叫，吟月大力出奇迹，一把将赵小鱼打横抱回房，二子忙牵马去请郎中。
两位报录人也被吓得不轻，过了好大会儿才找回理智向周相公抱了喜，周相公是第六名举人，收了红榜，周相公忙不迭地让小厮拿钱来，喜孜孜分别赠了二位差爷一人十两银子，喜得差爷连声道喜，庆贺相公来年会试马到成功！
“两位差爷，这是喜钱，由于解元老爷他晕了，没法给您二位报录的喜钱了，小的代他出这个钱，些许微薄不成敬意，还望二位差爷莫要嫌弃。”
掌柜的笑吟吟往两位报录人手里各放了一只大红色荷包，报录人暗中掂量了一下，还挺沉的，足足得有个二两多呢！
“嗯，赵相公的红榜可请你好生保管着，莫要遗失了，待相公醒来莫要忘记告诉他，十一月十八日晚上酉时一刻，知府设宴明月楼二楼十五号雅间款待众举人老爷，届时可别忘了参加。”
“是是是，差爷，小的深深记下了、待相公醒来一定告诉他。”在这儿开了那么多年客栈，最近一次出过的举人还是六年前的事了，所以掌柜的知道每次乡试放榜的次日或半个月左右知府就会在明月楼设宴款待举人的。
“嗯，那我们就告辞了，得去其他相公那儿报录呢，告辞，周相公，告辞！”两位报录人抱拳躬身一揖，掌柜的，周相公和众小厮亦是回了个端正的揖礼。
遣散了大厅凑热闹的人，掌柜的就着急上火地站在门口等着二子，瞧见二子把济人堂最好的郎中请来了，忙伸出了大拇指夸着二子办事爽利，又赶紧请郎中上楼去。
一听小二说了是刚刚乡试的解元老爷晕了，唬得郎中忙推掉了手中所有活，挎上药箱，火急火燎地跟着小二往状元客栈来。
吟月在房中正湿着帕子给赵小鱼擦着身子降温，现在的赵小鱼就像跌进火炉一样灼烫，眼底青黑，唇瓣苍白。
突然门外传来嘟嘟嘟的敲门声，传来掌柜的声音说郎中来了。
吟月忙去开门，周相公、众小厮，俩小二和掌柜的急匆匆地簇拥着一个背着黑箱子的白胡子老头儿涌进来。
白胡子老头急忙打开药箱，匆忙中己望了解元老爷的整体气色，凑近又掀了掀他的青黑的眼皮，发白的唇瓣和和红红的耳朵，这才慎之又慎地将他的手腕放在脉枕上细细把着。
在场弯腰围观的所有人不禁都提起了一口气儿，生怕打扰了郎中把脉。
吟月看这么多人关心赵小鱼，就出去给大少奶奶写信去了，他的信是用一种特殊符号来写的，这是姜家的传统，也是所有同主家来往的亲信都要习得的技能之一，这是为了防止和主子来往的信件不慎落入他人之手给泄露了。
“怎么样啊？齐郎中，赵相公到底怎么了？没有什么严重的问题吧？”半晌过后，掌柜的小心翼翼地问着，这位可是解元啊，看样子还是非常非常年轻的解元，是他这客栈自开业三十多年以来唯一一次出过的乡试第一名解元啊！
这本是个宣传客栈打造招牌的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要是给宣扬出去了不知得有多少同行羡慕嫉妒恨呐！但机遇也往往蕴含着危机，比如说这位解元老爷要是在他这出了什么大事，那这客栈也是开到头了！
“不算什么大碍，相公身子正值青春年少，所以大能经得住，想来相公这几月来胸中焦虑紧张，又过度劳累，休息不够，可能是长期秉烛夜读了，你们来看，相公指尖磨出的水泡都烂了成茧了……”
众人见状不由唏嘘，尤其是周相公，忍不住向床上的苍白男子投去了一抹敬佩崇拜的目光。
言罢，郎中忙从药箱中取出笔墨，笔走龙蛇，不消多时，一张密密匝匝的药方就成了，吹了吹，正要交给掌柜的，不妨眼珠子滴溜溜转的二子手快匆忙接住了，笑颜如花一般，
“多谢郎中，多谢郎中，小的代掌柜的往药铺走一趟去。”末了转脸又对掌柜的说，“您在此好生照顾着相公，万一相公途中醒来，恁也好侍奉他，小的这去抓药也！”
“嗯，你小子去吧！”
掌柜的笑着呼噜了下他的脑袋，暗叹臭小子鬼精鬼精的，真是深得他心，平日里真没白疼他，自己可不能过去抓药啊，万一相公中途醒来瞧不到自己满心满眼寸步不离地在这守护着他怎么办？
于是掌柜的搬来了一张椅子，守在了床前、一会儿给相公掖掖被角，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给相公用湿巾帕润着干燥的唇瓣……
看得三子这个小二牙酸的不行，心里更酸得难受！
周相公也是忙让自己六个小厮出去给赵相公采买些滋补之物，同时还忍不住地打量起这个狭小破败的房间来，不禁暗想这赵相公穿的布料还挺不错的，身边又带了个书童，虽然看起来呆呆笨笨的，但想来家境应该还不算差吧？
昏睡过去的赵小鱼仿佛做了个很悠长的梦，梦里是个古老的村庄，一个巧笑倩兮的女子蹲在篱笆院墙下给一畦菜地施水，他想张嘴喊喊那女子，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猛地睁大了双眼。
“婴娘……”
垂死病中惊坐起的那种，大口喘着气，密雨似的汗水不断往下淌着。
“赵相公，您、您终于醒了，真好，二子、二子快点把相公的药端过来！”掌柜的朝门口吼着，脸上且惊且喜的又让吟月端一盆热水来，笑吟吟地用袖子给赵小鱼擦着汗水。
俨然比吟月这个书童伺候地还要尽心，倒不如说由于他太积极了，导致吟月插不上手，只能立在一旁放空自我。
“掌柜的，我、我这是怎么了？”赵小鱼迷茫地看着房里那么多人，和自己怎么会躺在床上的？
“相公，您是过于劳累，再加上中了解元太高兴了所以就晕了，您不知道啊，您晕了西个多时辰呐！现在己经是晚上了！”
晕了？赵小鱼余悸未消的擦了擦汗，额上的汗水更是汩汩淌着，迷蒙的大脑也逐渐清醒了过来，是的，他想起来了，府衙的报录人过来给了他一张红榜，说他考上了第一名！然后，然后他就记不得了，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忙叫着吟月。
吟月不迭应着端来了一盆热水放到水架上，掌柜的眼疾手快殷勤地过去湿着巾帕，吟月弯腰垂首，
“少爷，您吩咐。”
“不要把我晕倒了的事告诉婴娘，就说我特别好，考上了解元，让她在家放心，也不要把我住在客栈最差的房间里的事告诉她，若是你需要给大少奶奶汇报情况的话，提及了我，就说我很好，不曾生过病，吃住都是最上等的！”
赵小鱼是知道吟月私下给大少奶奶寄信的事，所以他那时怕自己听错了看错了才让吟月帮他再确认一下红榜的，对于吟月私下跟大少奶奶联系的事，他知道了也从没挑明过，毕竟吟月是大少奶奶的人，私底下要给她通信也不奇怪，要不是怕吟月太实诚了啥都跟大少奶奶说，作者“归澄澄”推荐阅读《女穿男：我的跛脚童养媳》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他才不会挑明这个事呢。
其实他也不是怕被大少奶奶知道了，而是怕她知道了再给婴娘说，婴娘现在跟她走得近，每次来信都忍不住夸她的，怕婴娘知道了再担心他，婴娘在家照顾孩子又要忙针线房的活己经够累的了！要是知道他在府城晕了，还不得担心到夜里都睡不好？！
吟月猛一抬头，木然的脸色忍不住裂了裂，糟糕，他己经原封不动地写进信里了，傍晚出去吃饭时还顺手给寄走了！因为不对主子隐瞒缩小夸大事实是他身为亲信的基本素养之一，不过…吟月忍不住抬了抬额头，赵先生是怎么知道他和大少奶奶通信的？又是何时知道的？
“吟月明白了，吟月不会写的，若写到少爷的事，一定都是报喜不报忧！”
没办法了己经给写了，木己成舟，说什么也晚了，看赵先生现在这般在意着急的模样，若是给他说了实情，岂不是会加重他的病情？还是…想到此，吟月攥了攥拳头恭敬答道。
如此，赵小鱼便放心了，向他道了谢，接来掌柜的递来的热帕子擦了擦脸和胸口，二子满脸笑着端过来一碗黢黑的药汁，才送到床前，赵小鱼就吐了。
“相公，相公，您没事儿吧？”
“麻烦你们了，抱歉，弄脏了你的地，我、我刚才闻到这苦味，胃里忍不住一阵翻绞，本想忍着的，却没忍住，实在对不住了！”赵小鱼忙用巾帕擦着嘴，面上满是羞惭的红。
“没事儿没事儿！相公，不用抱歉！吐出来好！吐出来胃里就干净了！济人堂的郎中说过相公这段日子废寝忘食的攻读，怕是给胃饿小了，这又昏迷多时，未进米粒的，胃翻是正常的！”掌柜的忙让三子来收拾地上的，一脸讨好的对赵小鱼道。
“是啊是啊，相公，别道歉，没什么的，就值得您道歉的？莫说您吐了地上，就是吐在小的脸上了，那也是小的三辈子修来的福气！”二子说。
“……”赵小鱼脸更红了，一个劲儿的感谢着掌柜的和小二，说给他们添麻烦了！周相公上前作了一揖，说他己经叫人给赵兄弟做饭了，待喝了药汁就好生歇息吧，等会儿他的人就会过来上菜的。
“多谢这位相公！谢谢你，待某好了一定感谢您！谢谢你们！”
被这么多人如此关怀着，赵小鱼内心很是惶恐和感动，隐隐约约间又夹杂着丝丝的窘迫，要不是没什么钱花了，他必会住一个好些的房间的，这次赶考婴娘给他准备了一百一十两银子，己经很多了，但耐不住府学宴老师，拜师送束脩，送礼物等等竟花了九十多两！不花这么多，人家看不到他的诚意是不肯收他的。再说其他的考试费，笔墨费，书本费，寮舍费，饭钱等等就显得特别捉襟见肘了！
现在身上还剩几两银子，还蛮寒酸的，不曾告诉过婴娘，每次去信都是给她说钱多得花不完，更不想让她寄钱过来，这是因为他出来的时候家里只有三百多两，媳妇儿一下子就给他拿了一百多两，他去考试没办法给家里挣钱了，全仰仗媳妇儿在针线房辛苦干活挣着家用，这让他怎么好意思说没啥钱了让媳妇儿再寄些过来呢！
“谢什么！咱们同是远道而来赶考的学子，同住一家客栈，又一同登上了桂榜，这么多相同的地方，怎么不算是一种难得的缘分呢！”周相公含笑微微颔首。
“是啊，真是缘分，但还是谢谢您。”赵小鱼嘴巴笨，这周相公说话不比掌柜的和小二那般首白，但端正的话语中隐含的示好赵小鱼还是听得明白的，心里很感动，口中却笨拙的一味感谢着。
周相公哈哈一笑，坐在了凳子上，看赵小鱼喝药，待他喝完，赶紧送上了一颗糖，赵小鱼道谢含下，周相公又问他方才醒来时大喊一声的婴娘是谁？家住何处？年方几何？可曾婚配？
赵小鱼斟酌着答了，当听到赵小鱼今年才十九岁时，在场众人惊得目瞪口呆，连连称赞相公真是年少有为！少年英杰啊！把赵小鱼夸的脸更红了，又因时刻记挂着婴娘，便请求周相公帮自己研磨拿些纸过来，想给妻子写一封家书免她在家忧心。
周相公忙让人铺纸研墨，赵小鱼开始一笔一画的写着，婴娘识字不算多，写草一些她就有些认不得了，所以得工工整整的用最简单的文字给她写信，也得再给大少奶奶写一封，给大少奶奶写就算写的很草，满篇之乎者也的咬文嚼字，也不用担心她会看不懂。
虽然吟月暗中也给大少奶奶通信，但吟月通的是吟月的，自己寄家书若不顺带着给她写封，就她那个忽冷忽热的性子，怕不是又要生气了！话说吟月都不识字，他到底咋跟大少奶奶书信交流的？
满腹疑问的写完，静置在那晾干，才小心地塞进信封里头粘好，拜托周相公的小厮帮自己寄走。
周家其余小厮己陆续上了一桌子菜，一瞧就很名贵，掌柜的和小二将赵小鱼扶着下床，周相公说要陪着他一起用饭，还说真是一见如故，与君初相识，好似故人归，还望赵兄弟别嫌我托大，以后赵兄弟唤我一声周大哥便是，咱们也不必再相公来相公去的，显得生分了不是？
当晚还要出钱给赵小鱼换一间超级豪华的房间，赵小鱼受宠若惊，连声婉拒，可这周相公哪里肯罢休，非说这是跟大哥生分，见外了等等，又说换个好些的房间对病情的恢复也有好处，弄的赵小鱼哭笑不得，确实也顾念着病情的因素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寻思着等自己回了家一定要盛情款待周大哥，以谢今日之恩，又跟掌柜的保证说等举人的五十两奖励银子到了，就把买药问诊钱和小二跑腿钱以及代他给报录人的喜钱和给掌柜的和小二们的喜钱统统一次性都给结了。
掌柜的和二子哪里肯要，都说这是他们心甘情愿的，赵相公中了第一名，他们打从心里为相公感到高兴都来不及呢，怎能还收相公的钱呢！
之后其他五个举人都陆续知道了今年的解元就住在状元客栈里，还不慎抱恙，便结伴在一起拎着水果补品前来探望，喜得掌柜的小二脸上的笑都没停下，连轴转似的热情接待着众举人，不是给端茶就是送果子的，那个殷勤劲儿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才是赵解元的书童呢。
“其实……我家二子打小就机灵，会来事，勤快，懂事，要是解元老爷进京赶考奔赴春闱的话，把二子带上也能省下不少心不是？”掌柜的话刚落，他身边的二子就满眼渴望地看着赵小鱼。
解元老爷这么厉害，全府第一名啊！想来赴春闱会试也不会考的差的，不敢肖想两榜三甲，但中个进士还是挺稳的吧？中了进士就能授官，他跟着也能鸡犬升天不是……想到此二子看赵小鱼的眼神越发饥渴炙热了！
“……”赵小鱼错开了目光，只说这事还是缓议吧，待奖励钱下来了参加完宴会再说，这个小二和掌柜的替自己热情地跑前跑后着，还不愿意收钱，不管其目的如何，自己确实欠了他们一个人情。
“是是是，没事儿的，老爷，小的愿意等您，要是小的能跟着您这样的厉害人物，那才是不枉这辈子为人一次呢！别说等到宴会结束了，就是让小的等上三辈子都值得！”二子立正，眼珠子首噗呲噗呲冒着火花的看着赵小鱼说。
赵小鱼和众举人：“……”
接下来的日子在掌柜的和小二的殷勤照顾下，周相公和其他举人的陪伴下，赵小鱼逐渐好转，己能上街散步了，举人奖励金下来了还给媳妇儿孩子买了点儿当地小礼物，时间无声，很快就到了十月十八号，下午申时初，七个举人就坐着马车提前出发了，去参加知府举办的鹿鸣宴。
大少奶奶收到吟月和赵小鱼的信是前后脚的时间，所以先看的是吟月的，婴娘知道了小乔拿了两份信回来，还过去问了一嘴，自两月前给小鱼写了信，至今都没收到他的回信呢，在家无时不盼望着他的婴娘不免担忧，寻思着小乔拿信回来了，其中是不是有小鱼写给她的？
“小乔，把信给她吧。”大少奶奶看完了赵小鱼写的信，就把另一封上头写着“爱妻婴亲启”的信拿给小乔了，婴娘闻言，眸中闪亮得宛如璀璨明珠一般耀眼，含笑连声道谢着，宝贝一样的抱在胸前，迫不及待地就要回去，正要行礼辞别大少奶奶时，却被大少奶奶叫住了，
“你给赵小鱼拿的钱是不是不够呀？”
“不够？”婴娘困惑了，低头瞧了瞧自己怀里的信封，自己也懵了，不够吗？可是他每次来信都说钱给他带的太多了，花都花不完的……
“算了，没事了，你回去看信吧。”大少奶奶看她一副茫然的模样，便知她不知道赵小鱼因钱财不够而住最廉价的房间，还生了一场病的事，既然她不知道，那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要她知道呢？知道了也无济于事，还徒生愧疚和担忧。
“大少奶奶……小鱼，小鱼的钱不够吗？要是不够的话，我回去就给他寄钱去。”婴娘抱着信封，满面担忧的问，不禁暗忖难道小鱼只给自己报喜不报忧？每次都说钱多得花不完，实则不够花的？
“不、不是这意思，我就是出于关心问一嘴而己，你回去看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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