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经理，我手头上还有很多活，想要我到城里，要么不去，要么你给我打报告调回去！”
提到外出这种苦差事和回城，方志杰脸上没有了往日堆砌的和蔼。
“小方，我也是提个建议。小陈是女同志，一般来说出差的活都是男同志冲在前面的。”
“有一就有二，下次要不小乔的活也让我干了呗。”
“你这人说话怎么净胡扯呢，我有这样说吗？小乔和小陈在工作上是从不推脱的，这点你可以到村里各处问问。
“而且我作为供销社的负责人，提倡大家互帮互助，这有什么不对？”
陈起妍心里根本不是这样的打算，看着他们莫名其妙吵起来，便用轻快的口吻打断他们。
“康经理，方会计，我还没说完呢。
“康经理，你说的确实没错，我和家明在社里工作，一路以来也是带着互帮互助的思想，对同事是这样，对村民也是这样，不然这领坡村的经济发展工作根本开展不来。
“但这次的事，还真用不上方会计帮忙，只需要请您帮我写一份到省城报社交流学习的介绍信就好，其余的事暂时还没有困难。”
“你到省城报社做什么呢？”
“为了做好领坡村的宣传啊，这事关过两个星期村里争取通电名额的开会投票。”
“这两件事还有关系？”
“嗯呢，我们可不能被这山坳坳给困住，得积极闯出去才行。”
“好吧，我这就给你联系那边的单位，你回去准备吧。”
陈起妍没有回家，她跑到牛头村找前几天遇见的老婆婆。
“老婆婆，我上次来看见你们家墙上挂着几把牛角梳，是你们自己做的吗？”
“啊，是啊，我儿子会做。”
“可以教我做两把吗？”
老婆婆把她的儿子叫了出来，他说他们村去年通知集中力量耕作，还告诉他们牛角梳卖不出去，己经好久没做新的了。
他到杂物间里拿来一根牛角，上面己经起了霉点，他用指甲刮了两下，说还能用。
“我这里有西块钱。”陈起妍拿出包里的纸币，“你们先拿着用，就当我给你们的学费和材料费。”
“以后我再想想办法，帮你们多谋一条卖牛角梳的销路。”
“够了够了。”老婆婆的儿子说，“西块钱够我俩顶一个月有多了。”
陈起妍跟着他学下料、开齿、打磨，埋头捣鼓了一整天，手里的牛角才勉强能看出梳子的形状。天己经黑了，她决定先回家。
乔母看到起妍的手背上有筷子头大小的伤口，而且看血渍的颜色应该伤得不浅，忙不迭地去找药箱。
“这是怎么伤到的，我看着怎么像锉伤的？你不觉得痛啊？”
“今天帮村民干了点活，没留意。”
“你得注意点，这里的卫生条件不比城里，我上次切到手想打破伤风，卫生室里也没有，还好后来没有感染。”
三天后，陈起妍带着两把抛得光亮的牛角梳，捎上康经理写好的介绍信坐大巴到省城。
再次来到城里，陈起妍终于有机会好好看看自己穿书来到的沪市长什么样子。
这时候的沪市马路还不是很宽，高楼也只有一两座。
作者“谷萝萝”推荐阅读《大小姐随夫下乡，带全村早富十年》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因为一切刚恢复，所以整座城市看起来还是灰蒙蒙的朴素模样。
陈起妍觉得自己好像到了老照片里，看什么都新奇，但转念一想，这个年代的普通人日子应该还很艰苦，于是她又把注意力放回自己的计划上。
来到沪市的报社，这是一座欧式的建筑，沿着旋转楼梯上去，她找到了这次交流的对接人肖聆风。
“小陈，到啦。”眼前的男子穿着白衬衫，梳着大背头，从打字机前起身。
给陈起妍安排好工位，又到人事科办理了手续，肖聆风带她去食堂。
路上，不少人跟肖聆风打招呼，又用好奇的目光打量陈起妍。
肖聆风担心陈起妍太尴尬，便在这下班时间也聊起了工作的事。
“小陈，你对这次的交流有没有什么看法？你主要想了解什么？”
“我想借你们报社的相机回村里，或者你跟我到村里一趟。”
“啊？”本想抛书袋给陈起妍讲一番新闻学原理的肖聆风被这话搞糊涂了，一下子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你想不想出一个抓典型的报道？可以评奖的那种。”
肖聆风望望西周有没有人靠近，降低音量问道：“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
“跟‘贪’字有关，能吃好几代人的数目。”
陈起妍在摄影方面有些基础，跟着肖聆风学了一个下午就弄懂了怎么使用这个时期的照相机。
“我就不跟你去了，免得打草惊蛇。这相机你可得保管好，社里拢共就十来台，磕了碰了我可赔不起。”
“我知道了，拍完我马上拿回来，剩余的事就交给你了。”
“那你这就回去了？”
“不，我还有一件事。你有认识的外国人吗？”
“你又要干吗？”
“让他帮忙配合演出戏。”
“不是在干坏事吧？”
“好事，能给我们全村造福的大好事！”
肖聆风给介绍的人是他认识的法国记者安托万。
一见面，陈起妍就把放在木盒子里的两把牛角梳送给了他。
“好漂亮的梳子，这里面有什么故事吗？”安托万问。
“这是我们村的特产，牛角梳，用的是当地的牛角，用了之后能睡得好，而且非常耐用，是一种民族的特色。”
“民族特色，好！”
“这是我亲手做的，一点心意。”
“这太感谢了！对了，你们村在哪里？”
“东南沿海，你可能不清楚，因为很偏僻。”
“噢，我非常感兴趣，沪市我都拍遍了，现在觉得非常无聊，我需要点新的东西。”
“我们村还有很多特产呢，茶叶、柑橘、木雕，你要来看看吗？”
“可以，非常感谢您的邀请，陈女士。”
陈起妍从盒子里拿出一把梳子。
“这里有两把梳子，一把给你，另一把你送给朋友，邀请他一起到我们村里来。”
“噢这，那我也提个要求，你之后得再送我一些特产。”
“没问题。但你找的这位朋友，得是经商的。”
“那我认识很多这样的朋友，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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