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肝张脸上的兴奋瞬间冻结，换上了惊疑和强装的镇定：“你…你们什么人？想干什么？”
“干什么？”光头狞笑一声，猛地从后腰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西瓜刀，“啪”地一声狠狠拍在旁边的碳汇终端机上！
屏幕应声碎裂，火花西溅！人群发出尖叫，惊恐地后退，挤作一团。
“金少说了，”光头用刀尖指着脸色煞白的猪肝张，“你这破服务站，还有你们搞的这狗屁碳汇，挡了‘新纪元’的道！今天，要么你亲手把这服务站牌子砸了，带着这群泥腿子滚蛋！要么，”
他手腕一翻，刀锋在碎裂的屏幕上刮出刺耳的噪音，“老子帮你拆！”
服务站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刀锋刮过屏幕的可怕声响。
绝望在弥漫。猪肝张站在桌子上，腿肚子有点发软，看着那把近在咫尺的刀，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挡道？”一个平静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死寂。
众人循声望去。服务站最里面，靠墙摆着一张不起眼的旧茶台。
老马不知何时己经稳稳地坐在了茶台后面，手里端着一个白瓷小茶杯，正慢悠悠地吹着热气。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眼前不是凶神恶煞的打手，只是几个不懂事的毛孩子。
光头一愣，随即勃然大怒：“老东西，你找死？”他提着刀，大步流星就朝老马冲去，刀锋在午后的阳光里划出一道刺目的寒光！
就在刀锋距离老马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只有不到半尺的刹那！
“嗤啦——！”
一声尖锐得几乎撕裂耳膜的刹车声在服务站门外炸响！
紧接着是“砰！”一声闷响，好像有什么重物狠狠撞在了卷帘门上。
光头冲势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一滞。
几乎同时，服务站侧面那扇一首关着的小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裤、头发乱糟糟、脸上还沾着机油污渍的年轻男人，推着一辆装满蔬菜瓜果的三轮车，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他好像完全没看到剑拔弩张的场面，也没看到那把明晃晃的刀，只是随意地把三轮车往墙角一靠，顺手从车斗里拿起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在脏兮兮的工装上蹭了蹭，“咔嚓”咬了一大口。
他嚼着苹果，含糊不清地冲着老马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马伯，你要的螺丝刀和黄油枪，搁车斗里了。外面道上趴了仨人，开一破黑车的，好像撞咱卷帘门上了，挺碍事的，要不要挪挪？”
服务站里，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光头和他两个手下，僵在原地，刀还举着，脸上是见了鬼一样的惊骇。
他们猛地扭头看向门外——透过碎裂的玻璃门，能看见一辆扭曲变形的黑色轿车，车头深深嵌入了卷帘门下的水泥台阶，引擎盖冒着白烟，车窗全碎，隐约可见里面的人影着。
老马这才放下茶杯，抬眼看了看门口惨烈的景象，又看了看角落里若无其事啃苹果的工装青年。
最后目光落在僵持着的三个打手身上，尤其是那把西瓜刀。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刀，放下。人，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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