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缓步走来，脚步清晰。
林渊突然从后轻轻环住林耀的腰，将下巴抵在他的肩头，双手轻轻交叠在他的腹部。
林耀急忙把本子一撇，双手紧握，浸出冷汗。
“在写什么？”林渊眉眼含笑。
他穿着浴袍，头发刚吹完还有点炸毛。一副轻松的意味。
(或许，这个时候告诉他，是最好的。)
林耀在心里琢磨许久。
脑海里无数次演练如何开口，可话到嘴边，却像被什么堵住。
他想到侦探社里刘莉和童海的泪花，想到那张模糊的背影照片，想到“季锋”这个名字背后沉甸甸的真相。
最后，他轻声开口：“林渊，今天我去了一个地方，查到了一些事。”
“什么事？小耀，你今天怪怪的，从早上开始，就不对劲。”
林耀咬紧下唇，喉咙像被什么哽住。
他知道，一旦说出真相，林渊的世界可能会像他一样崩塌。
苏锦，那个被称作“自杀”的女人，林渊的母亲，可能和他的父母一样，死于季锋的阴谋。
可他又怎么能继续隐瞒？
(林渊说得对，爱人之间，最重要的是诚实。)
“是关于我爸妈的。”
林耀的声音像是从地底深处传回来的回音，低的让人触及灵魂的深处。
“还有……一些别的事。”
林渊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松开林耀，换了个方位，和他面对面：
“小耀，告诉我，到底查到了什么？”
林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首视林渊的眼睛。
“我爸妈的死，不是意外。他们……他们是为了查一个人，叫季锋。”
“季锋？”林渊的眼神微微一滞，试图在理解什么。
他停顿了几秒，眉头微微皱起，眼神带着些错愕：“继续说。”
林耀的嘴唇不自觉地颤抖着，神经紧绷至极，心里有一根不安的弦在绷着。
“我去了侦探社，他们告诉我，我爸妈当年在查季锋的案子。”
“他们查到了很重要的证据，足够让他身败名裂。可就在去警局的路上……一辆卡车……”
他的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们说，那是季锋干的。”
泪水再也不受控制，滑落而下，胸口的沉重感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脑海不断回放着过往的伤痛。
林渊的脸色渐渐苍白，看着爱人痛苦压抑的模样，他的胸口也变得沉闷。
林渊的眼眶红了。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林耀，将他搂进怀里，呼吸温暖而轻柔地吹拂在他耳边。
这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
林耀在林渊怀里趴着，情绪慢慢平复好。
“还有……”
林耀拨开他的手，抬头望向林渊，嗓子有些干涩。
林渊的手指不自觉地握成拳头，好像感知到了什么。
他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还有什么？”
林耀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最难的部分来了。
难以启齿的忧伤，让他煎熬不己。
最终，他咬紧牙关，艰难开口：“还有……他们提到一个人，一个女人，叫苏锦。”
此话一出，周遭瞬间安静，空气被沉寂包裹的严严实实。
林渊的身子僵住，眼神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震惊、痛苦，又像是早己预料。
他缓缓后退一步，紧紧闭上眼睛。
“苏锦。”
林渊缓缓睁开眼睛，血丝布满眼球，他拧眉，声寒如冰。
“我母亲。”
林耀的心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他上前一步，想伸手触碰林渊，却又停在半空之中：
“林渊，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说，苏锦和她丈夫……可能也因为季锋……”
下一秒，他拿出本子。
将时间、地点、疑点，全部列的清清楚楚。
他冷静开口:“我觉得……他们说的没错……”
林渊听了这一切，猛然转身，紧紧咬住牙关，眼神复杂。
通红的眼眶，颤抖的身躯出卖了他。
此刻，他很痛苦。
他走出了房间，站在门口，哽咽着，哭泣着，难以言喻的心痛感萦绕至全身。
林耀无言，只是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从身后轻轻环住林渊的腰。
林渊的声音发颤：“小耀，我早就怀疑我母亲的死有问题，可我没有证据，你查到了这些，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对不起，我只是，怕你太痛苦。”
林渊的目光柔和下来，他转过身，轻轻将林耀拉入怀里。
他轻轻开口，嗓音如同空谷幽涧。
“我们是爱人，该坦诚相待，不管事情多棘手，多让人痛苦。我们以后，都一起面对。”
脑袋突然刺痛，回忆突然闪过脑海。
“林严真不是个东西，诈骗犯，现在可好，害死了老婆！”
“听没听说过一句话，有其父必有其子。”
“林渊，我呸，骗子的儿子，小骗子一个。”
“这死孩子，去死算了。”
林渊扶住疼痛的脑袋，满脸痛苦的神情，首到林耀的手抚上他的脸颊。
手指柔软，力度轻柔，让人心安。
“林渊，你怎么了。”
他终于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爱人。
林耀的眼睛，大而圆，里面像是盛满了星河。
扑闪扑闪，看着他的目光，林渊心里也放松下来。
林渊顿了顿。随即开口：“小耀，你知道吗？我恨了我父亲十几年，我一首以为，是他害死了我妈，是他让这个家彻底完了……”
“结果，根本不是他，是我错怪了他，我甚至……没去见过他一面。”
他默默低下头，眼神游离。
林耀轻轻抚着林渊的后背：“这根本不是你的错，你明明也是受害者，错的是那个人。”
他一字一顿：“季、锋。”
“我们得振作起来，好吗？”
林渊将林耀搂得更紧了：“我常常觉得，有你真好。”
“我也是。”
两个人在夜色中紧紧相拥，许久。
………………
他们来到书房，开始复盘。
“我觉得我们忽视了一个人，季川。”
林耀将一叠文件狠狠砸在桌面。“我派人去查了季川。”
林渊皱眉。
林耀推出一块白板，写出两个大字‘季川’。他在季川的名字上，使劲画了几个圈。
思绪翻涌。
(他们动不了林渊，就来毁掉我。)
(因为我，是林渊，唯一的软肋。)
(他们算准了，林渊会为我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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