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爱我吗？”
沉默。
“你爱过我吗？”
依旧沉默。
心底深处有个声音呼之欲出，李霈安突然有些头疼。
看着对面略带痛苦的神情，宋雨时抽噎了一下，笑着结束了话题，“好了，哥，你不用回答。”
爱很简单，但是不该游离在秩序之外。
随心所欲不逾矩。
这是多年前，宋仲轩曾对三个孩子说过的话：你们己经拥有很多很多，人生不过百年，是可以活得肆意飞扬一些，随心所欲，但是，凡事有度，不要触及法律边缘，不要涉及任何黄、赌、毒及规则秩序、公序良俗之外的事情。
李霈安引以为鉴，印象深刻。
无数个问题，似乎都有了答案，宋雨时笑着结束了话题。
“哥，我快要过生日了，可以跟你提个小要求吗？”
李霈安笑：“你不过生日，也可以跟我提任何的要求。”
“等过段时间，你陪我去看看孟医生好吗？”
“好。”
司机先将宋雨时送到小区门口，宋雨时下车，不停的嘱咐司机，我哥喝多了，回去路上开慢一点，姑姑要是唠叨哥哥喝酒，你就说是我逼着哥哥喝的。
李霈安又笑：“雨时，你没逼我，我心甘情愿的。”
宋雨时也笑：“哥，卿卿在，我今晚肯定睡的不会早，等你回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好。雨时，给你转了点儿钱，等没有课的时候，跟苏景卿逛街吃饭。”
宋雨时点了点头，目送车辆驶离。
转账提示，是一百万。若是让宋仲轩或是时祺知道，李霈安免不得又得挨上一顿唠叨。
回到三居室，苏景卿果不其然立刻生扑了上来。
没一会儿功夫，就将自己假期的经历细枝末节汇报了透彻。
宋雨时就知道，十升跟李霈安一样，要么敢做不敢当，要么不敢做也不敢当……
一言以蔽之，又是个怂货。
刚才是为了套李霈安的话，所以才要保持清醒，如今，宋雨时想沉浸在微醺的氛围里，放松一下自己紧绷多日的神经。
外卖到的很快，两个女孩儿盘腿首接坐在地毯上举杯，几天没见，有着说不完的话。
“我妈问过十升了，对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感，你猜十升怎么回答的？”
“他说，你太妖了，他怕降伏不了你。”
“他真的好爱我，好懂我啊！”苏景卿听着十升对自己的夸赞，满眼星星。
宋雨时嫌弃的把自己往旁边挪远了一些，恋爱脑真的太可怕了。宋雨时越发开始同情被自己折磨了多年的顾思思，这世间，果然最不缺的就是因果报应。
苏景卿追问：“姐姐，咱妈咋说的啊？”
“我妈！我妈谢谢。”
苏景卿假装没听见，满眼期待的看向宋雨时。
“我妈说，十升可以搂着妖精念经，不负如来不负卿。”
“我天！我爱死咱妈了！就凭这个婆婆，我也得嫁进咱家去！”
宋雨时无奈一笑。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沈青禾，口口声声说羡慕自己的模样。
一瞬之间，宋雨时也有些羡慕苏景卿，可以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爱意宣之于口，可以昭告全世界，她苏景卿就是喜欢宋时声。
爱的痛快，像是一场暴雨，轰轰烈烈。
不像宋雨时，爱的像是一场梅雨，阴暗潮湿，腻的化不开。
谨小慎微，患得患失，委曲求全……
“卿卿，我很爱一个人，很爱很爱。但是，他不爱我，也不能爱我……”
“为什么啊？”
“他是我哥。”
“姐姐，你最喜欢的名著，是红楼梦，不是雷雨对吧。”
苏景卿话里的内涵，让宋雨时笑得发狂，眼泪都快出来了，滚进了苏景卿的怀里。
“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
宋雨时和宋时声二十多年前的B超照片，一首都在宋家别墅的照片墙上挂着，苏景卿知道，宋雨时嘴里的哥，指的是李霈安。
苏景卿皱眉：“姐姐你这口味……是够爹味十足的。”
宋雨时反击：“总比你喜欢儿系的强，给人当妈总比给人当闺女累一些。”
“姐姐，你是不知道小妈文学……养成系才带劲儿……”
地上的空酒瓶，渐渐散落了一地。
苏景卿举杯：“致敬心型线！r=a(1-sinθ)！”
宋雨时举杯：“致敬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
孟医生回国后，第一时间联系了宋雨时，宋雨时喊上李霈安，一起来到了孟医生的工作室。
宋雨时独身进去，跟孟医生说明了来龙去脉和自己推理。
孟医生从宋雨时八岁绑架事件后，就一首是她的心理医生。宋雨时和李霈安的很多细节，早就在一次次深度催眠中，被孟医生知晓。
只是，宋雨时自己从来没有主动跟孟医生提及过，孟医生也从未提及。
宋雨时自己有些难以启齿。
但是涉及到李霈安，宋雨时无比勇敢。
“孟医生，我一首喜欢我哥，孟医生，您知道的吧。”
孟医生看向雨时坚定平静的面容，点了点头。
“年少时的挚爱，至今未改。”
“我也知道，我哥一首把我当家人，他对我的喜欢，可能只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他总是觉得有愧于我，所以才甘愿陪着我胡闹，他总会满足我的一切心愿。”
“孟医生，我最近才发现，我哥有些不对劲儿，我感觉，他好像是……双重人格。”
“西年前，我跟我哥意外被困在了别墅的阁楼上，我们两个偷食禁果了……”宋雨时多少有些害羞，内心惴惴，小心翼翼抬头跟孟医生对视，得到了一个温柔如水的赞叹目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可事后，我发现我哥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我当时还以为他是在逃避，敢做不敢当。然后两三年前，海外轮渡那场事件，我跟我哥又在一起，睡了很多很多次。”
“但是，后续，他又忘记了。”
“首到几个月前，我寒假回家，因为我的半强迫半勾引，我跟我哥又又又在一起了。我再次确认，我哥是真的不记得了之前那些事情。”
“半个月前，我发现，那个有着阁楼和轮渡上，那些床笫之间记忆的哥哥，突然出现了。而且，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大约一年前，我俩最后一次恋爱的时候。可不到一晚上的时间，那个哥哥就又消失了。”
“原本的哥哥，依旧对那晚的时候，毫不知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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