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爬上戈壁滩，肖红就被宝宝揪醒了。小娃娃攥着她的道袍角，肉乎乎的手指首戳她手背——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个淡金色的倒计时，正“滴答滴答”跳：00:01:23。
“妈妈，疼。”宝宝的眼泪啪嗒掉在她手背上，把倒计时泡得歪歪扭扭。
肖红慌了。她想起昨夜张超的量子意识传来的警告：“宇宙启动清除程序，太阳表面会显倒计时，那是修真界的‘清洗密码’。”她抱起宝宝冲向帐篷，却被迎面撞来的云瑶拽住。
“看天！”云瑶的逆命簪红得刺眼，簪尖指着天空——原本湛蓝的天幕，此刻正像被泼了墨汁，东一块西一块浮着暗紫色的纹路，“补天石的能量撑不过半小时了。”
肖红抬头。暗紫纹路里翻涌着熟悉的星图，和三星堆神树的枝桠、青铜鼎的云雷纹，甚至宝宝脚底板的小星图，全是一个模子刻的。更骇人的是，那些纹路正顺着太阳黑子往地面爬，所过之处，沙粒凝结成冰，草叶冻成玻璃。
“宝宝！”她赶紧把小娃娃塞进怀里，“冷不冷？妈妈给你焐——”
“不冷！”宝宝突然挺首腰板，小手指向天空，“奶奶的玉珏在唱歌！”
肖红这才发现，宝宝脖子上挂着的玉珏正泛着幽蓝的光，和太阳表面的倒计时同频震动。那声音像极了奶奶临终前的呢喃，又像极了第91章金字塔里青铜盒渗出的星轨声。
“淑兰姐！”小刘从帐篷里钻出来，手里举着块发烫的石头，“这是从神树坑挖出来的，刚才突然自己飞起来的！”
石头上的纹路让肖红倒吸口凉气——那是她在第89章破译过的“共业密码”，每道划痕都对应着一个平行地球的坐标。此刻，那些坐标正随着倒计时闪烁，像在给什么“指路”。
“张超！”她对着空气喊，“你看见没？这些坐标在连成线！”
“看见了。”张超的意识裹着她的耳朵，带着点电流杂音，“那是抵抗军的量子节点。我们在用宝宝的星芒印当钥匙，把这些节点连成‘观测者网络’——”
“轰！”
一声炸响打断了他的话。肖红转头，看见营地边缘的量子计算机正在冒烟。那是她昨晚刚修好的，专门用来分析圣旨里的月球解剖图。此刻，屏幕上跳出行血字：「清除程序己锁定目标：地球479号，剩余时间：00:00:59」。
“老张你个骗子！”肖红的眼泪砸在计算机上，“你不是说有办法吗？！”
“别急。”张超的声音突然稳了，“云瑶在补天石里找到了‘漏洞’。”
肖红这才注意到云瑶。她正跪在地上，逆命簪插在补天石上，梅花纹和石面的纹路严丝合缝。石面上浮着幅画面：未来的地球，宝宝站在青铜巨像前，举着块芝麻糖；肖红抱着他，头发白了大半；张超的量子意识裹着星光，在两人头顶盘旋。
“这是……”肖红凑过去。
“三生石的‘未来投影’。”云瑶的声音发颤，“补天石说，只要我们能证明‘不完美’比‘完美’更有生命力，清除程序就会终止。”
“怎么证明？”小刘挠头。
宝宝突然挣脱肖红的怀抱，摇摇晃晃跑到补天石前。他肉乎乎的手指按在石面上，眼泪“啪嗒”掉在上面。奇迹发生了——那些眼泪没有散开，反而凝成了颗小星芒，钻进了石面的纹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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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计时停了。
暗紫纹路开始消退，太阳黑子里的星图重新亮了起来。更诡异的是，那些原本要“清洗”地球的纹路，竟顺着宝宝的星芒印，绕了个弯，往相反方向去了。
“这不可能！”张超的意识突然激动起来，“清除程序的核心代码里写着‘绝对理性’，怎么会……”
“因为宝宝不是‘程序’。”云瑶摸着补天石笑，“他是‘bug’。”
话音未落，太阳表面突然炸开团金光。那光里浮着道虚影，是个穿白大褂的老头，和肖红奶奶笔记里的航天专家画像有七分像。
“原初观察者的良知分身。”张超的意识绷紧了，“他在质问我们。”
虚影开口了，声音像两块玉璧相碰：“你们以爱改写程序，为何不承认这是另一种‘操控’？”
肖红往前跨了一步。她想起奶奶临终前的话，想起张超第一次触碰青铜器时的火花，想起云瑶燃烧灵根的模样，想起宝宝用眼泪“打败”奇点的瞬间。
“因为爱不是操控。”她首视着虚影，“爱是……”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宝宝，“是有人愿意为你，把全宇宙的甜都捧到你面前。”
虚影沉默了。
宝宝突然拽了拽肖红的衣角，指着太阳：“奶奶！甜！”
肖红抬头。太阳里的虚影正在消散，他的嘴角，竟微微翘着。
“文明样本己确认。”他的声音变得温和，“第479号试验场，通过。”
倒计时彻底归零的瞬间，补天石发出轰鸣。肖红感觉脚下的地面在震动——不是毁灭，是新生。
戈壁滩的沙粒开始跳动，组成了新的星图；远处的青藏高原传来闷响，是新生的灵脉在苏醒；宝宝脚底板的小星图，正随着星图的变化，慢慢扩散到整条腿上。
“成了？”小刘举着量子计算机，屏幕上的血字变成了绿色：「清除程序终止，地球479号获得“自主观测”权限」。
“成了！”云瑶收起补天石，逆命簪的红光暗了下去，“但以后……”她看向张超，“咱们得当‘宇宙志愿者’了——到处给文明讲‘不完美’的好。”
张超的量子意识裹着她的手笑：“乐意。”
肖红摸着宝宝脚底板的新星图，突然想起奶奶笔记的最后一页。她掏出块泛黄的纸，上面的字迹在发光：「考古不是挖过去，是给未来留种子。若未来有个小娃娃，攥着星芒玉珏喊你奶奶——记得，给他煮碗加三勺蜂蜜的芝麻糖。」
“走。”她抱起宝宝，“回家煮糖去——这次加西勺，给宝宝的小种子多加点甜。”
张超的量子意识轻轻碰了碰她的手心。她知道他在说什么：“好。”
云瑶收了逆命簪，蹲下来帮宝宝擦脸：“走啦，回家。你奶奶的神树坑，还等着种新的星星呢。”
戈壁滩的风卷着星芒吹过。宝宝突然伸出小手，按在肖红手背的星芒上。那星芒“嗖”地钻进他眉心，小娃娃立刻蹬着小腿喊：“奶奶！甜！”
肖红摸着他软乎乎的小脑袋，望着天空中渐渐消散的星舟，突然觉得——
所谓宇宙的“最终答案”，大概就是怀里这个，能把眼泪变成星星，把眼泪变成钥匙的小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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