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斐开口的时候，其他人都为许念初捏了一把冷汗。
无他，任斐使用了太多专业名词了，这些词汇通常只会出现在专业书的案例上，即便是红圈里的顶级律师，也很少能够遇到，简首就像是在刻意刁难。
“许小姐，我说完了。现在请你翻译一下。”
任斐扬了一下手，等待许念初开口。
这时，季明野实在坐不住了。
他站起身来，颇为不满地盯着任斐，“任先生，这应该己经超出了考核范围，不如您重新说一段？”
祁霆的目光凉凉地打在季明野身上。
任斐抱着胳膊，嗤笑了一声，“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案子的情况会有多复杂，万一真就需要呢？我这也是为公司考虑。”
季明野还要说点什么，被许念初打断了。
“谢谢学长，没关系，让我试试吧。”
季明野担忧地看着她，“可是……”
在他看来，许念初作为一个还在读书的大三学生，也不是律师身份，是绝对不可能听懂任斐说的话的，若是放任任斐的刻意刁难，会白白错失这一机会。
“我试试。”许念初只是笑道。
不多会，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许念初不疾不徐地开始与任斐进行口语对话。
任斐的表情渐渐开始变得僵硬，许念初不仅全然听懂了他所说的，还不停反问他，梳理着案件的逻辑。
到后面，反而是许念初问倒了任斐，光顾着背诵专业书单词的任斐，磕磕绊绊地说着，说不清楚的时候，还用上了手势，眼神也开始飘忽，躲避着许念初，明眼人都看出来心里慌张。
至此，谁胜谁负己无需多言，祁霆打了个手势，“行了，可以了。”
许念初坐下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不过她并没有注意这些，只是恍惚中似乎看到祁霆笑了一下。
招聘结果晚上才会正式公布，散会的时候，季明野跟在许念初的旁边，调笑道：
“学妹，真看不出来啊！你居然这么厉害。”
许念初抬头，“学长说笑了。”
季明野眉眼透着欣赏，片刻后道：“学妹，中午要不要一块儿吃午饭？”
许念初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不好意思，学长，我中午要回学校。”
季明野耸了耸肩，“行，那看看下次有没有机会。”
会议室里，看着两张评分表上最后一栏鹤立鸡群的数据，钱嵩忍不住跟祁霆小声惊叹道：“这小姑娘有点东西啊。”
祁霆不甚在意道：“江大第一名，你说呢。”
“江大？第一名？”钱嵩眼球都快突出来了。
“江大第一名跑我们这儿当电话客服干嘛？”
祁霆：“她过来兼职的，不是正式员工。”
“哦~这样啊。”钱嵩了然道。
“诶？不对。”钱嵩用一种非常古怪的眼神看向祁霆，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疑问，“你怎么知道？”
空气静默了一会儿，祁霆慢慢转过头悠悠地睨着钱嵩，“作为律所的合伙人，你是不是应该反省一下，为什么连律所的基本情况都不了解。”
钱嵩：“……”
好大一口黑锅！
虽说他是个合伙人，但谁有空天天盯着公司来了哪个新人，何况还是个边缘部门的新人。
倒是祁霆，是不是有病，每天忙成狗还有空关注公司的人事调动，简首就是个工作狂魔。
不等钱嵩辩驳，祁霆拿着评分表起身离开。
“结果没异议吧？”祁霆朝着钱嵩甩了甩评分表，钱嵩扬了扬手，表示同意。
这结果还不明显么？
第二天群里公告一出来，许念初所在的商务管理部瞬间热闹起来。
孙湘特地走到许念初的工位，拍了拍许念初的肩膀，“恭喜你啊，念初。”
许念初抬头，“谢谢孙姐。”
一旁的钟莹凑到许念初跟前，眼睛都鼓圆了，“许念初，你不去应聘都不知道，原来我们部门还有你这么一个宝啊。”
说着，她抬头看着孙湘，“孙姐，你知道吗？”
孙湘道：“念初的简历写得很低调，完全显示不出她的实力，我也是后面才知道的。”
这时，许念初对面的吴岚撑着下巴，表情严肃地对许念初道：“我只关心一个问题，你这次出差是不是跟祁律一起。”
许念初眼神缩了缩，“好像……是吧。”
其实她也是后面才知道的，这次的金融案主要负责人是祁霆。
吴岚的脸色明显僵掉了。
钟莹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只能说你运气太差了。要怪就怪所里当初发内部招聘公告的时候也不标明案子的负责人，害得咱们吴大小姐错失了良机啊。”
“钟莹！”吴岚把自己贴满美甲的手捏的咯吱咯吱响。
孙湘靠在工位上，抱着胳膊笑道：“所里是故意没有标明负责人信息的。”
“啊？为什么啊？”
孙湘笑道：“要是标上了，那些眼睛盯着祁律的人不得一箩筐全上了，真正适合的反而会错失机会。”
吴岚心虚地撇开了眼，要知道招聘的是祁律的随行翻译，哪儿还轮到许念初这个小丫头。
“我天，所里还考虑这事儿呢？”钟莹不理解。
“那当然。”孙湘叹口气，“有过前车之鉴，所里自然得谨慎点。”
孙湘忆当年，“以前就有过一次，祁律的秘书请假，需要从内部招个临时秘书，结果应聘的人一多半是为了看祁律去的，最后人是选出来了，但也因为对祁律的工作构成了严重骚扰，给辞退了。”
“嘶……”钟莹啧啧嘴，眼神有意无意地往吴岚的方向瞟，“真惨。”
吴岚懒得理钟莹，状似无意地问道：“那祁律还敢招女的？”
钟莹掰着许念初的肩膀，认真对吴岚道：“你看看，这一脸清纯无害心眼缺失的脸，像是会勾搭撩骚男人的样子吗？”
许念初：“……”
她不自在地扭了扭脑袋，从钟莹的双手里挣脱出来。
“别说了，钟莹。”许念初也是不明白，自己平时性格挺稳重安静的，怎么身边的朋友一个比一个不正经。
吴岚扯了扯嘴角，不得不承认，许念初一看就是个内向老实的孩子，平时说话都不敢轻易大声，让她去撩男人，这画面，她还真想象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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