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嵩其实也听出来了，但他认为不过是一个随行翻译，且只是作为祁霆的辅助，即使偶尔弄错一两个单词也没什么，哪想到祁霆会这么认真。
钱嵩喟叹了一声，“咱们律所大多是律师，熟悉商务英语的毕竟是少数。早知道你要求这么高，我就走社会招聘了。”
面试继续，在许念初在座位上等了一个小时后，终于轮到了她。
作为全场唯一一个不是律师的应聘人员，许念初的上场吸引了全场人员的目光。
有人满含怀疑，有人隐隐窃笑，像是在观赏一场演出。
许念初没注意到这些，因为一站上去，她就全然被祁霆那凌厉的目光给照了个无形。
像是自动触发了某个开关，紧张、不安猛然袭来。
和其他面试者一样，也是由祁霆出题，第一轮是翻译，第二轮是全英文对话。
面试正式开始，祁霆先用英语说一段话，在祁霆说话的时候，他始终看着许念初，而许念初，却始终低着头，她不敢首视祁霆。
“好了，现在请你翻译一下。”
祁霆说完，所有人都在等着许念初翻译，然而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许念初却没有开口。
其他人窃窃私语起来，
“不会没听懂吧？”
“就说她是来凑数的吧。”
然而，下一秒，许念初终于开了口，一字不差地将翻译内容说了出来。
原本皱着眉头的钱嵩眼睛一瞪，微微露出讶异之色。
竟然全部都翻译对了！
钱嵩感觉到一阵惊喜，原本这个女孩儿是他最不看好的，但目前为止翻译水平却是最好的。
他迫不及待想看看女孩儿的英语口语对话水平，结果猛然听到旁边的祁霆说道：
“看着我的眼睛，重新翻译一遍。”
钱嵩：“……”
“不是……”祁霆一个眼刀子射过来，钱嵩只好乖乖闭嘴。
钱嵩很是不解，这是个什么古怪要求，还要看着他的眼睛，若不是在这样一个面试的正经场合，钱嵩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在撩骚。
许念初也被这一要求愣了神，刚刚她全程低着头，正是因为和祁霆对视，她会紧张。
深吸了口气，许念初攒紧拳头，慢慢抬头，目光触到那锐利的眸子，下意识就哆嗦了一下。
这次她不敢再撇开目光，而是硬着头皮逼迫自己看着祁霆。
祁霆的视线自带一种压迫感，对视的时候，许念初的信心都消退了几分。
她重新开始翻译。
结束后，钱嵩皱着眉，小声对祁霆道：“这……不行啊，虽然没有译错，但比起第一次磕巴了些，心理素质还有待提高。”
祁霆却不以为意，“没关系，熟悉以后就好了。”
钱嵩用一种颇为怪异的眼神看着祁霆，“你今天怎么回事？”
“奇了怪了。咱俩的默契从没有这么差过。一般我觉得可以的你也会觉得可以，我觉得差的你也不会有反对意见，今儿是怎么了？”
祁霆不理解会他，继续第二轮测试。
很快，第二轮测试结束，刚刚还或带嘲讽或带不屑的众人变得异常安静。
相比于第一轮测试，许念初在第二轮测试表现得要从容许多。
许念初是完美的英式发音，面对祁霆的提问，几乎是不带一秒犹豫地作了应答，且整个口语发音流利，语速恰当，基本不会出现卡顿状况。
“这……看不出来啊。”钱嵩怔愣愣地看着许念初，看着不起眼，实力却是最出众的。
祁霆转头朝钱嵩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
钱嵩：“……”
什么意思？
这种你看吧，我就说她能行的家属感是怎么回事？
显得他有眼无珠而他慧眼识珠吗？
钱嵩忽然就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但许念初的表现确实让他惊艳到了，简首就是标准答案，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提前有准备过。
此时，坐着的其他选手也窸窸窣窣起来，不少人脸上露出了质疑的神情。
“不会早就知道答案了吧？”
“或许早就背好了来的。”
钱嵩皱了皱眉，联想起刚刚祁霆的态度，en……太可疑了。
他看了一眼许念初，又看了一眼祁霆，目光在这两人来回逡巡。
他发现，祁霆的眼神有些不一样，比起其他人，祁霆看着许念初的眼神似乎更要……柔和一些。
钱嵩：“……”
不会吧……
还没等他开口，祁霆己经先他一步有了动作。
祁霆的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既然有人有异议，那不妨加个试题好了。”
众人满心疑惑地看着祁霆，包括钱嵩。
“把你们手中的号码球重新投到这个抽签箱里，让这位女士抽。抽到哪位，他就和这位女士重新模拟一次谈判对话。”
如此，似乎听上去确实公平，也消除了串通的可能性。
众人按照祁霆所说，将号码球放进箱子里，待看到许念初抽到的号码球后，众人感叹，这女人运气挺不好的。
季明野看到站起的人后，也皱了眉头。
许念初抽到的是高级律师任婓，之前面试的时候就被钱律连连称赞，极有可能成功面上。
只是没想到，最后会杀出许念初这个黑马。
看到许念初抽到了自己的号码，任斐内心隐隐有些雀跃。
他并不相信许念初的实力，至于刚刚的表现，顺利得像是早就知道了标准答案。
这个怀疑很合理。
许念初的长相就是男人喜欢的那款，这个女人很可能是某个大律师为了自己的私心才开了后门进来的。
既然许念初运气不好抽中了他，他定不会心慈手软。
他一定要当面赢了许念初，打脸这个关系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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