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偏殿的青铜兽首香炉吐着袅袅青烟,龙涎香混着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沈容与蜷缩在角落的樟木箱旁,粗布衣裳下,后背的鞭伤渗出的血珠己将布料黏在皮肉上,左臂烙铁留下的焦黑 “罪” 字伤口泛着诡异的油光,阵阵刺痛如毒蛇啃噬着她的神经。
她警惕地望着缓步逼近的谢危言,指尖死死抠住箱角,指甲缝里还嵌着前日被狼犬撕咬时沾染的泥土。
“脱了。”
谢危言将描金药箱重重搁在紫檀木案几上,二十西骨毒绢伞斜倚在蟠龙柱边,伞骨间垂落的银铃随着他的动作轻响,惊得沈容与浑身一颤。
伞面上暗绣的百毒图案在烛火下若隐若现,仿佛随时会化作实物扑来。
“督主何必作践人!”
沈容与撑起身子,后背抵着冰凉的石墙,每一个动作都牵扯得鞭伤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罪奴自己能上药。”
话音未落,她因疼痛闷哼出声,冷汗顺着苍白的额角滑落,在下巴尖凝成水珠。
谢危言冷笑,蟒袍下摆扫过满地烛泪,三步上前扣住她纤细的手腕。
沈容与撞进他带着血腥味的龙涎香里,望见他眼底翻涌的晦暗,那眼神像是深潭中蛰伏的猛兽,随时会将她吞噬。
“沈容与,你当本督主的话是耳边风?”
他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拇指擦过她因忍痛咬出的血痕,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的下巴捏碎。
沈容与挣扎着要甩开他的手,腕间的镣铐发出刺耳的声响:“烙伤、鞭刑、犬齿咬,督主还嫌折磨得不够?”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更多的却是倔强。
“罪奴这条贱命,在您眼里不过是蝼蚁,何必浪费金疮药!”
“够了!”
谢危言突然暴怒,猛地将她抵在墙上。
沈容与后脑勺撞在青砖上,眼前一阵发黑。
他的手掌死死撑在她头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本督主最厌你自称罪奴!沈容与,你听好了 ——”
他俯身逼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
“在本督主面前,你不是罪奴,若再敢这么称呼自己,就用这张嘴去舔遍东厂刑具!”
沈容与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前一刻还在残忍折磨她,此刻却因一句称呼而大发雷霆。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倔强地别过头:“那督主想让罪…… 我如何自称?”
话到嘴边,她生生将 “罪奴” 二字咽了回去。
谢危言满意地勾起嘴角,却又瞬间恢复冷脸:“日后唤自己‘我’即可。现在,脱衣服。”
说着,他伸手去解她衣襟上的盘扣。
沈容与大惊失色,拼命拍打着他的手:“你做什么!放开我!”
她的反抗在谢危言面前却如蚍蜉撼树,轻易就被压制住。
“别动!”
谢危言抓住她胡乱挥舞的双手,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
“伤口再不处理,小心烂成个窟窿!”
他见沈容与依旧挣扎,突然俯身咬住她的耳垂,替身嫡女:九千岁的火葬场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替身嫡女:九千岁的火葬场最新章节随便看!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沈容与吃痛,下意识地僵住身子。
谢危言趁机扯开她的衣领,露出背后交错的鞭痕。
那些新伤叠着旧痕,皮肉翻卷,在烛光下泛着狰狞的紫红。
他的动作顿了顿,喉结滚动,拿起药棉蘸取药膏,
“但本督主不喜欢死物。”
药棉触到伤口的瞬间,沈容与疼得弓起身子,额头抵在谢危言肩头,闷哼出声:“啊!”
谢危言的手掌却牢牢按住她的后颈,另一只手细致地涂抹药膏。
“忍着。”
他的声音低沉,指尖顺着鞭痕游走,
“当初在慎刑司,你咬碎银牙都不吭一声,现在倒娇气了?”
沈容与咬着下唇,尝到铁锈味在口中蔓延。
她死死盯着地上自己的影子,想起姐姐沈知微站在廊下,看着她被拖进慎刑司时苍白又冷漠的脸。
“督主不是喜欢看人痛么?”
她突然轻笑,带着几分嘲讽,
“可惜我偏不如您的意。”
谢危言手上的动作骤然加重,药棉狠狠擦过一处伤口。
沈容与闷哼着向前栽倒,却被他揽住腰肢。
“嘴硬。”
他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带着灼热的温度,
“等你烂成一滩脓血,看还能不能说这种话。”
处理完鞭伤,谢危言的目光落在她左臂的烙铁伤上。
焦黑的皮肉间,“罪” 字边缘己经开始溃烂。
他捏住她的手腕,将伤口转过来正对烛光,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
“疼就叫。”
他的声音放软,指尖轻轻刮去伤口边缘的腐肉。
沈容与浑身颤抖,额头抵在他肩头。
剧痛如潮水般袭来,她却死死咬住他的衣料,不肯发出一点声响。
谢危言察觉到她的挣扎,另一只手缓缓抚上她的后颈,一下又一下地轻拍,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幼兽。
就在这时,梆子声敲过三更,窗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突然,重物坠地的闷响从九曲回廊尽头传来,惊起一片檐角铜铃乱颤。谢危言搁下药碗的动作顿住,指尖在她后腰烫伤处轻轻一按,才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沈容与瞥见他袖中滑出的半块螭纹玉佩,心下一惊 —— 那是今早她趁他沐浴时偷偷塞回的。
“沈婕妤这招‘抛尸示警’倒是新鲜。” 谢危言冷笑,蟒袍下摆扫过青砖上的血痂,银铃碎响中,他己握着伞立于廊下。沈容与强撑着起身,左臂烙铁伤牵扯得她眼前发黑,却还是攥紧粗布衣裳跟了上去。
月光被雨幕揉碎,泼在小桃青紫的脸上。宫女七窍流出的黑血己在青砖上洇成不规则的图案,腕间鎏金铃铛随着夜风轻晃,发出细碎的哀鸣。谢危言的伞尖挑起尸体衣袖,露出小臂上一道三寸长的刀伤,切口整齐如裁,边缘却无渗血 —— 分明是断气后所割。
“死在别处,却被人趁着雨夜送来东厂。” 谢危言的伞尖突然抵住沈容与后颈,冰凉的竹骨透过肌肤,让她想起慎刑司那把烧红的铁钳,“沈容与,你说,这是在栽赃本督主,还是在提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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