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云栖镇祠堂的瓦檐上,像千万颗子弹扫射着青石板。林深攥着村民联名举报信的复印件,纸页边缘被陈露遗留的口红染出妖异的血痕——那是三小时前塞进他门缝的“礼物”,落款处按着十七个鲜红指印,为首的名字刺得他视网膜生疼:王德发。
“王家二小子娶媳妇缺三十万彩礼。”茶馆暗室里,叶青梧把92式手枪拍在《道德经》残卷上,雨水顺着她警用雨衣滴在“上善若水”的焦痕处,“陈家昨夜给他爹送了金条,裹在救灾棉被里。”
林深盯着举报信里“叶青梧暴力逼迁致残村民”的指控,忽然冷笑出声。监控屏正显示祠堂实况:王德发被村民簇拥在祖宗牌位前,唾沫横飞地挥舞拆迁协议,背后高悬的“仁义传家”匾额裂开蛛网般的细纹。
“启动B计划。”林深将举报信按在煮茶的红泥炉上,火苗吞噬“王德发”三字时升起青黑色烟雾,“让护镇队把重型机械引向藏书楼废墟。”
祠堂偏殿的樟木气味混着汗臭。王德发蹲在功德箱后数金条,突然被铁钳般的手拽进地窖。方拓满身酒气地将他顶在腌菜缸上,黑洞洞的枪管插进他嘴里:“陈家许你爹活到八十岁?老子现在就能让你家绝后!”
地窖顶板传来脚步声,王德发眼球惊恐地转动。方拓扯开他衣领,露出锁骨下方新纹的狼头刺青——与陈昊保镖的图腾一模一样。“护镇队今早打死三个强拆工人...”方拓蘸着酒在缸沿写“死刑”,“你猜监控视频在谁手里?”
铁梯突然被踹开!叶青梧持枪跃下的瞬间,暗处射出三支弩箭。王德发趁机扑向角落电闸,地窖彻底陷入黑暗时,方拓的闷哼与骨裂声同时响起。
藏书楼废墟己成沼泽。林深站在摇摇欲坠的牌坊下,看护镇队用钉满铁刺的滚木阻拦推土机。穿雨衣的男人凑近他耳语:“王德发收了双份钱,举报信是陈露笔迹。”
雷暴撕裂天际的刹那,六辆推土机突然转向冲进祠堂!林深瞳孔骤缩——这根本不是谈判约定的路线。对讲机传来叶青梧嘶喊:“方拓中弩了!地窖有陈家...”
爆炸声淹没了后续。藏书楼承重墙在火光中崩塌,飞溅的明代砖雕里混着美元残片。林深冲向祠堂时,脑后袭来劲风。他反手格挡,偷袭者狼牙项链刮过他颈动脉——正是三年前在华尔街追杀他的雇佣兵。
祠堂己成修罗场。护镇队用鱼叉刺穿推土机轮胎,司机却被拽出驾驶室乱棍打死。王德发抱着祖宗牌位嘶吼:“砸死这群强盗!”,自己却缩在供桌下发抖。
叶青梧从地窖拖出昏迷的方拓时,正撞见王德发在撕族谱。染血的纸页撒落满地,他疯狂踩踏着父亲的名字:“老不死的拿金条逼我签字...”突然僵住——叶青梧的枪口指着牌位后闪烁的红点:实时传输的监控探头。
“陈家允诺送你出国?”叶青梧踢开功德箱夹层,露出成捆的炸药,“这玩意能把祠堂送上天。”
王德发突然癫狂大笑:“你们才是一伙的!林深早和陈家签...”
枪声炸响!叶青梧肩胛爆出血花。陈露举着冒烟的左轮手枪出现在侧殿,旗袍下摆在血泊里绽开罂粟般的红。
林深被雇佣兵逼至断墙时,看见了吊在房梁的狼狗尸体——那是他隐居云栖镇收养的流浪犬。陈昊的冷笑从扩音器传来:“选吧,叶青梧的命,还是方拓的命?”
暴雨中,两辆越野车分驰向相反方向:叶青梧被铐在装炸药的车上,方拓则被铁链捆在推土机前。护镇队陷入内讧,有人哭喊着要投降,王德发却抢过燃烧瓶砸向同村青年。
“囚徒困境的精髓是猜忌。”周玄策的叹息鬼魅般飘至,枯手指向混乱人群,“你救一人,另一人必死。但若谁都不救...”他突然掀开唐装下摆,腰间绑满雷管!
林深劈手夺过对讲机:“陈家码头!第三批走私文物在集装箱C1900!”所有雇佣兵瞬间僵住。陈昊的咒骂声夹杂电流嘶鸣:“拦住集装箱!”
趁这致命三秒,林深撞破彩绘窗棂扑向叶青梧所在的越野车。爆炸气浪将他掀飞时,他看见周玄策站在祠堂最高点,暴雨冲刷着他脚下“仁义传家”的匾额,裂缝中渗出鲜血般的红漆。
叶青梧在剧痛中醒来,发现手铐锁在方向盘上。油表指针坠向红色禁区,后备箱的定时器显示00:04:17。后视镜里,林深正瘸着腿追赶车辆,身后是蝗虫般的追兵。
“右转上堤坝!”方拓的嘶吼从对讲机炸出。他不知何时挣脱束缚,开着铲车撞向推土机。金属摩擦的火星点燃泄露的汽油,火焰瞬间吞没推土机驾驶室——里面捆着昏迷的王德发。
叶青梧猛打方向盘。车轮卡进石缝的刹那,林深拽开车门割断手铐。两人滚落堤坝时,越野车冲进暴雨暴涨的河面,爆炸激起的水幕中浮出带编号的青铜器。
警笛声穿透雨幕。叶青梧把枪塞进林深怀里:“带方拓走!” 转身冲向赶来的警察。当她高举警徽走向带队者时,对方忽然抬手——袖口狼头刺青一闪而过。
“云栖镇派出所长赵坤,举报你暴力执法致五人死亡。”手铐锁住叶青梧手腕的瞬间,警徽坠入泥泞。她看着林深藏身的芦苇荡,无声比出口型:“活下去。”
暴雨冲刷着堤坝上燃烧的族谱残页,墨迹晕染成最后的判词:“仁义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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