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安安踩着漂浮的餐桌腾空跃起，唐刀在空气中划出银亮弧光。
某个服务员袭来的利爪被齐腕斩断，坠落的断肢在水面溅起腥臭的浪花。
“你倒是比我还快？”
她稳稳落在洛楒身旁，刀尖甩掉一串黏液。
洛楒的藤蔓突然收紧，将试图下沉的餐桌强行固定：“掉进了后厨。”
他指向餐厅另一端蠕动的肉色门帘，那上面沾满可疑的油渍。
“那里贴着规则。”
染血的纸条在他掌心展开，字迹被水晕得模糊，却仍能辨认出西条禁忌：
【1. 请勿浪费食物
2. 潮汐来临时必须就座
3. 特价菜品需要付出代价
4. 不要拒绝厨师的问候】
“老套~”
安安吹了个口哨，把黄铜钥匙“啪”地拍在湿漉漉的桌面上。
“我猜这玩意是开包厢用的？”
咕咚。
餐桌突然剧烈下沉！
浑浊的绿水中，无数苍白手臂如海草般缠上桌腿。
那些浮肿的手指扒拉着桌面，腐烂的指甲缝里还嵌着鱼鳞。
“抓紧！”洛楒的判官笔猛地刺入桌面，银丝顺着纹理蔓延。
藤蔓伸出长条抽打，暂时逼退了那些鬼手——
但水位己经漫到胸口。
远处，第一批没能找到座位的逃生者食客正被人鱼服务员拖入水底。
他们的惨叫声被水面吞没，只留下几个咕噜作响的气泡。
“哗——！”
二人看着西周准备仔细观察，规则还没有完全摸透时候还是小心为上。
水浸到桌面黄铜钥匙时，又猛然抬升。
瞬间，浑浊海水从边缘倾泻而下如同退潮。
那些惨白的手臂触电般缩回深水，隐约还能听见水下传来不甘的嘶嘶声。
安安单膝跪在湿漉漉的桌面上，手指还扣着黄铜钥匙。
她甩了甩靴子，忍不住还是脱下靴子把水倒出来。
洛楒裤脚上全是几滴腥臭的海水，湿答答的粘着小腿。
两人现在的情况，不能说狼狈——只能说很狼狈。
“包厢服务，还挺贴心嘛~”
她擦了擦脸上刚溅上的带着味道的水珠，歪头一笑，却见桌面突然浮现血色字迹，像是被无形的刀刻出来一般——
【包厢特权】
【可拒绝一道菜品】
【潮汐高度豁免】
【需支付"代价"】
其他餐桌上的食客们仍在水位上涨中挣扎，有人己经爬上桌顶，却被跃出水面的“服务员”拖入深渊。
只有极少部分的人和他们一样，桌上摆着一片单薄的钥匙。
“他们没钥匙。”
洛楒的指尖抚过“代价”二字：“看。”
“哗啦——！”
水面突然掀起不自然的波纹，原本缓慢上涨的潮汐开始加速。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几个食客的餐桌己经被完全淹没，人鱼服务员正欢快地将他们拖入深水区。
洛楒的藤蔓倏地缩回袖口——只有在真正危急时才会出现的翠绿枝条，此刻紧紧缠住桌腿，勉强稳住摇晃的包厢。
他指尖的判官笔一转，笔尖指向餐厅角落：“看规则三。”
那里，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正惊恐地推开腐烂的鱼排：“我、我不要吃这个！”
“唰——！”
天花板垂落的肠管突然绞住他的脖颈，广播里响起欢快的童谣：
“浪费食物的客人呀~”
“变成明天的浓汤啦~”
男人的身体像破布娃娃般被吊起，肠管蠕动间，他的皮肤开始浮现出鱼鳞状的尸斑。
“规则一：不能浪费食物。”
安安掰着手指，靴子碾碎一只爬上桌面的寄生虾。
“规则二：必须吃完。”
她嫌恶地指着角落里一个边吃边吐的老太太。
“噫，真恶心。”
水面突然“咕嘟”冒出一串气泡。
“啪嗒、啪嗒。”
肉帘被掀开，一个戴着高高厨师帽的鱼头人缓步走出。
它的鱼鳃腐烂发黑，随着呼吸张合，渗出腥黄的黏液。
凸出的眼球转了转，最终锁定安安：
“两位贵客~需要点餐吗？”
它突然裂开大嘴，露出锯齿状的尖牙：
“今日特价......少女的指尖酥~”
“铮——！”
唐刀出鞘的寒光映在鱼头人惨白的眼球上，安安的刀尖抵住它的咽喉：“你再说一遍？”
鱼头人不慌不忙地掏出一张泛黄的菜单，蹼爪指向最下方那行血字：
【拒绝厨师问候者，将自动升级为特价菜品】
洛楒的藤蔓突然刺入桌面！
包厢剧烈晃动，他单手按住安安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别动武，它要的就是你拒绝。”
鱼头人的嘴角几乎咧到耳根：“那么......两位要试试特价菜吗？”
“好啊~”
安安突然甜甜一笑，唐刀“唰”地归鞘。
她甚至优雅地拉开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特价菜是吧？端上来呀。”
鱼头厨师的眼球诡异地停滞了一秒。
洛楒的藤蔓在桌下无声缠住她的脚踝——这是他们之间的危险信号。
但安安反手拍了拍他的膝盖，指尖在桌面悄悄划了个“三”。
三秒后动手。
厨师僵硬地转身，蹼爪掀开后厨肉帘。
里面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剁骨声，片刻后它端着银质餐盘归来，盖子下传出“咯吱咯吱”的抓挠声。
“请享用。”
餐盖掀开的刹那，十几根人类手指在盘子里抽搐扭动，有些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五颜六色的指甲油。
更恐怖的是，每根断指截面都长出细小的鱼鳍，正疯狂拍打餐盘。
“哇哦~”安安托腮凑近，突然用叉子戳起一根，“真的会动诶！”
洛楒的判官笔在掌心震颤——他看见餐盘边缘刻着极小的一行字：
食用者将获得鱼鳃，但失去语言能力
鱼头厨师裂开血盆大口：“要蘸酱吗？我们特调了......”
“不用。”
安安突然把叉子往桌上一插！
三秒到了。
唐刀与判官笔同时暴起，刀光斩向餐盘，银丝锁住厨师咽喉！
被劈开的断指竟发出婴儿般的啼哭，而安安己经一脚踹翻餐桌——
“包厢特权第一条！”她抓住桌上的黄铜钥匙，“老娘要退！菜！”
整间餐厅突然剧烈震动，所有“服务员”同时捂住耳朵发出高频尖叫。
天花板开始坠落腐烂的肉块，水面沸腾般冒出无数气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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