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温存半日,沉舟与三娘就着山泉吃些干粮,彼此对视浅笑,感慨着若今后能时刻陪伴,纵使粗布杂粮,也是地上天宫,妙不可言。
但有些事情,虽很恼人,却总要去面对。比如,黄昏之战。
尽管三娘已极力保证会自保,但沉舟深知,此战对方皆是奔三娘而来,无论如何也不松口。
无奈,三娘不舍启唇:“沉哥哥,你一定安全回来,小心那司徒,他邪气地很。”
沉舟抱了抱三娘,嘴中说尽温言软语,半晌,才在三娘恋恋不舍的美目注视下,朝城郊方向大步走去。
此时, 日头已基本没入山后,路上不少种田人急急忙忙向家赶去,只有沉舟,朝着不可知的危险,逆向而行。
到了河岸,不出所料,果然对面齐齐站了五人,疯子帮四人组站于前排,那游侠如小厮般,站在司徒文殇身后,此刻正点头哈腰地说奉承话。
沉舟站定,目光灼灼盯着司徒文殇,还是礼貌性抱拳,等待对方开口。
远远看沉舟前来,司徒文殇先是震惊,随即燃起滔天怒火。
昨夜,他带着极西之地才有的软香散,甚至加了两倍的量,只为将三娘掳走后,亲尽芳泽。
不料,毒竟下错了人。那沉舟若是无法疏解,今后形态只会愈发枯朽,人走茶凉不过四个月的事儿。但眼下看他精神矍铄,全无中毒迹象,想必已与三娘做了那档子事。
昨晚他焦心此事,故而携帮众迅速折返客栈,却发现那二人早已杳无踪影。带手下匆匆寻了一夜,莫说找到人,一点线索愣没发现,心里更是火急火燎的。
想到倾国倾城大美人在沉舟身下沉欢的潋滟模样,司徒文殇就恨得牙痒痒,在曼陀宗时,就该早早了结那厮!
司徒文殇并不掩饰自已的怒火,放声喝道:“呵呵,沉舟大侠昨夜好兴致!练三娘呢?”
沉舟头一歪,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语气却带了些许揶揄:“说起好兴致,还得多谢司徒兄鼎力相助。”
司徒文殇刚想喊出句“找死”,不料身后那游侠突然插话,冲着沉舟无比神气地说道:“你果然来赴约了,我虽与你约战,却没说是单打独斗,栽在我手里,你只能认倒霉。今日,你若战败,小娘子乖乖归我!”
司徒文殇脸色一变,本想冲着沉舟喊的话,对象改为游侠,他大手一挥,雄浑内力直接将身后之人掀入河中。
游侠不会水,在水中扑腾着,冲岸上刀疤男大喊:“兄长,速速救我!”
刀疤男也不着急,只抬步走向河岸,阴沉着脸冷喝道:“阿弟,今后不该想的人,不要再想。你若应了这话,我便救你。”
游侠扭曲的脸上泛起犹豫,但对生存的极致渴望,让他马上偃旗息鼓,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刀疤男这才满意地从岸边捡起一竹竿,抛向河中。
司徒文殇不理会身旁闹剧,双目通红,如同着了大火,时刻可迸射至沉舟身上,将其燃烧殆尽。沉舟也不惧,神色沉稳中隐约夹杂些得意与挑衅。
司徒文殇捏紧纯钢制成的烧火棍,沉舟则一手提剑,另一手藏在袖间,银镖握于手心。
司徒文殇纵身一跃,率先攻击而来,烧火棍带着刚猛内力,冲沉舟头顶劈砍而下。沉舟提剑迎击。
“咣啷”一声,沉舟的剑直接被震断。
“哈哈哈哈,”司徒文殇放声大笑,“破铜烂铁,又怎能敌得过我的火棍!今日,夺妻之仇,我与你不共戴天!”
沉舟简直要气笑了:“你这人,好生无赖,三娘从未正眼瞧过你,何来夺妻之谈?三娘中意谁,你不早在曼陀宗便知晓了么!”
司徒文殇双目似乎更红,嘴角挂着无比阴狠的微笑,声音沙哑难听:“那又如何,你今日死定了,三娘终究还是我的,虽被你尝过滋味了,但我想,我是不会在意的。”
沉舟神色更暗沉,声音也极度冰冷:“司徒文殇,你莫要辱她!”说罢,不再废话,从腰间抽出泣血宝剑,灌入十成内力,软剑迅速直愣起来。
“泣血剑!”司徒文殇眼睛瞪大,有些难以置信,“怎会到了你手里。果然,我离开后发生了很多事。也罢,正好看看,是你的泣血厉害,还是我的火棍厉害!”
说完,挥着兵器狂攻而来。
剩下四人,只见空中划过一道白光,似闪电般耀眼、迅捷,耳畔还传来一种诡异至极的啸声,随后又是兵器相撞的“咣啷”声。
四周因二人内力震荡而烟尘弥漫,待落个七七八八,众人才看清楚,司徒文殇被震退一丈,手中引以为傲的烧火棍,也被远远击飞。
司徒文殇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不过数月,这厮内力竟精进甚多,且刚才出招也极其诡异,若非自已机敏,此刻不是衣料破碎,而是整条右臂都会被砍掉。
周遭一切,都变得静默。
沉舟向身后人使个眼色,“矮子”、邋遢男和刀疤男齐齐攻上。
沉舟纵身一跃,冲围来三人扫出一剑。那三人倒也配合默契,一人以长剑迎击,一人以铜锤猛攻沉舟两膝,另一人则拿一鱼竿状兵器,向上一挑,先是袭击沉舟前胸,待沉舟闪躲时,又迅速反弹抻长,直冲其面部印堂穴而去。
沉舟也不慌,一剑先削向正面迎击的矮子;同时,双腿跃起时向两侧分散,让邋遢男的铜锤扑了个空,此外,刀疤男的鱼竿攻击角度虽刁钻,但速度却远不及剑、锤,因此沉舟在空中才能游刃有余地后仰,迅速退出十几步远,本想站定后再次跃起,突然回身视线一扫,有个不算高的小树,沉舟选择直接退至树干上,随后不带任何犹豫思绪,不给对方任何反应时间,直直冲邋遢男和刀疤男而去,就见白光再次划过,烟尘再次弥漫,随后哀嚎声接连不断。
游侠刚从岸边爬上来,冰冷河水让其冷得直发抖,本以为大仇终于得报,没想到眼前场景让他瞠目结舌:
司徒帮主在一旁站着,愤怒地喘着粗气,握兵器的手臂微微颤抖;高高大大的“矮子”此刻正痛苦地躺在地上,剑也被砍成两截;自已的兄长,刀疤男那纯钢所制的鱼竿直接被削成半尺余长的十来截,他吃痛地捂着手掌,想必是断了几根指头;至于邋遢男,是所有人中最惨的,兵器铜锤虽安然无恙坠在地上,但把柄上还抓着一只手,手部还连带着一整条胳膊!
看到“出走”的手臂,刀疤男口吐鲜血,不知是出于惊吓还是疼痛,一时间昏迷不醒。
此情此景,游侠再不抱什么报仇妄想,也来不及冲司徒文殇说什么,脚底如抹油般,就要迅速逃离。
不料,刚跑没几步,身畔似刮起一阵风,随后沉舟鬼魅般现身在他眼前。
“你,你,你,这位大侠,咱俩无冤无仇,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宵想你家娘子,请饶了在下吧!”游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本就湿漉漉的,此刻又吓尿了裤子,一股骚味弥漫周身,简直狼狈不堪。
沉舟哼声,幽幽说道:“我俩确是无仇,但你不该随随便便杀了丁生,那是我的兄弟。”
游侠大惊失色,结巴着说道:“丁,丁,他竟是……”
沉舟点头,提剑逼向游侠胸膛,气压极低,声音如从地狱处传来:“你,自戕吧。”
游侠颤抖着,举起手掌准备拍向面门。电光火石间,其兄长刀疤男冲司徒文殇用力嘶吼道:“少主,小的求你了!”
司徒文殇起先只冷冷旁观,听到得力属下有求于自已,但他又深知实力不比沉舟,短暂盘算一下,还是毒杀更为妥当。
一阵旋风刮来,沉舟举剑迎击,兵器相撞,随之而来的还有侵入鼻息的奇异粉末。
沉舟知那司徒文殇定又投毒,一个剑光扫过,身体迅速后退。待站定后,他发觉浑身已开始酸软,想到三娘还在等待,沉舟无暇再战,趁功力还未流失,迅速朝身体点了几处大穴,随后纵着轻功飞离而去。
刀疤男急急冲至游侠身边。沉舟最后一招的剑气着实凶猛,游侠终究还是被封了喉,生机全无。
当然,这也离不开司徒文殇的“功劳”。司徒文殇为人阴狠,察觉到剑气袭来,迅速将游侠男挡至身前,因而自已毫发无伤。
刀疤男颤抖着去试探游侠鼻息,随后失魂落魄瘫坐在地上,看着方才躲在游侠身后的司徒帮主,神色凄苦中,又带有其它晦暗不明的意味。
司徒文殇拍其肩膀,语气阴狠毒辣道:
“放心,那沉舟中了我的独门剧毒,名曰无可解。七日之内,他必死无疑。你的阿弟可以安息了。”
无可解,顾名思义,无药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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