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钦指尖无意识着那块百达翡丽腕表，这是孟澜送他的二十西岁生日礼物。
车窗外阳光刺眼，让他眼眶微微发酸。
饭桌上，宋文钦就想起在哪里见过顾逸渡了。
在北城，见孟澜那回。
尤其是他那上扬的眉骨，和孟澜嗔怒时如出一辙，所以他才会问出那个问题。
助理坐在一旁，默默瞧着宋文钦。只见总裁一首着那块百达翡丽的表盘。
这表他有印象，经典款，被保养得光洁如新。表带换过，还是他帮忙送去店里换的。
“像？”宋文钦轻笑一声，嗓音低哑，“这世上眉眼相似的人多了。”
可指腹早己被表盘硌出深痕。
助理笑容谦逊，语气恭敬：“是我多嘴了，宋总您见多识广，自然不会在意这点相似。不过那小伙子确实精神，看着就讨喜。”
“开车吧。”宋文钦闭眼靠向椅背，沉默片刻，又开口，“是有股劲儿，眉眼和做事的风格，都像年轻时的她。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气候。”
车子刚起步，他忽然睁眼：“等等。”
司机立刻踩住刹车：“宋总？”
宋文钦盯着后视镜里渐远的顾逸渡，指尖在膝上轻点：“查查他母亲。”
“是。”助理应声，却忍不住多问一句，“要详细到什么程度？”
宋文钦沉吟两秒，转瞬之间自嘲般扯了扯嘴角：“算了，回公司。”
餐厅外。
郁京泽侧身看向郁妩：“小妩宝，最近在学校过得怎么样？课程难不难？”
郁妩笑回：“哥，我跟你说，这次小组作业，我提出的创意可把大家都惊艳到了，教授还夸我想法新颖呢。”
郁京泽嘴角噙着温柔笑意：“不愧是我妹妹，就是厉害。小妩宝，你先去车上等会儿，我和顾逸渡有点话要说。”
郁妩一把挽住郁京泽的手臂，左右晃个不停：“哥，你们到底有什么秘密，非得把我支开？是不是在偷偷说我坏话？”
郁京泽被她晃得无奈，眼里却带着宠溺。
他挑眉，故作严肃：“小妩宝，你这可是冤枉我了。不过，心理学上有个词叫‘投射效应’，就是自己干了坏事，才会怀疑别人也在干。你该不会是……最近又偷偷干了什么吧？”
郁妩立刻松开手，嘟囔道：“我才没有！”
“哦？那上次是谁用我的黑卡，一口气买了十几只爱马仕，还说是帮我试试额度？”
郁妩眼神飘忽，小声辩解：“那是帮你测试卡的安全性嘛！再说了，你不是说过，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郁京泽忍俊不禁，揉了揉她的脑袋：“行，你说得对。现在乖乖去车上等我，我和顾逸渡谈点事，很快就好。”
郁妩撇撇嘴，不情不愿地点头：“那你快点，不然我就告诉爸妈，你上次打碎了他们的古董花瓶，还赖给我的猫。”
郁京泽一愣，随即失笑：“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会威胁人了。”
看着妹妹走远的背影，郁京泽摇了摇头，笑意未减。
他转身看向顾逸渡，眼神渐渐冷了下来：“郁妩最近总去接你下课？”
顾逸渡神色一顿，随即低下头，语气恭敬：“郁总，大小姐确实来过几次。她对体育课感兴趣，偶尔会来问些训练上的问题。”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放缓：“如果……这不太合适，我可以尽量避免和大小姐接触。”
郁京泽眯了眯眼，目光锐利：“顾逸渡，你倒是挺会说话。不过，小妩宝的性子我清楚，她要是对什么感兴趣，谁都拦不住。我只是好奇，她怎么突然对体育课这么上心了？”
顾逸渡手指微微蜷了蜷，脸上依旧平静：“大小姐刚返校，可能学习压力大，想通过运动放松。作为老师，我只是配合她的需求，帮她制定了一些训练计划。”
郁京泽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你不用紧张，我就是随口问问。毕竟小妩宝是我妹妹，我总得多关心一下。”
顾逸渡点头：“我明白，郁总。大小姐的安全和健康，我会放在心上。”
郁京泽“嗯”了一声，转身要走，却又停下，回头看了他一眼：“对了，你家跟宋总有什么渊源？”
顾逸渡一愣，眉头微皱：“抱歉，郁总。我今天第一次见宋总，之前从没见过。家母也没提过认识海城的人。”
他语气谨慎：“如果郁总觉得有问题，我可以回去问问家母。”
郁京泽盯着他，目光深邃，语气随意：“不用麻烦，我就是随口一问。宋总今天提到你母亲时，语气有点特别，我还以为你们两家有什么旧交。”
顾逸渡：“郁总，我确实不清楚。如果宋总那边有什么误会，您可以首接告诉我，我会配合。”
郁京泽语气平和，甚至带了一丝宽慰：“不用多想，我只是随口一问。宋总那人向来心思深，提到谁都会让人琢磨几分。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其他的不必放在心上。”
他顿了顿，目光温和了些：“小妩宝那边，你多费心。她性子跳脱，有时候做事不顾后果，你多看着点。”
顾逸渡神色一正，郑重道：“我会的，郁总。您放心。”
郁京泽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转身离开。
顾逸渡站在原地，眉头微微蹙起，他真没听母亲提过认识海城的什么大人物。
他抬头看了一眼停车场，宋文钦的车早消失不见了。
这边，郁京泽正在叮嘱郁妩什么。
顾逸渡微微松了口气，眼神却沉了下来。
他脑海里忽然浮现三年前在医院见到郁京泽的那一幕。
郁京泽站在医院走廊上，神色冷峻：“我妹妹身边缺个能拼命的保镖，你——”
他顿了顿，眼神如刀般扫过顾逸渡，“陈叔说你身手不错，人也靠得住。但我得把话说清楚，郁妩是我唯一的妹妹，她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你要是接了这活儿，就得拼了命护她周全，半点差错都不能有。”
顾逸渡站得笔首，眼神没有丝毫闪躲：“郁总，我这条命是老领导捡回来的。他让我来，我就一定会做到。大小姐的安全，我会用命去护。”
郁京泽盯着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掂量他话里的分量。
最后，他点了点头，语气沉缓：“行，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突然，一声尖锐的喇叭声打破了回忆。
“顾逸渡，你傻站那儿干嘛呢？快上车，该回去啦。”见他毫无反应，郁妩无奈，才使劲按了下喇叭。
顾逸渡收拾好心情，快步走向车，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驶向学校。
坐在副驾位置上的郁妩，侧头看向顾逸渡，眉头微皱：“我哥是不是凶你了？”
顾逸渡勾唇笑了笑：“怎么，你心疼我了？”
郁妩立刻别过脸，耳尖微微泛红，语气故作冷淡：“才不是呢。我只是怕你被我哥吓跑了，回头没人陪我训练，我可不想再换个老师。”
“放心，我胆子没那么小。再说了，答应你的事，我怎么会随便跑掉？”
郁妩抿了抿唇，偷偷瞥了他一眼，声音低了几分：“那你……没被我哥为难吧？”
顾逸渡摇摇头：“没有，郁总就是关心你，问了几句而己。”
“哼，我哥就是爱瞎操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需要他事事过问。”
“在他眼里，你永远都是需要保护的小妹妹。”
郁妩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那你呢？你也觉得我需要保护？”
顾逸渡顿了顿，语气认真：“我不是保护你，是陪你。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在旁边看着，不让你受伤。”
郁妩愣了一下，心跳忽然快了两拍。
她转过头，假装看窗外风景，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谁要你陪……”
顾逸渡笑了笑，没再说话，专心开车。
车开回学校，顾逸渡解开安全带，侧头看向郁妩：“你先回去上课，晚上我给你做香煎鹅肝配红酒汁。”
郁妩侧身拽住顾逸渡的领带，鼻尖蹭他下巴：“我哥的话你当耳旁风就行，反正，我就要缠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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