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兆乐死了。
接到报警电话，季年一行人再次来到华光城A院三号楼楼下。
仰头看了眼9楼B座的位置，季年神色凝重。
白天还在怀疑的人，突然间就死了，任谁都会觉得古怪。
而最为古怪的是，王兆乐是躺在浴缸里割腕自杀的，但浴缸里却没有水，林文浩在排水口处检查到血迹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季年看到林文浩手里的检测结果，皱着眉问：“一边放水一边排水？”
“应该是。”林文浩摸着浴缸上方的电子控制屏，说道：“这是一种电子控制系统，可以提前设定什么时候放水，什么时候排水。”
季年仍旧皱着眉，还没吭声，就见小李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季队，电脑上有发现。”
电脑上是一封遗书，刚才他们检查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电脑桌，震动了鼠标后，电脑的屏幕一下子亮了起来，屏幕显示着word文档，内容是王兆乐留下的自杀信。
王兆乐说，死者叫张峰，是他的客户，昨天是来看房子的，两人发生了口角，之后动了手，仓促之间他失手把张峰推下了楼，因为愧疚和心慌，王兆乐觉得前途一片黑暗，所以选择了自杀。
“这案子就这么自产自销了？”赵成峰瞪直了眼。
他们最怕的就是这种杀了人后又自杀的案子，一是麻烦，二是不好交代。
季年眯着眼，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脑屏幕。
虽说王兆乐在遗书里交代了，是他推张峰下楼的，但很多细节上的事情并没有写。
比如张峰坠楼的位置，以及张峰头部受伤的事情，还有为什么华丰地产那边没有张峰的看房记录。
而且，以王兆乐信末的交代，他只是错手把张峰推下楼，只要他主动自首，上庭之后还可以争取下，不至于要死人的程度。
所以，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季年都觉得王兆乐自杀的太过古怪了。
“季队。”小李磨蹭着走到季年身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看出他有话说，季年用眼神示意他慢慢说。
被季年的眼神鼓励了一通，小李深吸了口气，掐了下手心后，才放松下来。
“刚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手指了下浴室的方向，小李说道：“浴室里的情况太像是陆鸣第一部推理小说里的内容了！”
一听这话，季年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你说什么？”
“是真的，我算是陆鸣的老读者了，他的小说，不管是网络版还是实体版，我都会看，记得还很清楚。”小李说的十分笃定，“我现在就能把陆鸣写的那部分内容找出来。”
找小说内容不急，季年让小李先把话说清楚了。
“小说中，死者也是割腕自杀，人躺在浴缸中，电脑里留了遗书，而浴缸的水是凶手放掉的。”说完，小李还补问了一句：“王兆乐的死，不知道和外人有没有关系。”
他话音还没落下，赵成峰就喘着粗气闯了进来。
“季队！”
“什么事？”
“我在监控室拿到昨天王兆乐回家的视频，下午五点他就回来了，还在电梯里遇到陆鸣，两人是在八楼下电梯的，看样子是陆鸣把王兆乐推出了电梯。”
喘匀了气后，赵成峰又说：“看王兆乐当时的表情，好像被陆鸣吓到了。”
本来张峰坠楼案中，王兆乐和陆鸣都是嫌疑人，现在王兆乐死了，死前还跟陆鸣有关系，要让人不起疑，有些不现实。
留下林文浩等人，季年带着赵成峰要去找陆鸣，还没出门，他想起来问了一句。
“杜若呢？”
刑侦和痕检的人都到了，没道理法医科的人还没来。
赵成峰茫然的摇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
正说着，谭德乐带着杨海过来了，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季年还特意往后看了看，却没见到杜若的身影。
“谭科长。”季年走过去跟谭德乐打了声招呼，“怎么没见到杜若？”
看了季年一眼，谭德乐走到他跟前，悄声说：“来之前，我们联系不上小若，她今儿一到点就走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季年皱了皱眉，杜若不是个没责任心的人，更不会在下班后不接电话。
以他们的工作性质来看，随时都要出动，杜若更是随叫随到，没理由会联系不上。
“先忙吧，小若那边，等等我再让小海联系下。”见季年阴沉着脸，谭德乐摆摆手，带着杨海先去忙了。
季年看了谭德乐一眼，见他们真的忙上了，他也带着赵成峰去找陆鸣。
陆鸣还是上次那副态度，摆明了不愿意配合调查工作，直到季年说王兆乐死了。
挡在门口的陆鸣愣住了，季年注意到他眼里震动的很厉害，就像是一汪水忽的投入了一颗石子，水面上一圈圈的荡开了涟漪。
“根据小区电梯里的监控录像看来，在王兆乐死前，你们似乎谈过一次话。”最后一句话，季年说的意味深长。
陆鸣下意识的想反驳，可一想到他的确拖住王兆乐说了些话，他神色一凛。
“我的确有跟王兆乐聊过天，都是楼上楼下的邻居，三号楼的住户不多，我们都在一个物业群里，偶尔还会一起健个身喝个酒，说两三句话而已，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陆鸣勾着嘴角，似笑不笑的盯着季年。
盯着陆鸣看了两眼，季年轻声说道：“王兆乐死在浴缸里，割腕自杀，浴缸里却没有水。”
前面几句话，陆鸣无动于衷，但最后一句话却让他变了脸色。
很明显，陆鸣也想到了自己的小说情节。
像，真的太像了！
陆鸣眉头紧皱，眼神不善的看着季年，像是在防备着些什么。
这回，换季年轻笑了一声。
“是不是觉得很熟悉？”季年意有所指，他深深的看了陆鸣一眼后，说：“陆鸣，我要是你，就好好跟警察配合，把知道的全说出来。”
陆鸣抿着唇不吭声，看神情显然是不愿意。
季年眉一挑：“张峰的案子里，整个三号楼的人都有嫌疑，现在王兆乐死了，你一个对案情格外关注的人，你说凶手会不会盯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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