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向东在省电视台的首播结束后，便驱车前往城郊的一处私人会所。会所顶层的包间里，烟雾缭绕，几个穿着考究的男人围坐在红木桌旁，脸色都不太好看。
“张启明那废物还是没顶住。”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将手中的茶杯重重一放，“林舟这小子比我们想的要棘手得多，现在连‘启明账户’都被他挖出来了。”
刘向东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语气平静得可怕：“张启明本就是用来吸引火力的，他倒了，反而能让林舟放松警惕。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推到桌子中央：“这是神秘组织在南方几省的产业清单，林舟要是敢顺着张启明这条线查下去，我们就把这些产业的黑账捅出去，让他以为摸到了大鱼。等他把精力全耗在上面，我们再对‘楚清链’项目动手。”
另一个身材微胖的男人皱眉：“可周启山还在林舟那边，他知道太多我们和孙建的交易了。”
“周启山？”刘向东冷笑一声，“他女儿在国外的留学手续，是我托人办的。你说，如果他女儿突然‘意外’失踪，他还会不会这么硬气？”
包间里的人都沉默了，看向刘向东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忌惮。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男人，狠起来比谁都不留余地。
而此时的楚南市，林舟正对着刘向东的资料发愁。赵铁军坐在对面，手里捏着那份从张启明U盘里找到的代理人名单，眉头拧成了疙瘩。
“刘向东的履历太干净了。”赵铁军咂舌，“从基层公务员做到省发改委副主任，每一步都挑不出错。三年前他负责扶贫项目审计，还查出过两个贪污的镇长，怎么看都像是个清官。”
林舟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越是干净的人，越可能藏着秘密。你看他三年前审计的那两个镇长——他们恰好负责过孙建老家的扶贫工程，现在想来，更像是在替孙建扫清障碍。”
他突然起身，走到地图前：“张启明的U盘里，有个加密文件夹叫‘鸦巢’。技术组破解后发现，里面全是各地废弃工厂的坐标，楚南市就有三个。刘向东既然是领头的‘夜鸦’，这些地方很可能是他们的秘密据点。”
赵铁军眼睛一亮：“我马上去查！”
“等等。”林舟叫住他，“不要惊动警方的人，用我们自己的暗线。刘向东在省里经营这么多年，谁知道队伍里有没有他的人？”
两天后，暗线传来消息：楚南市郊的废弃罐头厂最近有异常动静，夜里经常有卡车进出，还新装了监控。更奇怪的是，看守据点的人里，有几个是三年前“意外”死亡的孙建旧部。
“看来这就是‘鸦巢’在楚南的主据点。”林舟看着暗线发来的照片，罐头厂的围墙外隐约能看到摄像头的反光，“赵铁军，带特警队悄悄摸过去，先别打草惊蛇，看看他们在运什么东西。”
深夜的罐头厂，月光透过破败的厂房顶洒下来，照亮了地上堆积的木箱。赵铁军带着两名特警趴在仓库的房梁上，屏住呼吸看着下面——几个黑衣人正将木箱里的东西搬出来，竟是一排排崭新的自动步枪。
“妈的，他们想搞武装叛乱？”一名特警低声骂道。
赵铁军刚想示意撤退，却见仓库大门被推开，刘向东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肩章上的徽章很陌生。
“这批货要尽快运到邻省，那边的‘代理人’急着用。”刘向东踢了踢脚下的箱子，“林舟最近查得紧，你们动作麻利点，别出岔子。”
迷彩服男人点头：“放心，我们的人己经在高速路口接应了。倒是你，刘主任，真打算让林舟把‘楚清链’项目抢走？”
“抢？”刘向东笑了，“等他把所有精力都耗在追查这些‘军火’上，项目自然会落到我们手里。对了，周启山那边有动静吗？”
“他女儿在国外的学校己经‘失踪’三天了，我们的人说，周启山昨晚在办公室待到凌晨，看起来快撑不住了。”
刘向东满意地点头：“再给他加把火，把他女儿的‘照片’寄过去。我就不信他不乖乖听话。”
房梁上的赵铁军心头一沉，悄悄按下了录音笔的停止键。他刚想带着人撤离，却不料脚下的木板“吱呀”响了一声。
“谁在上面？”迷彩服男人猛地抬头，手里的枪瞬间对准房梁。
赵铁军暗骂一声，拉着两名特警从房梁上跳下来，借着木箱的掩护向外冲。枪声骤然响起，子弹擦着耳边飞过，打在铁皮屋顶上噼啪作响。
“追！别让他们跑了！”刘向东怒吼道。
三人在仓库里左躲右闪，眼看就要冲出大门，却见外面突然亮起车灯——十几辆越野车堵住了去路，车门打开，下来的全是穿着迷彩服的武装人员。
“妈的，被包围了！”赵铁军咬咬牙，“你们俩从后门突围，我掩护！”
他举枪朝着人群射击，逼得对方后退了几步。两名特警趁机冲向仓库后门，却在门口被绊倒——地上不知何时缠上了铁丝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罐头厂外突然传来警笛声。刘向东脸色大变：“怎么回事？我们的人不是说今晚不会有巡逻队吗？”
迷彩服男人咬牙：“可能是林舟的调虎离山计！撤！”
武装人员迅速登上卡车，朝着反方向驶去。刘向东临走前看了一眼仓库里的赵铁军，眼神阴鸷得像淬了毒。
警笛声越来越近，赵铁军瘫坐在地上，看着手臂上的伤口渗出鲜血，突然意识到——这警笛声来得太巧了，不像是林舟安排的。
与此同时，市政府办公室里，林舟正对着监控画面皱眉。罐头厂的行动他没有通知任何人，这警笛声是从哪来的？
“林市长，周先生在外面求见，说有急事。”秘书敲门进来。
林舟让周启山进来，只见他双眼通红，手里捏着一个信封，浑身都在发抖。
“林市长，我……我对不起你。”周启山把信封递过来，里面是他女儿的照片，背景是个陌生的仓库，“他们说，要是我不把‘楚清链’的核心数据交出去，就让我女儿……”
林舟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理解。但你有没有想过，刘向东为什么偏偏选在今天逼你？”
周启山一愣：“什么意思？”
“赵铁军刚在罐头厂撞见他们运军火，紧接着你就收到了照片。”林舟盯着他的眼睛，“这太巧合了，巧合到像是有人故意安排——刘向东想让我们以为，你和他做了交易，出卖了赵铁军的位置。”
周启山脸色煞白：“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我知道你没有。”林舟打断他，“但刘向东要的不是你的数据，是让我们内部产生猜忌。你想想，今晚的警笛声是谁报的？”
这句话点醒了周启山：“是……是我！昨晚我收到女儿失踪的消息，急得六神无主，今早匿名报了警，说罐头厂有非法交易……我没想到会害了赵局长！”
林舟叹了口气。原来如此，刘向东早就算准了周启山会狗急跳墙，故意在罐头厂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林市长，现在怎么办？赵局长还在罐头厂，刘向东肯定不会放过他。”
林舟拿起电话，眼神变得锐利：“通知所有暗线，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赵铁军。另外，给省里的老领导发份传真，就说刘向东私藏军火，意图谋反——我倒要看看，他的‘鸦巢’还能撑多久。”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楚南市的早高峰开始拥堵。但林舟知道，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刘向东的军火要运往哪里？邻省的“代理人”又在策划什么？更重要的是，赵铁军能否平安归来？
他看着桌上的“鸦巢”据点分布图，突然发现其中一个坐标，竟与三年前孙建“自杀”的疗养院重合。林舟的瞳孔骤然收缩——或许，孙建根本就没死。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
“林市长，不好了！赵局长的手机信号出现在邻省的边境线上，我们的人说，他被一群武装人员押着，正往境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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