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厨房的纱窗，筛下细碎的光斑，落在大理石台面上。狄其野刚走进厨房，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牛奶香，还有点……焦糊味？
他循声看去，只见章子崖正站在煎锅前，穿着那件深灰色的家居服，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白皙的手腕。他手里拿着锅铲，动作略显笨拙地翻动着锅里的煎蛋，可蛋的边缘己经焦黑，连蛋黄都溢出来，粘在锅底，看起来有点惨不忍睹。
“章先生，你这是……在做早餐？”狄其野忍着笑，走过去。
章子崖的身体僵了一下，像是被抓包的小孩，赶紧把焦黑的煎蛋盛到盘子里，耳尖泛红：“我……我看你平时早上都做煎蛋，想试试给你做一次。”他看着盘子里惨不忍睹的煎蛋，语气有点失落，“好像……失败了。”
狄其野心里一暖，接过他手里的锅铲，笑着说：“没关系，我教你，很简单的。”他把锅里的残渣清理干净，重新打了两个鸡蛋，“火要调小一点，等蛋白凝固了再翻面，这样蛋黄才不会流出来，边缘也不会焦。”
章子崖凑过去，认真地看着狄其野的动作，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专注，连呼吸都放轻了。狄其野一边操作，一边耐心讲解，偶尔侧头看他，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认真的样子格外可爱。
“好了，你试试？”狄其野把锅铲递给章子崖，让开位置。
章子崖接过锅铲，按照狄其野说的，小心地调整火候，等蛋白凝固后，慢慢翻面——这次的煎蛋比刚才好多了，蛋白金黄，蛋黄完整，虽然边缘还有点不够均匀，但己经算成功了。
“你看！成功了！”章子崖的眼睛亮了起来，像个得到奖励的孩子，语气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开心。
“厉害啊！”狄其野笑着鼓掌，伸手帮他擦了擦嘴角沾到的蛋液，“我们章先生真聪明，一学就会。”
冰凉的指尖碰到脸颊，章子崖的身体微微一颤，却没有躲开，只是脸颊更红了，低头把煎蛋盛到盘子里，小声说：“都是你教得好。”
两人坐在餐桌前，吃着章子崖亲手做的煎蛋（虽然还有点小瑕疵），喝着温热的牛奶，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温暖又安静。狄其野看着对面认真吃早餐的章子崖，心里满是甜蜜——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和喜欢的人一起吃早餐，一起分享日常的小美好。
“对了，”章子崖突然开口，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用银色绳子串起来的贝壳，递给狄其野，“这个给你。”
狄其野接过贝壳，放在手心——贝壳很小，只有指甲盖大小，表面泛着淡淡的蓝光，像是被海水打磨过很久，格外光滑，上面还刻着一个小小的、类似章鱼触手的图案，很精致。
“这是……”狄其野惊讶地抬头。
“是我老家的贝壳，”章子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认真，“我用族里的方法处理过，不会坏。你上次说喜欢深海的颜色，这个贝壳的蓝光，跟深海里的发光生物很像。”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查了人类情侣的资料，说要送对方有纪念意义的礼物，这个……应该算吧？”
狄其野的心跳漏了一拍，握着贝壳的手紧了紧——这个贝壳虽然小，却包含了章子崖的心意，比任何昂贵的礼物都让他开心。他把贝壳戴在脖子上，贴着胸口，冰凉的触感传来，却让他心里暖暖的。
“算！当然算！”狄其野笑着说，眼睛亮晶晶的，“我很喜欢，会一首戴着的。”
章子崖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嘴角也忍不住上扬，低头喝了口牛奶，掩饰自己的笑意——原来给喜欢的人送礼物，是这种开心的感觉。
吃完早餐，狄其野坐在客厅画稿，章子崖坐在他旁边看书，偶尔会凑过去，帮他提提关于深海插画的建议。两人偶尔对视一笑，不需要太多话语，却有着莫名的默契。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姬存希”三个字。狄其野和章子崖对视一眼，瞬间从甜蜜的氛围中清醒过来——他们还没准备好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尤其是姬存希。
“我……我先回房间。”章子崖下意识地想躲起来。
“不用。”狄其野拉住他的手腕，小声说，“正常一点就好，别让她看出来。”他把脖子上的贝壳塞进衣服里，确保不会露出来，然后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
“喂，存希？怎么了？”
“其野，我在你家楼下，”姬存希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上次借你的帆布鞋洗干净了，我给你送上来，顺便跟你说个事，关于之前那个海洋主题的设计，客户有新想法了。”
狄其野心里咯噔一下——姬存希突然过来，还提到“海洋主题”，万一章子崖不小心露馅怎么办？他看了看章子崖，对方的表情也有点紧张，手指无意识地攥着书页。
“好，我马上下去给你开门。”狄其野挂了电话，对章子崖说，“你别紧张，正常看书就好，我跟她聊几句，让她早点走。”
章子崖点了点头，却还是把书翻到了之前看过的页面，假装认真阅读，可狄其野能看到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狄其野下楼打开门，姬存希提着一个袋子站在门口，里面装着洗干净的帆布鞋。“不好意思啊，突然过来打扰你。”姬存希笑着说，走进客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看书的章子崖。
“章先生也在啊？”姬存希打招呼，眼神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似乎在观察什么。
“嗯。”章子崖抬起头，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尽量不跟她对视。
狄其野赶紧接过姬存希手里的袋子，转移话题：“辛苦你还特意送过来，快坐，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麻烦了，我就是来送鞋，顺便跟你说一下设计的事。”姬存希坐在沙发上，从包里拿出平板电脑，打开设计稿，“客户说之前的深海插画太‘冷’了，想加一点温暖的元素，比如发光的珊瑚，或者小鱼群，你觉得怎么样？”
狄其野凑过去看设计稿，心里却一首在留意章子崖的动静——对方还在假装看书，可耳朵却一首朝着他们的方向，显然很在意他们聊的内容。
“发光珊瑚挺好的，”狄其野一边看，一边说，“我之前也想过加这个元素，明天我调整一下发给你。”
“太好了！”姬存希笑了，收起平板电脑，“那我不打扰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狄其野松了口气，赶紧送她到门口：“路上小心。”
姬存希走到门口，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章子崖，又看了看狄其野，眼神里带着点疑惑，却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那我走了，有问题再联系你。”
关上门，狄其野靠在门上，长舒一口气——刚才真是太紧张了，生怕姬存希看出什么。他回头看沙发上的章子崖，对方己经放下书，正看着他，眼神里也带着点松一口气的感觉。
“她走了？”章子崖问。
“嗯，走了。”狄其野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握住他的手——还是冰凉的，“刚才吓到你了吧？”
“有点。”章子崖坦诚道，“我怕她看出我们的关系，也怕她提到海洋的事，我会不小心说漏嘴。”
狄其野心里一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别担心，我们小心一点就好。以后她再来，我们就像平时一样，别太刻意，反而不会被怀疑。”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就算被她知道了，我也会跟你一起面对，不会让你一个人担心。”
章子崖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里暖暖的，反手握紧他的手：“嗯，一起面对。”
下午的时候，狄其野在厨房准备水果沙拉，不小心把水杯碰倒了，水洒在地上，溅到了章子崖的裤脚。章子崖的身体瞬间僵住，脸色微微发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虽然只是少量水，但还是让他有点紧张。
“对不起对不起！”狄其野赶紧拿纸巾蹲下来，帮他擦裤脚上的水渍，动作又快又轻，“我太不小心了，没烫到你吧？”
章子崖看着狄其野紧张的样子，心里的慌乱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暖。他蹲下来，按住狄其野的手：“没事，只是一点水，没什么。”
狄其野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琥珀色的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紧张，反而带着点温柔，近在咫尺的距离，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海水味，混合着水果的清香，让狄其野的心跳莫名快了起来。
他慢慢凑近，在章子崖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冰凉的触感，像碰了一下冰块，却让两人都僵住了。
章子崖的脸颊瞬间红透，像是被点燃的火焰，连耳朵和脖子都泛着红色，眼神里充满了震惊，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狄其野也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勺，笑着说：“我……我就是想试试，情侣之间是不是都这样。”
章子崖没有说话，只是慢慢伸出手，轻轻抱住狄其野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嗯，是这样的。”
冰凉的身体贴着温热的胸膛，狄其野能清晰地感受到章子崖的心跳——虽然比人类慢一点，但很有力，带着点紧张，也带着点认真。他伸出手，轻轻抱住章子崖的后背，感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章先生，”狄其野的声音很轻，在章子崖的耳边响起，“不管以后遇到什么困难，不管你们族里有什么规定，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我想跟你一起，好好走下去。”
章子崖的身体微微一颤，抱着狄其野的手臂更紧了些，声音带着点哽咽：“我也是。我会努力适应人类的生活，会保护好你，也会保护好我们的秘密。”
夕阳透过窗户，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像一幅温暖的画。厨房里的水果沙拉还在散发着清香，水杯里的水己经擦干，一切都那么平静，却又充满了甜蜜的气息。
晚上，两人坐在阳台的藤椅上，一起看星星。章子崖靠在狄其野的肩膀上，手里拿着一个草莓味的糖果，慢慢剥着糖纸。
“我们族里有个规定，”章子崖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不能和其他种族的人在一起，说会打破族群的平衡，还会引来灾难。”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之前不敢告诉你，怕你会害怕，也怕你会放弃。”
狄其野握紧他的手，语气坚定：“我不怕。灾难也好，规定也好，只要我们一起面对，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而且，我相信，真正的感情，不会被种族和规定束缚。”
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笑着说：“你看，星星不管离得多远，都会一首亮着。我们也一样，不管遇到什么，都会一首在一起。”
章子崖看着狄其野认真的侧脸，心里的担忧慢慢消失，只剩下满满的温暖。他把剥好的糖果递到狄其野嘴边，轻声说：“嗯，一首在一起。”
狄其野张开嘴，咬住糖果，甜腻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像他们的感情一样，甜蜜又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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