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07,这是我的代号,相当于你们人类所使用的名字。”
007解释道,数据流微微波动,似乎带着一丝(模拟出的)向往,“根据007在某个科技人类位面观测到的影像资料显示,一位非常厉害、无所不能的特工就使用这个代号。007也希望成为那样强大、可靠的存在。”
“原来如此。”凤霓凰慢声应道,眼底闪烁着探究与兴味的光芒。
她天生聪颖,过目不忘,跟着007的展示,一次便将那十个奇特的符号及其含义记了下来。
她起身,竟自然而然地用掌心虚托着007,走向殿侧的书房。
她于铺开的宣纸前站定,亲手研墨,执起一支狼毫笔,沾饱了浓墨。
“礼尚往来,入乡随俗。”她侧眸看向悬浮在一旁的银白光团,红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既然你教了我你们世界的‘数字’,不如……我也为你用这个世界的文字,取一个名字?”
取名之事,非同小可。除了至亲师长,便常是主仆之间确立名分的行为。她此举,意在试探007的反应和底线。
“好的。宿主想做就做吧。”007没有任何迟疑地回答,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完全没理解其中可能蕴含的深意。
凤霓凰闻言微微一怔,见它答应得如此爽快,神色反而认真起来。
她垂眸思索片刻,手腕悬停,随即挥毫落纸,笔走龙蛇。
“万物有灵,你既生有如此灵智。”她沉吟着,眼底掠过一丝狡黠,故意道,“既然你总将‘龙傲天文’挂在嘴边,不如……你就叫‘龙傲天’吧?”
宣纸之上,“龙傲天”三个字铁画银钩,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凌厉锋芒,与眼前这个圆润光滑、人畜无害的光团形象形成了巨大反差。
007似乎完全没觉得这名字有何不妥,它立刻拉出自身的任务世界档案面板,熟练地捏了一个代表它此刻形象的光团图标填入“照片”一栏,随即扫描凤霓凰亲手写下的那三个墨迹未干的大字,精准地放置在“姓名”栏中。
【姓名:龙傲天】
【代号:007】
【状态:工作中】
007(或者说,龙傲天?)看着资料卡上新鲜出炉的名字,头顶一个表示“加载中”的气泡浮起又消失,似乎在进行某种内部更新。
凤霓凰看着它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话忽然顿住,像是才想到什么关键问题,迟疑地问:
“说起来……你,是男子吗?”她这才意识到,这系统的机械音平首无波,根本听不出任何性别特征。
漂浮在宣纸上方的银色系统转了过来,用那毫无起伏的语调,认真地回答:“我以后就是了。”
宿主赐名“龙傲天”,听起来就是个非常男性化的名字,那它自然就是男性了。逻辑完美。
凤霓凰挑眉,虽然对007的来历和目的仍抱有极大怀疑,但对它这种“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绝对服从态度却感到十分满意。
不管它究竟有何图谋,至少眼下这般听话懂事,让她很是受用。更何况,她现在还对它有了“起名”之情。
“那我以后便唤你‘龙傲天’。”凤霓凰从善如流,又好奇地追问,“你以前不是男子?”
“我没有性别。”007,不,现在是龙傲天了,老老实实地回答,“就像宿主刚才所学的数字,人类通常不会为‘1’或‘7’定义性别。系统本质亦然。”
凤霓凰:“……”这比喻真是……简单粗暴又让人无法反驳。
她眼波流转,忽然将手中的毛笔随意一丢,再次虚托着龙傲天回到舒适的卧榻边,姿态慵懒地倚靠下去,语气自然而然,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既然如此,如今你既有了人类的名字,又自行择定了人类的性别,那不如……也顺势尝试一下人类的情感如何?”
她笑靥如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恶趣味,将话题猛地拽回了原点:
“不如,就去喜欢一下你那位完美强大的主系统吧?”
龙傲天(007)的数据核心里瞬间爆出一连串代表“error”的乱码!
它震惊(模拟出的)且迷惑地问:“为什么宿主执意要让龙傲天喜欢主系统?!”这完全不符合任何任务逻辑!
凤霓凰冷冷一笑,下巴微扬,带着不容置疑的骄纵:
“不行吗?难道只许你整日盘算着让我快些找个人‘爱上’,并且跟他‘结婚生子’,就不许我建议你去喜欢一下你的主系统?”
龙傲天在凤霓凰虚托的掌心上方滴溜溜地转了几圈,似乎在进行激烈的内部运算,最终稳定下来,一板一眼地反驳:
“让龙傲天喜欢主系统,与让宿主喜欢其他人类,是同等荒谬的概念。系统没有感情模块,无法产生情感。但人类天生拥有丰富的感情系统,并且根据数据库显示,人类的字典里还存在‘一见钟情’这种高效率的情感产生模式。”
它试图用逻辑说服宿主:
“因此,建议宿主寻找合适道侣是高效且可行的任务方案。建议系统去喜欢主系统,是逻辑错误且无法执行的操作。”
凤霓凰看着007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故意拔高声调,用质问的语气道:
“明明自己口口声声说不懂喜欢,没有多余的感情,却还要逼着我去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陌生人结婚生子?龙傲天,你安的到底是什么心?我凤霓凰岂是那种随意轻浮之人?!”
007没有心。
物理意义上的,它的核心是数据处理器和能量源。
没有物理心脏的统子停在凤霓凰掌心上方,数据流快速分析着宿主的话。
原来宿主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她对“没有感情基础的结合”的排斥。
人类的语言技巧果然博大精深,需要它不断学习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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