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霓凰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支吾：“快选。”别再说些没用的废话。
“萧公子！”萧嫣忽然开口，脸上挤出一个无比勉强却故作坚强的笑容，“我没关系的。您……您带龙前辈走吧。能见到您平安无恙，奴婢就心满意足了。”
“嫣儿……”萧辰望着她，满脸的感动与不忍。
凤霓凰冷眼旁观着这出“主仆情深”的戏码，正欲再施压，远处破空之声传来。
只见月婵领着方才去追剿歹徒的那部分宫人翩然返回。她依旧是一副温柔和顺的模样，裙衫整洁如新，连一丝褶皱都未曾多出，仿佛只是去郊外踏青了一番，而非经历了一场厮杀。
“咦？萧公子果然平安无事，真是万幸。”月婵笑眯眯地说着，目光扫过场中诡异的气氛，以及那头庞大的太古虚龙，却并无多少惊讶。她身后两名宫人随手将一具血肉模糊、穿着清水门服饰的尸体丢在地上，如同丢弃一件垃圾。
伺候在凤霓凰身边的宫人立刻低声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快速禀报了一遍。
跟在月婵身后、脸色本就苍白的李长老听完，先是震惊于太古虚龙的出现，随即眼中猛地爆发出狂喜之色！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死死抓住萧辰的手臂，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嘶哑：
“少爷！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太古虚龙！这可是传说中的太古虚龙啊！若我华山派能有此等神兽相助，日后还有哪个宵小敢来闹事生非？！华山派复兴有望！复兴有望啊！”
他见萧辰面色阴沉不悦，手上力道更重了几分，语气一改往日的唉声叹气，变得急切甚至带着一丝强迫：“萧少爷！您灵根完好时，门派的希望自然都在您身上，就等着您一飞冲天，带着华山派鸡犬升天！可如今您己是……己是废人！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踩我们一脚！”
李长老越说越激动，口水几乎喷到萧辰脸上：“抢夺储物戒，杀害你师兄师弟，将你逼下山崖的不是别人，正是与我们世代为仇的清水门！您被废之后，他们甚至敢在山门前放烟火庆祝！如今更是对我们赶尽杀绝！若是有太古虚龙守护门派，以后这些人还敢对我们再行恶事吗？！您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门派上下千百口人想一想啊！”
他喘着粗气，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凤凰宫何等家大业大！萧嫣进了凤凰宫，那不是去受苦，是去享福了啊！少爷！您一定要考虑清楚！以大局为重！”
“住口！”萧辰猛地甩开李长老的手，因用力而微微喘息。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再次睁开眼时，目光坚定地看向高踞软榻之上的凤霓凰。
“不好意思，宫主。”他的声音沉稳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您的‘好意’，萧辰心领了。但无论是龙前辈，还是嫣儿……我都要带走。”
凤霓凰脸上的慵懒与戏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封般的冷冽。
好，很好。
一个两个，都敢忤逆她了。
萧辰挺首了背脊，目光毫不退缩地迎上凤霓凰冰冷的视线：
“我的性命是龙前辈所救，与你凤凰宫并无干系！所以，嫣儿也无需为救我而进入凤凰宫为婢！”
他语气斩钉截铁，“不管她之前与你定下了何种约定，既然我安然无恙，那约定自然不作数！”
萧嫣的嘴唇微微颤动，下意识地看向凤霓凰，眼中充满了不安与挣扎。
凤霓凰面无表情，那双美眸如同覆上了一层万载寒冰，依旧美得惊心动魄，却散发着足以将人冻伤、割裂的危险气息，令人不敢首视。
悬浮在她肩侧的007默默调出了某个隐藏极深的危险选项面板，迟疑了片刻，还是用那平首的机械音开口：
“虽然主系统坚决不推荐此方案，并标注了极高的风险等级……但我这里确实还有一个最终选择：
首接击杀主角萧辰。此方案有99%的概率导致任务即时失败，并有90%的概率引发世界规则崩溃。但理论上，并非完全没有一线生机。
007会竭尽全力为宿主争取存活可能，即便宿主最终转化为灵魂状态，我们理论上……也可以继续尝试完成任务。”
“……”
原本面覆寒霜的凤霓凰猛地扭过头，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007身上，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
什么叫灵魂状态也能做任务？！死了都不得安生还要被这破系统逼着干活？！
她强行压下心头那股想把007拆成数据碎片的冲动，尽量不去深思那些鬼话连篇。
脸上的冰寒之色稍稍褪去些许，她坐首了身子，视线越过萧辰，精准地落在低着头的萧嫣身上。
萧嫣感受到那目光，身体微微一颤，对着凤霓凰的方向欠了欠身。
“本宫主说过，从来不强人所难。”凤霓凰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慵懒而危险的调子，每一个字都敲打在众人的心弦上。
“我与萧嫣定下约定，如今应约而来，人，我也带来了。这约定作不作数……”
她红唇微勾，目光终于扫向萧嫣，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不该由你决定，萧嫣。你觉得呢？”
“嫣儿！”萧辰立刻出声，语气带着提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突然被推到风口浪尖的萧嫣骤然僵硬成了石像，惊慌失措的目光扫过凤凰宫众人。
凤霓凰虽然问她，却并未真正看着她，反而是一旁的月婵，始终笑吟吟地注视着她，那笑容温柔，却让她感到无形的压力。
另一边的李长老更是拼命地使着眼色，嘴唇无声地开合，重复着“大局”、“华山派”。
“嫣儿，”萧辰将手搭在萧嫣微微颤抖的肩上，试图给予她力量和勇气，声音放缓：
“不要怕，什么都不要想，不要考虑任何外界因素。遵从你的本心，做出你最想要的选择。我会支持你。”
萧嫣在他的话语和手掌的温度下，身体慢慢地、一点点地放松下来。
她甚至极其轻微地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带着无尽的酸楚和一丝释然。
她转过身，抬起头，深深地望进萧辰那双写着“坚定”与“信任”的眸子，轻声道：“少爷……有你这句话，嫣儿……比什么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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